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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看了眼天空,艾迪爾這裡大概是進入雨季……感覺從未放晴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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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已經到八月,這大中午的,本該是藍色的天被薄薄的烏雲染成濕潤的淺灰色,偶有陣涼風拂過,夾雜著沉重的濕氣,能聞出雨水即將來臨的徵兆,還有一絲絲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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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揉因為仰頭太久而有些僵硬痠疼的頸子,將手中最後一塊麵包扔進嘴裡,緹菈這才轉頭看向站在門前不約而同打著哈欠或是伸展四肢的同伴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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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的那場攻防戰意外地消耗他們不少體力……雖然照零的說法,那根本稱不上「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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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胞胎看上去還好一些,打呵欠的樣子優雅的簡直像是在掩嘴偷笑似的,讓她再次深深體會到什麼叫作現實的殘酷,還有老天爺的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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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觀剛被挖醒的萊特,睡眼惺忪地靠在門邊,眼睛半瞇成一條縫,咧開的嘴巴幾乎都沒闔上過,讓緹菈看了覺得好生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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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萊特明明是他們這群人中最早睡的,睡到緹菈奏出了廚房大合奏都沒醒來過來,可是為什麼還是一副沒睡飽的樣子──重點他還是幾個人裡唯一睡到中午自然醒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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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最晚睡的零都只是伸個懶腰也未顯任何疲態,明明這陣子身心最勞累的應該就是他,眼底下卻連點淡淡的青色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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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吞下最後的早餐,她仍是沒有得出個合理的解釋,下一個問題又浮上心頭……目光偏了偏,落在自己的左手側,那個揪著自己腰包的小不點身上,再往零那邊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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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席拉也在?頂著一個特大的問號,她用眼神向零傳遞出這樣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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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緹菈一雙清澈澄淨的大眼睛死命的瞪著自己,又看了看她旁邊飄啊飄的小天使,零立刻會過意,卻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咧著嘴笑開來,露出一口白牙,那明晃晃的笑容讓後者差點沒閃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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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歪過腦袋,一臉嚴肅的盤算著是要用自己的愛弓痛打他一頓呢,還是乾脆一腳踢過去的時候,零的開口讓她錯失了這個大好的打人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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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是沒打算帶上阿奇拉嗎?阿妮亞說我可以帶她去轉轉,剛好趁這個機會,跟小不點培養培養一下感情。」後面這句話應該是指想親近席拉的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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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入第三階精神體的守護靈,會擁有更加清楚的自我意識,除非是主人的命令,一般來說,他們的活動範圍也不像以往那樣受到諸多限制,可惜怕生的席拉基本上好像都是跟阿妮亞窩在家裡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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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緹菈他們來到艾迪爾,再者席拉跟零也挺親的──聽說剛認識的時候,小天使一見如故似的特別親近零──老太太當然很樂意讓他們帶著她家小天使出去轉轉,小孩子總是悶在家裡是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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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菈聽到這不禁懷疑,阿妮亞根本是把她家的守護靈當女兒還是孫女在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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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令人驚訝的是,席拉除了很黏零之外,意外的還很喜歡跟著緹菈到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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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昨晚她憑空出現抓住緹菈的衣袖,害得後者手裡的碗盤摔碎不少,只能沈默地望著地上那些「死無全屍」的可憐瓷盤,在心裡為它們哀悼一番後認命的收拾好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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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句題外話,席拉如此親近緹菈的模樣讓坦相當的難過,因為小天使看起來特別的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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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零已經解釋過或許是因為因為守護靈最大的剋星,就是能夠操控精神的魔法,所以對於魔法師這類魔力值高於平常人的存在,會本能地感到恐懼或排斥是常有的事,即使坦並沒有學過能操控精神的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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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帶上阿奇拉?為什麼?」抹去眼角的淚,坦也加入他們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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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慣性的又撇撇嘴,緹菈聳著肩回答:「不知道,從昨天開始就在睡,就跟某個人一樣,明明每天都睡很多,卻不曉得為什麼還是那麼累。」意有所指的說著,目光還往那個某人的方向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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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會願意帶上一個這麼黏她的小傢伙,除了因為她對這樣的「小孩」沒什麼抵抗力和阿妮亞的拜託之外,還有就是她真的很喜歡席拉,對這個小天使似乎有種自己也說不上來的熟悉感,彷彿他們是很早就認識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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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入睡前,他們曾向阿妮亞打聽北斗七星出現的這個傳言,畢竟那正是任務的重點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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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聖教會的委託內容,最初傳出流言的源頭是艾迪爾,而尋求幫助的是聖教會駐紮在艾迪爾鎮的祭司,目擊者則是商隊以及鎮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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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阿妮亞口中得知,大約兩個月前,鎮民們先後在夜晚的鎮上和森林中看到了七個鬼鬼祟祟的黑影,本以爲是流亡至附近的劫匪之流,也不知怎麼就有人聯想到傳聞中的北斗七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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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一支定期至艾迪爾買賣的商隊的遭遇,則證實了這個傳言,在進入城鎮之前就被七個身披斗篷,會使奇異術法的怪人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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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隊遇襲的那片森林,就是他們一行昨日遇上那夥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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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唯二的線索就是這個小鎮和森林,所以他們必須兵分二路,帶著天使的緹菈和萊特一組到鎮上打聽,零與雙胞胎一組進入森林尋找蛛絲馬跡,兩組人馬分別由兩位駐地祭司帶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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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菈對於這個行動成員的分配非常納悶,明明她和零才是名正言順的搭擋,為什麼會變成萊特跟她一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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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零的解釋是這樣:「森林的範圍比較廣,需要三個人探索,坦可以使用感知魔法,森林的搜索非他不可,奈的警覺性比妳高,我對這裡也比較熟,再說妳不是還有席拉陪著嗎?這樣你們這邊就多一個嚮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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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中途的時候明顯停頓幾秒,隨後誇張地嘆一大口氣,看著旁邊眼睛已經變成一條的人,說:「最重要的,我實在不放心讓這個睡眠不足的傢伙進森林,要是走著走著迷路我可管不著,跟你一組的話,教會的前輩也可以幫忙看著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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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了指站在他們五步外遠,一名戴著銀框眼鏡的墨髮男子以及束著馬尾的棕髮女性,都穿著聖教會的祭司袍,純白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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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菈才忽然憶起昨天在阿妮亞迎接他們的時候,有同這兩人打過照面,也簡單的相互做過自我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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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這樣說來,這種分配的方式也是情有可原嘛。雖然不曉得被狠狠鄙視一番的當事人是怎麼想的,至少其他三人不約而同地點頭,可見都非常贊同零所做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