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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傳來什麼東西被放下的聲音,只是這次被放在了緹菈的手邊,因為很靠近所以小指稍微一抬就能碰到,這種溫潤方正的觸感,像是某種木製的方形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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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抬起頭,迷濛的琥珀色眼瞳逐漸聚焦,相片中的女人就這麼映入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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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宛如金色草原的毛皮上,純白色的遮陽帽下一頭如夜的墨藍色長髮隨風飄逸,琥珀色如蜜一般的杏眸里閃爍著如暗夜星辰般的光芒,恬靜的臉龐上綻開的笑容不能說是很燦爛愉悅,但是在陽光色的襯托之下顯得很溫柔,讓人心生依戀,她的五官是緹菈曾在鏡中見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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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中幾乎已經看不清面龐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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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妮亞抬眼,一邊專注地凝望著猛地扭過頭看向自己的緹菈,似是想從那張震驚的面龐看出記憶中的那個人,一邊緩緩說著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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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菈,慕恩……也就是妳的母親,她過去曾是這個艾迪爾鎮的一份子,儘管只有短短一年,也是對我們而言很重要的家人,妳就是在這裡出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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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作為搖椅上的老婦人,手中還有另一個相框,從緹菈的角度能清楚看到,照片裡吃著拇指的可愛女嬰,她同樣躺在柔軟的金色毛皮上酣睡著,頭上有著稀稀疏疏的棕色胎髮,那張柔軟白皙的小臉上有母親的影子,也有她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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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一幅不會動的畫似的,兩人就這麼維持著古怪的氣氛,許久都不曾移動過,直到一個詫異的清朗嗓音響起:「你們這是在幹嘛?老僧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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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客廳門口的,是一手抱著不知怎麼似乎相當睏倦的水晶寶寶,另一手被小天使像牛皮糖一樣纏著,整個人看上去卻意外和諧的零,只不過他此時的表情很詭異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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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在看相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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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著的同時一邊走過去,猩紅色的雙眸在這一老一少之間不斷的徘徊,當再次看向緹菈的時候,他忽然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視線落在相片上那張清麗的笑顏,眸底似乎有什麼在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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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聽到零的聲音,因為過於驚訝而呆滯的緹菈才終於回過神,她猛地站起來,臉上雖然還充滿著不可置信的神色,卻仍抓著相框興沖沖的朝來到自己身邊的青年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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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零,我跟你說我跟你說,原來艾迪爾是我出生的故鄉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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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近距離的音量不幸波及的阿奇拉,慵懶地睜開一隻眼睛掃過女孩興奮的臉龐,並未出聲,只是瞥過緹菈手上的相框時,金黃色的眼瞳底閃過一絲沒人捕捉到的光芒,隨即又閉上眼繼續補眠充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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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一邊慎重的捧著照片一邊坐好,依戀的目光貪婪地注視著相片中的女人,試著將已十幾年不見的容貌深深刻畫在心中,而後她看向坐在身旁,笑得和藹慈祥的老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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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妮亞婆婆,能多告訴我關於母親的事嗎?」她興致勃勃地問,那張與照片上的女子相比,略顯稚嫩的臉龐帶著某種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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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妮亞輕輕地拂拭了一下相框表面,表情很是懷念的說:「妳母親在這裡只生活了一年就帶著剛滿週歲的妳離開,你們的照片老朽也就只有這兩張,所以我們對她的了解少之又少,不過她是個非常溫柔的女性,還有,雖然已經過了十幾年的時間,妳應該不記得了,但是席拉曾經是年幼的妳最好的玩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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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使似乎是聽到她的召喚,終於捨得放開零的左手,窩到阿妮亞和緹菈中間,老奶奶笑著摸了摸小傢伙的頭,「這孩子還記得妳,從以前就喜歡黏著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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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日的震撼彈已經夠多了,緹菈估計再來幾個自己的心臟大概就能練得刀槍不入吧……但是知道了這層因緣,還是挺開心的,難怪剛見面沒多久,席拉就那麼愛黏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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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聽著阿妮亞的敘述,她又好奇的問老奶奶知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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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甫出口,零忽然蹙著眉頭看向緹菈,目光中多了點像是不贊同的譴責意味,阿妮亞倒是不怎麼介意,只是無奈地搖頭,突然蒼老幾分的語氣凸顯了她帶著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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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母親當初是帶著身孕來到艾迪爾的,關於妳的父親,直到離開之前她從來都沒跟我們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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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老婦人帶著小天使離開後,少女方才還有些興奮的神情,此時才透露出不難察覺的失望,一旁的零則是拉了張椅子就坐,動作的同時雙目一刻也沒從她身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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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用這麼專注的視線凝視著,自認臉皮薄的她有些不自在的別過頭,眼角餘光忍不住瞥回對面的搭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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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整天有點反常的青年索性閉起雙眸,舒展眉頭,放鬆了緊繃的神情,開始像個說書人一樣,以抑揚頓挫的輕鬆語調講起了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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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從前,在遙遠的大陸上有一個男人,身邊總是圍繞著許多朋友,在親友眼裡他是個隨心所欲,有著頑劣的孩子氣卻重情重義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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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男人先後收留了四個孩子並帶著這些孩子到處冒險,最後收養一個遭逢意外而失去雙親與家族的男孩,因為在男孩的身上看到了過去的自己,所以男人很看重這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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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那個在一夜之間失去所有的男孩,又擁有了同伴、摯友、戀人以及最重要的救贖,原本曾誓言要為家人復仇的他,在長成少年的過程中漸漸放下心中的仇恨,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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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少年來說一生最重要的人因為少年的過錯而受到控制,為了保護同伴他親手殺死對方,但是自那天起,宛如受到某種詛咒一般,老師瞞著自己的秘密以及同伴、戀人接二連三地不幸死去,最終連唯一的救贖也離他而去,至此少年的精神終於崩潰,並試圖了結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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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並沒有成功,因為有人拚命的想阻止他的死亡,以最沈重的代價。少年幸運的活下來了,只是再次一無所有的他,今後就這麼背負著無形的枷鎖,為了總有一天能消除心中的罪惡得到解脫,繼續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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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少年也太悽慘了吧?不,這個真的是同一個人的故事嗎?該不會是胡諂吧?1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ymgfpxzF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