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 壞車後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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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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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我漸漸期待每個工作日都遇見小美，當然最好就是能夠坐在她的身邊。出發點當然是為了保護小美的理由，萬一她身邊的男士毛手毛腳都可以幫小美嚇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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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太可惜，不能坐在她的身邊。內心總是覺得小美開始留意我的習慣。每當不能坐在小美身邊時，我都會坐在她的斜角座位上，因為這個角度可以很清楚看到她和她身邊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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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今天她身邊的短人座已經被霸佔，所以還是坐在她的斜角座位好了。坐下後，我更靜悄悄的望著她，她那散碎的瀏海和短馬尾，已經深深化成我對小美的深刻印象。看到她時總有一種甜蜜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常常想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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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她身邊坐著了一位男士，應該跟小美是不相識，因為他們沒有任何交流。相信是一位陌生的男子，總是覺得他會不懷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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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開始，早上踏上巴士時，如果小美身邊坐著是一位男士，我便會有一種緊張、不安的感覺。總是擔心她那大搖大擺的睡姿會被其他對她不懷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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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今天我跟以往一樣，都會在巴士上休息，但同時也會偷望小美和留意他身邊的男士會不會有什麼不軌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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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士在高速公路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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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高速以後，小美便慢慢地放下了手機，開始進入睡眠模式。我總是擔心她會睡著後跌落到她身邊的那位男士懷抱裡，我偷望她的次數開始愈來愈頻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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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開始一下一下地跌落那位男士的肩膊了，真的令人心酸，為什麼她總是要這樣睡著，真令人擔心，真的有一股衝動想把小美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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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男士都因為小美的靠近，慢慢地從熟睡中醒過來了，他亦察覺到小美的手臂一下一下的靠近，於是便開始慢慢地偷望著小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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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我恨，我恨。我恨死所有坐在小美身邊的所有異性動物。小美旁邊的座位應該標記著「禽獸與畜生不准進入！」才對，這樣小美才會安全，最多以後我也無法坐在小美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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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剎那間的殺氣經已傳遍車箱，怒氣沖天地望向小美的方向，那位男士發覺到我正在狠狠地瞪著他。他感受到我的惡意後便馬上閃退了他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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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西裝男太大反應了，明顯地將全個身軀閃回自己的座位上，他一下子的反應令我的眼皮及瞳孔無限放大，因為這樣會弄醒了小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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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內心簡直想吶喊出來：「喂！你條西裝友！嘈醒小美我會殺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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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差不多爆發出來時，小美的眼睛張開了。她真的被那位西裝男弄醒了，太可惡了！這位男士應該命不久已了，竟然弄醒小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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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張開眼睛的小美第一眼竟然望向我，而不是瞄向那位男士。我被她那突如其來的眼神嚇倒了。只是短短的一秒間的眼神接觸，存在著千變萬化的意義。然後她才回復她那佛像的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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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先後次序流露出我們深層次的關係，如果小美先坐好了才望向我，跟小美先望向我才坐好。看似分別不大的反應，但是我在小美心目中的重要性，已經存在很大的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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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的反應，證明她在意我的存在，因為她介意被我看到她睡近別人的身上，才會留意我有沒有在看著她。感覺就好像比一般的陌生人提升了一個層次，但是此終都是不相識的陌生人。以往有一句說話是「朋友以上，戀人未滿」，而我跟小美是「陌生以上，朋友未滿」，這算是什麼關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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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的出現對於我這個沉悶的上班族來說，就好像在荒漠中遇見西瓜，既甜美又解喝。但是，理性地想，如果打開了關係，我的人生將會出現一個怎樣的局面。真的不知道，我也不可能欺騙她我是一個單身漢，但是如果直言自己不是單身卻更加不可能成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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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我真的跟小美認識了，我們又會成為那種關係的朋友？一個陌生的男生向一個陌生的女生說：「我想同你做朋友。」，真的會是朋友這麼簡單？沒有一個男生單純地只想做朋友。內心必定有其他的想法及企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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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保持這種陌生的關係吧，不竟我難以想像假如有一天大家打開關係，陌生人的牆被打破，大家會建立那一種關係？朋友？還是？一切凌亂的關係便會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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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有一天，我們會走進認識的地步；但是認識了以後，卻會進入了另一個陌生的世界。再者，我和施情已是好好的伴侶，我無法處理打開關係以後所帶來我煩惱，還是保持陌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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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車後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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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一個早上，冬天的氣色愈來愈濃厚，天氣也漸漸愈來愈冷，街上的人都多穿了衣服，陣陣的風吹來，可以說是清爽，也可說是寒冷。聖誕氣氛慢慢開始淹沒都市每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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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比較幸運，能夠坐在小美的身邊，能夠坐在小美身邊，就是每天好運的開始。她好像漸漸也習慣了我坐在她身邊，既熟識的又陌生的，她總會在我走近短人座時便會讓出一條較闊的通道。到底她在想什麼呢，難道她也知道我想坐在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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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坐在小美身邊，難道她都有一種溫暖的感覺？當然也可能是我一直都想多了，可能小美從頭到尾都沒有在意過我的存在。不竟目光傳來的訊息有限，欠缺了面部表情很難透穿人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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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以往，巴士開往高速公路時，小美都會靜靜地在我的身邊睡著。不知道從那時開始，只要她睡著了我便會情深深地望著她，直到她醒來後，我們又變回了陌生人。她真是一個睡著了的小女孩，半個樣子很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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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零距離望著小美的半個面孔，雖然只能看到她的側面，而且還是戴著口罩，但已經足夠。小美柔柔的淡妝顯出更美麗的輪廓，短馬尾的她可以清楚看到她的耳朵，沒有戴耳環。如果她把頭髮放下來時應該到肩膊的長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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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車的聲音又再次響起，小美也醒來了。巴士到達了大欖隧道，真的很想巴士永遠也不要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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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的身軀也離我以去，每次總是依依不捨。到站以後她總會望向窗邊，看看所在的位置。我總會在這個時候望著她，從那搖擺不定的眼珠，小美也知道我在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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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士到達大欖隧道停車以後，好像出了問題。引擎不斷傳來怪聲（仆！仆！仆！仆！）地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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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跟小美再也沒有再睡下去了，不斷留意著巴士最新的狀況。巴士慢慢地駛過收費亭後，終於都抵受不住（仆！仆！仆！仆！）就停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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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客們都意識到巴士可能出了問題，不斷伸長脖子探頭望向車長的位置。於是我便鬆開了緊翹著的手，探頭看著車頭，看看車長有沒有指示我們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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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意想不到的，竟然迎來了小美的第一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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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突如其來的望著我說：「係米壞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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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然回避了小美的眼神，我便遲來了一句說道：「應該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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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時之間來不及反應，難道我做了虧心事？連望著小美的勇氣也沒有。我回避了她眼神後，她也回避了我，連望我一眼也沒有，而且她的眼神中充滿冷漠的臉色，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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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我太遲回應她，令她尷尬？只是差一秒，差一秒便可以打破了陌生人的牆。可惡！我還未肯定小美出現了異樣，很憎恨自己遲來的反應，這個時候還要怕什麼？可能就是渣男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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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車長便安排乘客下車，在大欖隧道的入口等待上另一班巴士到來。這是一個離開車站有點遠的位置，原本想一直待在小美身邊，高速公路可能隨時有危險，在小美身邊可以保護她，而且有機會也可以認識她。但是小美完全沒有理會我，難道是因為剛才的反應令她生氣了？怎樣辦，已經沒有時間了，巴士到來後，可能又帶走了我們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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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壞車的緣故，乘客們都很焦急，各人都拿著手機，趕快拍下巴士壞車的證據。我也一樣，趕快拍一張，證明是因為壞車才遲到。壞車絕對是上班族的慘劇，大腦內不斷出現老闆臉黑的情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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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亂如麻的，一來是趕上班，二來是缺少了小美的眼神。拍照後，便馬上尋找小美的身影。小美呢？她去了那裡？她已經離開我很遠很遠的地方了。到底得罪她什麼，女人真的比天氣難測，難道我真的討你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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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巴士司機喊道：「你地見到邊架車岩就上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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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士到來了，並不是從粉嶺開出的一班，而是從元朗開出的巴士，雖然這輛巴士目的地都是灣仔，但是不一定途經上環。萬一小美上車後才知道沒有上環站，那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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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左看右看後，因為不少乘客都登上巴士了，群眾心態帶動猶疑的小美。我馬上以打開巴士公司程式 ，尋找這輛巴士是不是途經上環，以免小美上錯車，但是小美已經登上巴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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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理了，一心只想跟著小美，以免她上錯車時，我也能幫上忙。於是我便馬上跟上了小美登上巴士，就站在小美的身邊。上車後才找到這輛巴士的途經路線，都有途經上環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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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她身邊時，都會有意無意地顯示巴士公司程式中，這輛由元朗開出的巴士途經上環的畫面，希望小美在有意無意之間看到，希望讓小美知道我在關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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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卻沒有理會我，看一眼都沒有。不是很正常嗎？我們都是陌生人，但內心卻有不能解釋的酸。小美眼睛依然凝望手機，手機以外的生物她都沒有放在眼內，我真的很討厭嗎？究竟是剛才令她尷尬了，所以對我產生不滿？還是有其他原因？還是跟遲到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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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在小美的身邊感到烏雲密佈，我們不是陌生人嗎？一直以為跟小美熟悉的感覺，突然變得很陌生。偶然的剎車也會稍稍碰到她的身體，但是只感覺到小美的冰冷。是天氣變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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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士已經到達上環了，還未到她以往下車的地方，而這輪巴士竟然是比以往的還多了一個站，就在她本來下車的車站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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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小美竟然打算下車，我馬上便想阻止她，於是我便揮一揮手，表示還未到站的意思。但是她可能沒有看到或者不想理會我，便把頭窺近車外的目前的位置，就沒有下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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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的冰冷，即使到了下車的車站時，依然沒有多看我一眼。巴士閘門一開，便頭也不回地走了。我們的眼神說再見呢？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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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我要跟她道歉？我做錯了？是因為遲了一秒回應？還是有其他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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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陌生人都不如？還是我剛才碰到她重要位置？沒有，真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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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的冷淡，竟然令我的內心深處酸酸的感覺，對陌生人冷淡不就是正常嗎？難道我喜歡小美？不會的，只有雙眼的人如何說得起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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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壞車事件後，我跟小美的距離好像拉遠了。每一次走近小美身邊時的讓位動作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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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就好像是從未有過感覺的陌生人，而事實上大家就是陌生人。究竟是不是我一直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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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偶然都會坐在小美身邊，但是當我坐在她身邊時，她都會一直滑手機，也不會睡一下，是故意的嗎？由於小美都是水平線滑手機，我也看不到她滑手機時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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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已很難遇到熟睡的小美了，冰冷的小美帶走了睡著的小美，雖然偶然她都會小睡片刻，但是已經很少碰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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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真的是千變難測，今天的美好，明天的不快。秒秒鐘都在改變的命運，我們的故事就完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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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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