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居主人還是穿著那件黃白相間、皺褶凌亂的衣袍，披散的長髮隨意垂在身後，隨著忽快忽慢的步伐如柳條搖晃，那雙將醒未醒的眼睛一觸及鑄爐散發的火光，不住瞇成一條細線。5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EhwogCkfE
他拖著腳步緩慢前進，身後一名舉止優雅的女子踏著規律的步伐跟隨。5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oWPzPh99M
女子只比秦無端小上幾歲，卻是半點也看不出來已近四十年華，薄施脂粉的姣麗容貌顯得格外年輕，又不失成熟女子的典雅莊重。她的衣著裝扮與秦無端更是大相逕庭，以繁複針法織就的紅緞襦裙輕籠著她纖細的軀體，衣袍上以色線織繡的寒梅著雪圖樣，在火光映照下別有一番風情。5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jagU3X4K5
紅緞襦裙設計雖然十分華麗，穿在女子身上並不會過於美艷，相反地，兩者氣質相輔相成，竟有種成熟穩重之感。此外，似乎是為了適應石洞地形，紅緞襦裙的裙襬做過修短，免去了委地拖行的困擾。5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V54ZO4Zc6
兩人始終無話，就這樣往石桌走去，面對面坐下。5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e5AiZM9OM
秦無端不知道是適應了火光，抑或驅走了懶憊睡意，終於肯睜開眼睛，迎向始終凝望自己的女子的目光。5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WkZ0AoovE
「錦瑟，妳在看什麼？」他笑著向妻子問道。5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5dcOEXIgm
「看你。」錦瑟夫人語氣冷淡地回應。5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E55bEhhK2
「哦，看了近二十年了，還有什麼可看的？」5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Xj26hNu3V
他的妻子有著一雙細長嚴厲的丹鳳眼，與之目光交接時，總有一股壓力難以形容的壓力襲來，可惜對他這把懶骨頭來說，起不了什麼作用便是了。5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TJykVsqVV
錦瑟夫人搖了搖頭，不願意給出答案。5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NhM2IZcdW
秦無端聳聳肩，沒有追問下去。畢竟關於相同的問答次數，早已多得他記不住了，即使一直沒有得到她的答案，但詢問卻已成了一種習慣。5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7P9VEME6w
秦無端睨視了石桌旁的六合劍架一眼，開口問道：「已經過三天了吧，那小子醒了沒？」5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O1L21zNoQ
「還沒。」錦瑟夫人說，她知道他問的是慕無徵情況。5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UnEHxeoU1
秦無端誇張地嘆氣道：「真是不堪一擊，這樣是要我怎麼好好跟他算這筆帳？」5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L5PqiMcmh
只見他反手一揮，六合架內唯剩的雛鋒劍刃，如有感應，離架飛起，倒旋數圈後斜插在石桌上。5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qpSYZkHid
劍刃映射火芒，在錦瑟夫人面容留下銀亮光痕。5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5KVQ7sfQI
錦瑟夫人帶有一絲不滿說道：「如果你真想問他話，就不該做出如此多餘的舉動。」5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25N39VjJz
「哈哈。」秦無端笑了幾聲，隨興說道：「誰知道呢，也許我只是看不慣罷了。」5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nkY9CtqFG
相處多年，他自然聽出了妻子語氣裡額外的意思。這也難怪，錦瑟夫人是個嚴謹、注重效率之人，素來不做多餘之事，自當不喜歡他這種不按規矩，隨興行動的作法。5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zSt9oZT95
奇怪的是，一直以她從未出言阻止過他。5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vi7AaNHVv
秦無端抬起手，規律地在雛鋒刃上彈了三下，劍刃發出清越之聲，然而聲音之中猶有幾分破碎雜音。5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40EVuExQQ
「妳聽這口雛鋒刃如何？」5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Ijc6xMcsz
「並不如何。」錦瑟夫人說，那雙嚴厲的鳳眼始終未曾離開過丈夫。5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Nut4p8bLt
秦無端點了點頭，下一刻，原本還雲淡風輕的神情，驟然風雲色變，怒然罵道：「確實如此，這樣也就沒留它的必要！」5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bMHDsbYCi
說罷，他凝聚掌勁，握起雛鋒劍刃往鑄爐爐口擲去。5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NGlxUrq5E
飛射而出的劍刃突然發出尖銳難聽的金屬鳴聲，下一時間，劍身上迅速布滿蛛網般裂痕，只聽鏗然兩響，兩道暗勁透刃射出，先後擊在鑄爐不遠處地面，或是劃出輻輳淺痕，或是留下圓形孔洞。與此同時，墜落鑄爐的劍身碎裂成片。5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nLjeroB9o
「嗯……除了杜鵑的戟勁，還留了另一股暗勁。」秦無端饒有趣味地說，先前的怒意彷彿夕暴之雨，來得快去得也快。5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sT0p3sPLn
錦瑟夫人在意的確與他完全不同，冷冷說道：「既然要毀，為什麼不與先前五口殘兵一同送入鑄爐。」頓了頓，她評價似的接著道：「你總愛多次一舉。」5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DB2BF57W1
「是啊。不過妳既然要說，又為什麼不在三天前開口，而是拖到現在？」秦無端反問。5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Odd2Al7AN
錦瑟夫人不說話了。5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9fVLHAkVF
秦無端無奈地嘆息道：「唉呀，像我這麼一個性格多變的人，怎麼會娶到妳這麼一個嚴肅寡言的夫人呢？」5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uKGql9T4o
「你曾有過選擇。」錦瑟夫人過了許久才回答。5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BLBed4ozf
「……是啊，我曾有過選擇。」秦無端似乎想起了什麼，以追憶的口吻重複說道。5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Mt61WiKl3
錦瑟夫人毫無情緒地說：「後悔選錯了嗎？」5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pBWI5TOR4
秦無端沒有想過會從妻子口中聽到這樣的問題，不禁覺得十分有趣。他傾身向前，伸出右手觸摸她柔嫩的下巴，滿意地說道：「怎麼會，我可不曾後悔。如果不是妳，又有誰能受得了我這多變性情，而且妳還為我生了個好女兒啊。」5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NDLfGKIyb
錦瑟夫人沒有阻止，任由丈夫帶著厚繭的手掌摩娑肌膚，留下刺刺的觸感。5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0bUes5WCS
「你太寵蝴蝶了。」她說。5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jdbhJH4jy
「這不是還有妳擔任嚴母的角色嗎？」秦無端慢悠悠地說道：「這樣我就好好扮演個和善的好父親吧。」5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WnMK1eW5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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