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在踏出學校大門時也不忘通過圍欄望了望校內,美祈和她的兩位好姊妹Dorothy和Kitty來到了一座飲料售賣機前,只見Dorothy把幾個硬幣塞進了那條小縫中,三瓶果汁汽水便跌了下來,美祈遞上了數個硬幣,卻被Dorothy輕輕推開了,美祈便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勾住了Dorothy的肩膀。
「如果我也有能力讓她露出那麼幸福的笑容就好了……」阿言心想着,轉過身來繼續走。一陣風吹過,絲絲涼意擦過了阿言的手臂,原來是一輛重型貨車駛過捲起的風。
阿言一邊走着,一邊想着美祈的笑容。他幻想着自己是個更外向,更有魅力,更容易吸引人的男生,幻想着美祈就站在他面前,對他投以幸福的笑容,而他則伸手輕輕梳理美祈的長秀髮,甚至在她額前長長的瀏海輕輕親吻,他幻想着自己就是「星光守護者」中的一員,強大而吸引,能好好保護、好好疼愛自己最喜歡的女生。
突然一聲大得足以穿透他耳機多重隔音的巨響傳出,他嚇得抬頭一看,只見在眼前的十字路口有一道黑色的殘影掠過,剛剛在他身旁駛過的大貨車在狹窄的街道上有如賽車遊戲般向左甩尾,結果真的像是賽車遊戲一樣,貨車的車尾有用揮動的流星鎚般狠狠地擊中了旁邊圍牆,而且因為反作用力和貨車前進的慣性產生了有趣的力學反應,整個貨櫃向右翻側了起來,阿言望見自己身處貨櫃的下方,他反射性地用手作出了格擋的動作!
區區人類的手臀又怎能擋住這千噸重壓,幸好阿言是撞了在貨櫃旁邊的入口小門上,才沒有被壓成了肉醬,而是撞進了貨櫃內。但是這不代表這迎面而來的衝擊不大,有一瞬間,阿言感覺到自己的全身都像被壓扁了一樣,貨櫃入口的小門那凹凸不平的坑紋撞在他身上時在他的肉體多處留下了撕裂的痕跡,在貨櫃完全倒下了後,他早就倒了在一片血泊上了。
他望見自己的血水從被他撞開的入口流出去,他的意識漸漸變得矇糊,連喊痛的力氣也沒有了,突然一陣打擊感在他的太陽穴傳至,在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音過後,畫面只剩漆黑一片。直至他吸入了一口新鮮空氣……
「呼啊!!!!!!!!!!!!!!!」阿言再次起來時是整個人彈起來的,他彷彿久久未有吸過這麼大的一口氣,身體也彷彿久久未有活動過般,他四周張望着,他發現自己正身處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上半身赤裸裸的,身上掛上了陌生的器材,一群陌生的人正衝進房內,像是一群發現了活人的殭屍一樣。
「脈搏99!!血壓120,90!!體溫37!!......」有人來到了他身旁的大機械喊:「所有生理機能正常運作!!」
「眼球對光線有正常反應,肉體對刺激有正常反應。」另一人則拿着小電筒在他的眼睛前照了照,又掐了掐他的身體說。
「喂喂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阿言剛回過神便被人又照又掐的,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一些非人道的人體實驗,他嘗試反抗着,並大喊:「你想對我的腎臟怎樣了?!我的生殖器還在吧?!男人的腰骨可是很重要的!!」
奇怪的是面對着十數人的力氣,阿言居然漸漸地掙扎開了!他現在身上擁有的力氣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就算是十幾個成年醫療人員合力也未能讓他冷靜下來!
「所有人停手吧!」突然一聲男聲從房門傳出,場上的所有人都望了過去,只見一名身穿白色實驗袍的男人正站在門口,望着眾人說:「你們太興奮了,他剛剛才醒來,你們這樣會嚇到他的。」
在場的醫療人員再望了望阿言,然後緩緩地放開了手,阿言也大惑不解地放鬆了下來。他摸了摸自己赤裸的上半身,許多本來沒有那麼結實的肌肉突然變大了起碼一倍,他第一次感到自己的肌肉那實在的重量感,他再摸了摸自己身上掛着的機器,還有自己的下半身。
「唏!老弟你放心吧!」這時一位身穿黑色襯衫的男生步入,他對阿言說:「我們沒有拿你的腎,也沒有閹你,你之前發生了點意外,受了重傷,但是現在沒事的了。」
阿言望了望他,他的年紀似乎比自己大一點,可能是大學生或是剛畢業不久的,他稍為穩定了自己的呼吸,然後問:「我在哪兒?」
「你在警察總部實驗部啊!那個最近新成立負責科研的警察部門啊!」那人上前拍了拍阿言的肩膀說:「我是Raymond,那位是黎博士,你四周的全都是這個部門的人,所以沒事的。」
「我睡了多久了?」阿言追問。
「差不多三天了吧?」Raymond望了望手錶說:「你真堅強呢,阿言,一般的話早就往生去見上帝了,硬嘭嘭的大丈夫來呢!」
「你是怎麼……」阿言搖了搖頭說。
「你的家人這三天都有來探望過你,他們是這樣稱呼你的。」黎博士緩步來到了阿言身旁說:「他們真的很疼你的呢!每天都來給你換褲子,幫你抹身,你的妹妹還給你留下了一隻可愛的小熊呢!」
阿言望了望身旁的一張桌子,上面放着了他妹妹一直愛不惜手的小熊布偶。這時他的頭腦才緩緩地清晰過來,他的記憶重新連上線,再次能全速運行了。只是突然他的腦袋又活躍了起來,對於剛剛睡醒的他來說實在是有點費神,他輕輕按了按額頭。
博士見狀便親自走到了旁邊的大型機器,他按下了幾個按鈕說:「不如這樣吧阿言,這裡顯示你的身體狀況很好,是血糖指數低了點,我們先讓你吃點東西,再做一個仔細的檢查,如果狀態良好的話,就可以讓家人來接你回家了。」
阿言望了望自己的雙手,他也不好再說甚麼,這群人都沒有再傷害自己,每個人投來的目光也是友善的,而且這兒的機器也沒有插上甚麼利器,所以待下去大概也安全。他點了點頭,所有人便也鬆了一口氣。
「想吃甚麼?我叫人幫你買回來吧!」他身旁的人溫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
這時博士卻把剛剛在裡面負責掌機的人叫了出來,似乎是有甚麼話不想讓裡面的人聽到。
「剛剛裡面有多少人嘗試按住他?」博士問。
「十個吧,但是也幾乎按不住,還是在他血糖嚴重過低的情況下。」那人說:「如果他吃飽了的話可能再多十個人也按不住。」
博士點了點頭,然後說:「麻煩你了。」
另外Raymond也走了出來,因為他的電話突然開始了震動,而來電的人是足以讓他暫時離開阿言身旁的人。
「Lydia?」Raymond接聽了電話說。
「阿言他好些了沒?」電話中傳出一把女聲。
「事實上……」Raymond緩緩地說:「他剛剛已經醒了過來,精神是不錯的。他大概多過一會兒就能走了……」
「真的嗎?!!」電話另一端那人明顯興奮了許多,她說:「那實在太好了!」
Raymond笑了笑說:「你啊你啊,還是老樣子呢,我還在這兒實習時你已經是那麼愛瞎操心,是你為人太有愛心了嗎?當時每次有實驗品死去時你也會哭很久的。」
「你就沒有傷心過的嗎?」那人語帶嘲諷地反駁了句,然後說:「我是他的生物科老師,更是他的班主任劉老師耶!擔心自己的學生錯了嗎?」
「雖然我很想你回來繼續當醫療人員,但我也只能承認老師這份工作更適合你。」Raymond感慨地說:「放心好了,他沒事的。」
「謝謝你,Raymond。有空的話叫上博士一起聚個舊吧!再見!」Lydia說。
「再見。」Raymond也說了聲後便掛斷了電話。
「又是Lydia?」博士這時也來到了他身邊說:「又是來問她的寶貝學生的情況的?」
Raymond笑而不語。
「她和以前一樣呢!」博士也不禁感觸了起來。
一對夫妻牽着一名小妹妹進來了警察總部,他們在櫃台向當值的警員展示了一張手令,那名警員拿起了放大鏡,仔細地看了看上面字跡潦草的英文字,還有在最底的一行屬於黎博士的簽名,才向他們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有學識的人寫的字也是那麼潦草,而且不愛用電腦。
「這邊請。」另一名警員把他們領到了升降機,為他們打開了門後便對着掛在胸前的對講機說:「病人家屬現在下來。」
升降機門關上後,一直緊緊抓住爸媽的小妹妹才抬起頭問:「爸爸,媽媽,熊太郎有沒有好好的看顧着哥哥?哥哥起床時有沒有看到熊太郎?」
爸媽互望了一眼,其實他們心中也說不好,三天前警署這邊突然打來說自己的兒子被捲入交通意外中,受了重傷,然後突然他們家中就少了一個人,要來到這裡才能看自己的兒子,今天突然又打電話來說他已經醒來了,他們這幾天的心情就像是坐過山車般。但是他們仍笑着對自己的女兒說:「放心吧,你信任着熊太郎,它一定會好好看着哥哥的。」
小妹妹聽見了後才開懷地笑了笑。
「叮」的一聲,升降機到達了實驗區的樓層,就在升降機門打開的一刻,映入眼簾的是一間擺滿了精密機器的房間,而第一件吸引住他們視線的是坐了在床上,大口大口吃着飯盒的阿言。
「哥哥!!!」妹妹一看見自己的哥哥醒了便欣喜若狂地往房間裡跑。
阿言隔住了玻璃也聽到這把悅耳的聲音,他望向了這位如隔三秋不見的妹妹,一時間也興奮了起來了,他趕緊把飯盒的飯塞到口中,下床打開了門,蹲下迎接他這位可愛的妹妹。
「詩詩好想你喔哥哥!!」妹妹上前摟住了哥哥的頸說:「看到熊太郎嗎?他有好好看顧着你嗎?」
「有啊!」阿言拿着妹妹留給他的玩偶說:「哥哥也很想念你,你有乖乖聽話嗎?」
「嗯!!!」詩詩用力點了點頭,大聲地說。
阿言也對她笑了笑後才緩緩地站起來,望向後方的爸媽說:「爸,媽,早上好。」
「好……好孩子……」他的爸媽同時張開了懷抱,緩緩地迎了上去,這時的他們還未相信自己所見的,直至阿言也輕輕摟住了他們後,他們才真的意識到自己的寶貝兒子真的醒了,回到他們身邊。他們便把阿言緊緊地摟在懷中,詩詩見狀也擁了上去,一家團聚。
「你沒事了吧?還有暈眩嗎?有痛嗎?」相擁過後媽媽開始不停地問:「他們有對你怎樣嗎?你的器官齊全的吧?你沒有覺得哪裡奇怪?」
阿言不禁苦笑起來,他拍了拍媽媽的肩膀說:「放心吧,黎博士他們沒有對我怎樣,是他們救了我的,他們還告訴了我在我昏迷時發生過的事,我感謝你們才是。」
「你沒事實在太好了。」爸爸也輕輕拍了拍他的頭說:「你的狀況如何?」
「關於這個的話……」這時博士和Raymond站了前來,博士說:「你們的孩子很堅強,他身上的所有傷都康復了,精神也漸漸抖數了起來,剛剛他還自己吃了4盒飯呢!」
「這樣就好了!」媽媽拍了拍他赤裸裸的上半身說:「對了,你為了治療光着身子很久了,我們帶了衣服給你,快點穿上吧!」
阿言接過了媽媽帶來的一個布袋,在裡面掏出了一件襯衫,他低頭笑了笑,趕緊在爸媽面前把他們的心意穿上了。這件襯衣在之前穿起來也還是剛剛好的,但是在他身上的肌肉又長了不少後,這件衣服居然變成了一件緊身衣。
「這衣服是不是變小了一點?」媽媽說:「改天一起去買一件新的吧。」
「不。」阿言卻說:「這樣還是很舒服的,不用再花錢買衣服了。」
爸爸再拍了拍阿言的臉後問博士:「那以他現在的狀況是可以回家了嗎?」
「可以是當然可以的。」博士說:「但是為了保守起見,他今天還是好好放鬆一下,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比較好,看看他明早的狀態如何再決定上不上學吧。」
「這實在是太好了!」媽媽說:「那我們現在就回去吧!回去後再決定做甚麼吧!」
「好啊!走吧走吧!」阿言說着回頭望了望一眾的醫療人員,還有Raymond和博士,他點了點頭道謝說:「謝謝你們的照顧,麻煩到你們真不好意思。我要回去了,這裡的飯很好吃,再見!」
「慢住!先等一下!」Raymond卻叫住了阿言,並向他招手說:「你先過來一下。」
阿言望了望爸媽,他疑惑地側了側頭,緩緩地走近了Raymond。
「其實該說不好意思的人是我們,事實上當初撞到你的那輛貨車是我開的,有個不遵守交通規則的人間敗類……」只見Raymond一邊向阿言解釋一邊遞出了一個方形的機器,阿言聽着不斷皺眉,露出奇怪的表情,Raymond說:「你的手機在意外中被撞壞了,這台是我用自己的技術弄的,全世界只此一部,就當是我們給你的小小賠償。」
阿言接過了這台電話,他望了望那亮紫色的機身,拿在手上那實在的重量感,大概有六寸的全屏幕設計,的確是有種簡潔而強大,實而不華的感覺。
「你原來那張電話卡已經裝在裡面的了,舊電話的資料也全轉到裡面去了。」博士也笑了笑說:「而且裡面已經有了我和Raymond的電話了,有甚麼問題可以隨時打給我們。」
阿言望着他們送的新手機,又望了望他們,雖然不太明白他們的話,有禮物不收就是對送禮者的不尊重,更何況是那麼貴重的一份禮物,他點了點頭後便轉身回到爸媽身邊。
「世伯,伯母,最後一點建議!」博士在他們離開房間前再補充了句:「阿言的卡路里消耗量高得很,那些三高食品對他來說可能才是最能滿足他的胃的!」
爸媽回頭看了看博士,再三點頭道謝過後,才帶着阿言離開了。
「三天。」博士待阿言離開了才說:「最遲三天之內,他便會發現自己能做到許多人做不到的事。」
「博士你覺得他真的會打電話回來嗎?」Raymond反問。
「他會的。」博士自信地說:「他會希望知道自己的身體發生了甚麼事的,到時候他唯一可以找到答案的方法就是打電話回來。2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keflvSdp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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