夜晚,一行人在官道旁的空地扎營休息,此時所有人都圍在火堆邊。
「琰琰—你有沒有想姊姊啊—」此時的玉蓮正摟著姜琰的手撒嬌般問著。
「有有有,玉蓮姐你這已經問了四十二次了。」姜琰悄悄翻了個白眼回答。
「那個……姜大哥,這位是?」徐宗玥問。從一行人跟玉蓮相遇後,後者就沒有正眼看過語霏霏和徐宗玥,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姜琰身上,就好像只有他們兩存在一樣。
「這位是玉蓮,你們只能叫他玉蓮姊,是我外公的舊識。」姜琰的話有所玄機,他說的是只能,那是因為曾經有個千機門的朋友在得知玉蓮的輩分後稱呼對方為前輩,之後那位朋友就被玉蓮下蠱惡整了半年,最後還是千機門的門主出面才讓玉蓮收手,不然按照玉蓮的說法可能還要整個三、五年才會氣消。
「舊識?」語霏霏愣愣地看著玉蓮,這看上去比他們大不了多少的女子居然識姜琰外公的舊識?既然被姜琰稱作外公,那年紀少說也得六十起跳,這玉蓮與對方是舊識的話兩人得幾歲認識對方?
姜琰從有記憶以來,身邊除了外公和陽坤兩人之外,他見到最多的就是玉蓮,對他而言,玉蓮可以說是他的最佳玩伴,每每玉蓮從苗族過來都會帶些有新奇的蠱蟲給他。
而姜琰沒有說的是,玉蓮從他小時候就是這副年輕的樣子,十幾年過去還是這樣,據他跟姜海打聽的話,玉蓮在姜海二十出頭在外遊歷時就是這副模樣了。
「好了不說那些,琰琰,姊姊有事情要問。」明顯沒有要搭理兩女的玉蓮強制轉移了話題,一臉嚴肅地看向姜琰問:「千機門怎麼了?阿海去哪裡了?」
玉蓮先前正在閉關,等他出關時便收到了手下保管的姜海的信,信中內容提到姜琰成為千機門的內門弟子,喜出望外的他本想幫忙慶祝慶祝,怎料一個月前抵達千機門時就看到了那裏的慘況。
聽到玉蓮的問題,姜琰沉默片刻後說:「千機門被逆魂宮滅門,至於外公……我也不知道他去哪裡。」
姜琰話剛說完,玉蓮便釋放出極其強烈的殺氣,這讓在場所有人頓時間動彈不得,連口氣都不敢喘,就怕動作過大引來殺身之禍。
「逆魂宮,好一個逆魂宮。」玉蓮目露凶光並緩緩站起身來,隨即走到一旁河邊不知在思考著什麼事情。
本來姜琰也被這股殺氣給制住,但隨即一股莫名的脾氣湧上心頭,只見他牙關緊咬,全身上下也爆起了青筋,內力不受制的瘋狂運轉,就彷彿是頭饑餓多日的野獸般想擇人而噬。
『戰天鬥地。』
堂皇秘笈上最後的四個字突然閃過他的腦海中,那一瞬間,他彷彿領悟到了什麼一樣,但他還來不及細品,玉蓮便收起了殺氣。隨著殺氣消失,那絲明悟也跟著煙消雲散。
「琰琰,所以你現在有何打算?」
「欸?」就在姜琰感到惋惜時,一旁的玉蓮說的話打斷了他的思考。「玉蓮姊,我打算先四處遊歷一番。」
「遊歷?」
「嗯,我要提升自己的實力才有復仇的本錢。」姜琰說著,但他沒有告訴玉蓮他打算潛入逆魂宮的事情,同時也用眼神示意兩女不要多嘴。他不想要讓這個從看上去年紀不大的「老人家」多操心。
「嘿……那這兩隻是怎麼回事?」玉蓮用修長的手指點了點兩女並問。
「這位是徐宗玥,神農山莊莊主的女兒,旁邊那位是他朋友語霏霏。」姜琰這時才介紹兩人,他知道只有在玉蓮問了之後才有可能把兩女給記到腦子裡,否則的話不管介紹幾次都一樣,聽過就忘了。
「徐宗玥他想看看奉天大陸上的各個民俗風情,偶然之下我們認識他就想雇傭我當保鑣。」姜琰小心翼翼地解釋著,避免自己的話出現破綻,「我想想反正我也是要在大陸上遊歷的,還能順便賺錢就同意了。」
「原來是這樣。」玉蓮面露笑容說:「那琰琰,你不如你跟著我走吧。」
「什麼?」
「千機門現在滅了,你就先跟我走。」玉蓮拉著姜琰說:「跟我走,讓我把蠱仙教的一切授於你,我敢打包票,十年……不,只要五年你就能接替我成為教主。」
「蠱仙教!」一旁的語霏霏和徐宗玥都驚了,雖然知道玉蓮的身分不一般,但沒想到對方居然是傳說中的蠱仙教教主。蠱仙教位於奉天大陸的西南方,此教以各類陰狠毒辣的「蠱」聞名江湖,其教主更是當中的佼佼者,傳言僅需一人一蠱就能在一夜之間將一座繁華城鎮徹底屠盡。不過蠱仙教的人數極少,少到一般平民、甚至一部分三流的武林人士來說,蠱仙教就是用來唬小孩的流言。
「玉蓮姊……我記得我拒絕過這事情了。」姜琰撓撓頭,玉蓮不是第一次跟他說這事,不過姜琰作為姜海的外孫,自然不可能加入成為蠱仙教教主。
「哎呀,當時跟這時的情況不一樣嘛—」玉蓮抱著姜琰的手說:「當時千機門還在,我也不想跟你外公翻臉,所以也是半開玩笑說的,現在情況不同了,你可以說是無家可歸,而且你來蠱仙教這裡我也比較好保護你。」
在玉蓮看來,蠱仙教的年輕一代裡沒有一個能擔當大任的,也因此當年他在千機門見到姜琰時就想將人拐走好接替他,而隨著姜琰逐漸長大這份渴望也越發激烈,但他又不想跟姜海撕破臉,只是問過幾次,在被拒絕之後就不再提這件事情,而現在機會來了自然要好好把握。
「你直接練咱們蠱仙教功法也沒問題。」玉蓮咧嘴一笑說:「知情的人都知道蠱仙教的功法很難練,不過其實最重要的部分是體質,姊姊小時候做給你吃的菜就已經幫你改善這一點了。」
「小時候那些菜……那個湯?」聽到玉蓮小時候做給自己吃的菜,姜琰腦海中立刻就浮現出了一碗湯,那是一碗冒著泡的墨綠色湯,裡面還能看到一部分沒有徹底磨碎的昆蟲殘骸,以及不知是何物的碎肉塊。不過有一說一,那湯雖然賣像雖差,卻意外的可口。
「嘿嘿,那湯姊姊可是花了不少功夫做的,裡面放了至少十來種蠱,還有一堆秘傳藥物,而且為了讓小時後的你能喝下去,姊姊還特地調整了味道,這才成功幫你改進體質。」
「外公他都沒意見嗎?」姜琰一愣,他只以為那是苗族的什麼特產美食,結果沒想到玉蓮做那個湯居然還有這番用意。
「當然沒有,因為幫你改進體質還有其他益處,所以阿海就沒有阻止我。」
「原來是這樣。」姜琰點點頭,這樣就能解釋為什麼姜海會允許這事情了,畢竟不影響姜琰練功,而且還能獲得其他好處,這樣的好事那當然是不用拒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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