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來到了放學的時候,阿言果然沒有按正常回家的路走,而是決定按着他上網搜索到從學校到警察總部的路線走。
他背起了書包,拿出了手機,再次確認了自己要坐的車和要下車的站,在準備離開前他依舊望了望四周,同樣有一群女生正在相約一起去籃球場看班上的男生們打球,也有些學霸相約去圖書館。阿言望了望手錶,便出發了。
「啊?再見阿言!」這時一把女聲在旁邊傳出,阿言望了過去,只見美祈正甜笑着向自己揮手道別說:「今晚的『星光守護者』你也要記得看啊!」
阿言愣了愣,從來沒有人在他離開時和他說過再見,今天他的女神卻主動和自己道別! 雖然阿言知道這只是她友好的表現,但是他依然禁不住心中的喜悅和驚喜,他點了點頭說:「我會的,明天見吧,美祈。」
「嗯~~你比我們想像中的大方嘛~~」這時Dorothy卻走到了阿言身旁,輕輕在他的肩膀上戳着說:「怎麼不約一下美祈醬? 一起走啊! 」
「是呢~~」Kitty也勾住美祈的肩膀附和着說:「最好就是跟她回家,好好的互相認識一整晚,明天精神奕奕地牽着手回來……」
「你們真的好~討~厭~」美祈紅着臉,用力拍着Kitty的肩膀說:「哪有那麼快就跟人家回家的?! 還要認識一整晚,這樣好害羞的!!」
「哎呀?我們可沒說要怎樣認識喔~下象棋不行的嗎?」Kitty卻繼續開玩笑說:「做羞羞的事是你想出來的啊~不乖喔你~」
「嘛……其實我待回也要去最後覆一下診…」阿言想嘗試為美祈打圓場,他苦笑着說:「不是說我不想你美祈你一起回家,只是我今天真的不行。」
「就是就是……我也是要去練舞的。」美祈也趕緊附和說。
「噢?也就是說你們改天也會約去對方的家做羞羞的事的?」Dorothy追擊說:「想不到你們真有那麼快耶! 」
阿言和美祈互望了一眼,阿言擦了擦眼睛,嘗試掩飾他害羞的臉,美祈也紅着臉低下頭來,用長長的瀏海擋住臉。他望了望Kitty,這位留着一頭短髮,將長長的瀏海整齊地往左撥,眼睛較為細長的女生,還有Dorothy,這位把及肩的頭髮束成馬尾,笑起來有明顯酒窩的女生,心想:「現在的女生都那麼話不饒人的嗎?」
「好啦! 開玩笑而已! 」Dorothy輕輕一拍阿言的手臂說:「你不是要覆診的嗎? 快去吧,別錯過了車子。」
「對不起啦美祈,不要生氣好嗎?」Kitty說着向美祈嘟起嘴:「來啦,讓我親一個~」
美祈「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她拍了拍Kitty的臉,拒絕了她的吻,然後對阿言說:「那…保重身體了,明天見吧阿言!」
「嗯。」阿言也說:「跳舞那兒也要加油,記得要多喝水。」
美祈甜甜一笑,對阿言點了點頭,阿言便也友善地笑了笑,然後離開了。
「雖然Lydia是這麼說的,但是阿言真的會來嗎?」Raymond站在接待處,對在身後坐着的黎博士說。
「他會的。」黎博士說:「自己的身體發生了那麼大的變化,他一定會希望搞明白的。」
「其實某程度上我同意Lydia的話。」Raymond轉身對博士說:「得到了『貓計劃』的力量代表着一份重大的責任,那未必是一位17歲的男生所能承擔的。雖然我也有別的看法,但是不代表這句話不對啊!」
「這不是我們能控制的東西。」黎博士說:「但是眼下只有他的身體能成功接受改造,我們也唯有把希望寄託在他身上。」
這時一陣鈴聲傳出,是大門打開時會傳出的開門鈴聲。Raymond和黎博士望了過去,只見阿言從門口緩緩地步入,他望見了二人後便停住了腳步。
「歡迎回到警察總部。」黎博士站了起來說。
「我是來拿我想要的答案的。」阿言遞出了雙手說:「我的身體到底發生甚麼事了?」
「你想要的答案未必好聽的,也未必是你所接受的,就算如此,你也要聽?」黎博士再三確認。
本來阿言只是抱着好奇的心態來到,怎料事情卻走向了奇怪的方向,阿言皺了皺眉,他低頭想了想後便也點了點頭。
「放心吧阿言。」Raymond上前拍了拍阿言的背說:「凡事都要向好的方面想,說不定會有甚麼意外的驚喜。」
阿言被他們二人帶到了實驗區,這個一切起始的地方。他這時才有機會仔細觀察這兒,一進來時便能看見面前一台巨柱般的大機器,上面有幾個鍵盤和小屏幕,似乎是控制着機器的不同部份的。
「那是這一區的發電機。」Raymond為阿言介紹着:「我們實驗區要使用的電力特別多,所以這兒要特別安裝一個高輸出的發電機。」
阿言點了點頭,緩緩經過了旁邊擺了幾台電腦和簡單實驗器材的地方,來到了一間被玻璃隔住了的房間,是他醒來的那間房間。
「裡面那台大機器是我、黎博士和一位舊同事一起開發的。」Raymond來到阿言身旁,得意地說:「它可以告訴你接上了它的生物的一切資訊,有問題的話還可以馬上告訴你該怎麼做。再完善一下的話就可以推銷給醫院的了。」
「也就是說……」阿言說:「只要接上那台機械,我就會知道自己發生了甚麼事了,對嗎?」
「不。」黎博士卻也步近了二人說:「它只會告訴你自己身體各處的健康狀況,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還是要靠我們當事人來說的。」
阿言望向了黎博士和Raymond,只見他們互望了一眼後,Raymond便說:「你剛醒來時我們告訴了你甚麼?」
「就是……」阿言低頭想了想後說:「我昏迷了三天,中途我的心臟停止過幾次,但是也成功堅持下來,還有就是我的爸媽有來探望我。」
「嗯,但是其實不只這些,中間發生了許多的事,你的爸媽有許多次來了也不能看你。」Raymond說。
「這……」阿言愣了愣,他追問:「甚麼意思?」
Raymond低頭吸了口氣,他緩緩地說:「你的身體在這三天發生了突變,也出了許多的狀況。最明顯的就是你的身體變得強壯了許多,可能已比最頂尖的奧運選手強上十幾倍了,機動力、防禦力、反應力、柔軟度也上升了,如果能解決餓肚子的問題,或許連持久力也會變得很高。」
阿言聽着不禁愣了愣,他的身體到底是要經歷過怎樣的變化才能變成如今的模樣?
他的問題很快便得到了解答,黎博士接話說:「你身體的肌肉在短短三天內急速地成長,不但變大了,力量和韌性也提升了許多,甚至使插在你身上的所有儀器也彈了出來,插不進你的身體。我們甚至不能幫你做CPR,每次你的心跳停了時我們只能用電的。更重要的是,你的肌肉由於過度的成長需要大量的營養,而且皮膚多處撕裂了,流了許多血。你本來就失血過多,我們只能一直輸血和營養劑給你,這三天來我們的人員幾乎要崩潰了。」
「所以我醒來時你們才會那麼激動……」阿言總算明白他們的感受了,便點了點頭,但他又追問:「但是為甚麼我的身體會這樣子突變的? 我只是被車撞了而已……而且為甚麼我會來到這兒而不是醫院?」
博士望了望阿言,便往右邊的一扇門走過去,在一個黑色的盒子上放上五隻手指,門便打開了,一條被白色高反差光線照亮的通道映入眼簾,博士凝重地說:「阿言,請你答應我,接下來你聽到的一切,都絕不可向任何人透露,因為這可是連國家的最高政府都不知道的機密計劃,而這和你身體的變化有關。」
「果然這……是甚麼非人道的人體實驗……嗎……」阿言深深吸了口氣說:「好吧我答應你們,來說說你們對我的身體做了甚麼吧。」
Raymond也呼了口氣,然後開始說:「阿言,你知不知道當天我撞到你的那輛大貨車是裝着甚麼的?」
阿言這才回想起老師在放學前和所有人說過的話,他緩緩地說:「危險化學物……」
「的確我們發放出去的消息是這樣的……」博士說:「但是實際上我們是在運送一瓶絕對不能落入任何人手中的化學品,是『貓計劃』的實驗品。」
「『貓計劃』?」阿言追問。
「阿言你知不知道『大哥』這個恐怖組織?」Raymond這時搭住阿言的肩膀說。
「我知道啊,就是最近冒起的打着排他主義的旗號的極端組織,主張世界一體,排除分別,想要把世界統一成一個國家。」阿言說:「他們會讓和他們觀念一致的人加入,互相稱呼為『哥們』,而對不同意的人會處以公開處刑。」
「沒錯,最近他們還開始滲透在世界各國。」博士說:「他們的勢力會愈來愈大,各國的武裝終有一天會落後於他們的掘起。『貓計劃』就是用來對抗他們的方案。」博士說着轉身走進了通道中。
Raymond也帶着阿言走了進去,只見在通道的兩旁同樣是被玻璃隔住的房間,左邊的房間放置了許多的化學實驗器材,不知道是用來做甚麼的,右邊的則是一些機械工程的零件和製作機械。
「阿言你知不知道陸地上哪種生物的戰鬥力最強?」Raymond問。
「應該是人類吧,人類的武器比任何東西都要強大。」阿言說。
「這方面的話是沒錯的。」Raymond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但是如果將人類的裝備拿掉,只憑生物最原始的野性來戰鬥,你認為哪種生物最強?」
阿言低下頭來,嘗試在他所學的東西中找尋答案。
「我說吧,是大型貓科動物。」博士插口說:「的確論攻擊力和防禦力,某些別的物種都比牠們強,但是論綜合實力,大型貓科動物是最強的物種,唯一能與之抗衡一二的也就有犬科和熊科了,但是自恐龍絕種後,陸上最頂級的掠食者就是獅子和老虎。」
「是嗎……」阿言點了點頭說:「但是這和『貓計劃』有何關係?」
「『貓計劃』其實就是利用這些貓科動物的基因強化人類的身體,製造出超級戰士的方案。」Raymond說:「我們已經成功把貓科動物能力方面的基因分裂出來,製成了藥劑,如果順利的話,接受了基因的人可以保留原有的樣式,卻擁有貓科動物的能力,可是……在最後階段,所有接受了這基因的實驗對象都失敗了,他們全都死去了。」
「甚……」阿言嚇了一跳,他追問:「也就是說有許多人都因為參與了相關的實驗而死? 」
「實驗的對象都只是黑猩猩和白老鼠而已,我們沒有投入人類作實驗。」博士說:「雖是這麼說,但是這計劃的犧牲依然是太大了,所以我們本來決定要把計劃撤銷,我們把和這計劃有關的一切資料刪除了,並把這麼危險的藥劑拿去銷毀的,但是……運送的那輛車卻撞到了你。」
這時一段記憶在阿言腦海中閃過,他記得在他被貨車撞到之後,整個人撞進了貨櫃中,他的頭被玻璃撃中了,然後才暈倒的。
「你被藥瓶擊中了腦袋,裡面的藥水全都濺到了你身上,透過你的傷口進入了你的身體,開始被你的身體吸收。」博士在來到了通道的盡頭便停了下來,面前還有一扇看起來和銀行金庫的保護門一樣的大門,他說:「奇蹟出現了,你的身體接受了貓的基因,開始了變化,最終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阿言終於明白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他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一瓶小小的藥劑。
「阿言你來看看這個。」Raymond說着上前把手放在另一個黑色盒子上,這時眼前這扇門上數個厚度的大鎖便自動打開了,門也應聲打開。
映入阿言眼簾的是他夢中才會見到的東西,面前的房間中放置了一個人體模型,一件深紫色,有着紅藍色相間的閃燈纏綿全身,胸前有道爪痕標記的戰衣就這樣在他面前展示着,房間的四周掛上了一些似乎是裝備的物品,大多是手掌般大小的扁狀圓形物,可能是投擲用的飛標。
「這件戰衣是我設計出來讓實驗成功的人穿上的,本來我還以為我真的要穿去玩cosplay的了……」Raymond興奮地望向阿言說:「但是現在有人能穿上這件戰衣了,有人可以穿着它來執行正義了!」
「喂! 等等! 」阿言打斷了Raymond說:「這……這實在太瘋狂了……就因為我被你們的車撞了,就要接受這份力量,然後去做超級英雄?」
博士上前說:「因為現在只有你成功接受了貓的基因,你現在能做到的東西比起世上任何一人都要多,所以只有你能穿上這套戰衣,只有你有資格承擔起這份責任。」
阿言卻低下頭來,凝重地問:「有甚麼方法讓我變回原狀嗎?」
「你長出來的高度會矮回去嗎?」博士卻用一個簡單的比喻回答了。
阿言用手抹了抹臉,他搖着頭轉過身,這一切對他來說是何等的沉重,他緩緩說:「你們知道嗎? 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變成這樣,我也從未想過自己會有這種機會。但是說實話,這種機會我不想要。」
「阿言……」Raymond本來還想多說兩句話,但是博士卻截住了他,他便想起自己說過的話,一個17歲的男孩未必能承受這一切。
「我只是想平凡地活着,做一個安份守已的好人,就這樣而已。」阿言說:「雖然這副身材是有讓我變得更吸引人,但是如果要我來做超級英雄,我寧願不要這份力量。」
Raymond和博士互望了一眼,雖然他們有預料到這情況的出現,但這是他們最不希望發生的事。如今真的發生了他們都大為失望,但是又想到阿言的處境,他們也不得不好好體諒一下。
「這樣吧阿言。」Raymond說:「你不用急於決定這件事。畢竟你也只是剛剛醒來不久,身邊有許多的事都需要重新適應,你慢慢想好,再打電話回來決定吧。」
阿言望了望他們二人期待的眼神,他心知道他們是在挽留自己,他們希望自己能勇敢一點,成為那個能保護市民安全的保衛者。但是他也同時明白這是多大的一個責任,他要成為黑暗中的光,意味着他要讓自己身陷險境,這是現在的他能做到的嗎?連他自己也還不知道。
阿言向Raymond和博士點了點頭,然後便沿路步出了實驗區。他必須花點時間好好整理一下剛剛的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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