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寒韞看著板著一張臉的太子心裡一陣爽,讓他欺負木木!活該!
不過凡事適可而止她還是知道的,木木的幸福可不能就這麼被她毀掉了,「咳,其實殿下也不用太擔心,木木心軟,只要您往後一直對她好,還是有希望的。」但其實在這之前她很討厭木木心軟這一點,就是因為心軟,才一次又一次原諒她那不成氣候的父親。
太子抬起頭來看向她,「可自重生算起已過了一段時日,她還是躲本王。」
「噗。」穆寒韞沒忍住笑了出來,她家木木魅力也太大,看把太子愁成什麼樣了,「咳,對不住,您有沒有想過她或許是覺得尷尬?」想起木木說過擋刀後的表態,要她也尷尬。
太子若有所思地皺起眉起來,哪方面的尷尬?
穆寒韞看這狀況也大概明白了,對於木木的死前表態,太子心中應該是感動或震撼的,但對木木來說卻是不願想起的丟臉往事……那就只好先跳過這個環節了。
「或許殿下您可以試試另一種方式,也就是利用她的弱點來進行突破。」看著太子滿臉的問號,穆寒韞又繼續說道:「木木她很怕黑您知道嗎?」
太子想了下,她怕黑嗎?可每次晚上去到她的院子,都是一片黑……難道從一開始眼前這個女人就在糊弄他!
「大膽!」太子一拍桌站了起來,門外趙思木聽見趕緊推開門,「怎麼了!」
穆寒韞心中一驚,表面裝做無事,內心突突直跳,「沒事,木木妳先出去,再給我們一點時間,放心我沒事。」
趙思木猶豫了一會,雖然選擇相信穆寒韞能處理妥當,但她還是猶豫了下,最後滿臉憂心地退了出去。
「殿下何必發那麼大的火,且聽妾身說完罷。」
太子陰沉著臉看向她,「她一向是熄燈入寢,妳還有什麼話要說。」
「不,妾所說的怕黑不是這個,她怕的是突然的黑,是不在計畫中的黑,是她無法控制的黑。」這樣說應該明白了吧。
「哼。」太子冷哼一聲,繞過她推門而出。
門外趙思木嚇了一跳,看了一眼房裡的穆寒韞,只見後者對她點了點頭表示可以放心。
太子看起來也沒那麼生氣了。
「小寒妳自己保重,我改天再來看妳。」
穆寒韞點了點頭,思考了下還是下定決心,「木木妳短時間內不要來找我了,我總該自己適應適應,不能全靠妳。」這麼說木木應該明白,要是再和太子妃接觸,怕是下人或其他妾會說閒話,總歸是不好的。
趙思木遲疑了下還是點頭答應了。
待人一走後,穆寒韞頭疼地走回床邊坐著,接下來……先把吃飯的問題處理好吧,早上到現在也沒見有人給她送飯,看來這個樂王妃是真不太好做。
起身繞著房子走了一圈,以小廳為中心呈現一個十字,入口的空地有屏風隔開小廳,小廳後是主臥,左邊是雜物間,右邊應該是給客人住的房間,每間房的家具桌子衣櫃應有盡有,是有王妃院子的規模,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除了床之外,其他地方都蒙上一層灰,髒亂的很,只不過以這個格局來說,感覺應該不只這樣,主臥兩邊或許還有其他空間。
穆寒韞起身盯著大床,目光在床頭床尾旁的空間來回看著,最後決定先向左邊走了過去,雙手在有著複雜雕花鏤空的木質牆面摸索著,沾了滿手的灰和蜘蛛網也不嫌髒,終於在一朵雕花上找到一塊鬆動木塊,輕輕一壓門便向著左邊梳妝台的牆壁內滑去。
站在房內往裡看去,竟是一間大倉庫?難道上天在暗示她什麼?低頭沒看到門的軌道,抬頭看了下是有一個牆面縫隙給門卡著的。
緩緩向內走去,裡面是一個ㄇ字型的空間,在暗門另一邊內凹空間內柴木還挺多,疊著都已經比她還高,繞過柴木後還有一扇門,估計是連到客臥,前面一排的灶台上有四個大灶兩個小灶,中間有處理食物的大長桌,而靠著床的牆後則是一排獨立可移動的小爐灶,這些看起來都有很久之前使用過的痕跡。
晃著晃著,她將灶台前的其中一扇窗給打開,窗外無人打理的雜草垂了幾根進來,光線也露了幾絲,視線算是稍微明亮了些,右邊牆上木架陳列著上百的瓶瓶罐罐,左邊則又是一扇大門,穆寒韞皺著眉打開左邊大門,果不其然,入目即是及腰的雜草。
這下她可以確信,沒意外的話這邊以前大概是一間大廚房,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被改成人住的大院子,廚房的部分也只剩不到三分之一。
將門窗關上退回房內,穆寒韞心想,後面雜草叢生的地方或許還有一些吃的種植遺留在內,可惜目前她力不從心,沒什麼力氣去打理這一切,只好先退回房間內。
離開房間,繞過待客廳和屏風,站在房內看著一樣滿地雜草只不過是及膝的前院,她不禁苦笑了下,這就是命啊……也罷,屋外乾淨的石板路大概是她唯一的安慰了。
走到院門前,這扇門倒是很新,不過也沒什麼用就是了。
忽然前方視線內闖入一群人,為首的女子身姿妖嬈,滿頭珠花地朝著她的方向走來,嘴角噙著一抹涼薄的笑意,眼尾細長上挑,讓她直接聯想到狐狸精這個詞。
不知道對方什麼身份,不知道要不要行禮,穆寒韞就這麼筆直地站在門口看著。
「大膽!」女人還未開口,她身旁的侍女就先大喊道:「見到夫人還不行禮!」
夫人?穆寒韞一愣,她自己不就是正室嗎?怎麼還有第二個,難道是樂王的母妃?那也太年輕了吧!
看對方遲遲不行禮,李嬌嬌有些掛不住面子,收回被侍女扶著的手,自己向前走了兩步,「穆寒韞?呵呵,妳該不會真覺得自己能就這麼順勢飛上枝頭當鳳凰吧?區區一個賤婢難不成還想跟我談身份?」
李嬌嬌看似柔弱無骨的手稍稍揮了下,方才朝著她大吼的侍女便三步作兩步走到她跟前,大手一抬便要向她扇了過來。
穆寒韞早有預感,身子一偏向旁閃去,那侍女收勢不及,控制不住向前跌去,一瞬間院子內外只剩風吹過草木和那侍女哀嚎著爬起的聲音。
李嬌嬌臉色一沉,聲音依舊溫柔地問道:「小青啊,妳這是怎麼了?」
只見那被喚作小青的侍女臉色瞬間刷白,跪在地上顫抖著,「夫人……夫人饒命……」
「呵呵呵無事,起身罷,本來今天也只是想來看看姐姐有多狼狽,如今一看,果然是哪來的待哪去,呵呵呵,我們回去罷。」李嬌嬌笑著等小青站起,她溫柔地笑著,穆寒韞卻清楚那笑意不達眼底,看來這個小青今天要不好受了。
「是……」小青顫顫巍巍地起身,心如死灰,大抵是活不過今日了。
「姐姐啊。」穆寒韞身軀一震,看著李嬌嬌陰鷙的眼神,「姐姐啊,妹妹今日多有叨擾,還望見諒,呵呵呵。」說罷便讓小青扶著回去了。
直到看不見人群的背影,穆寒韞呆站在院門口思索著,所以說……那女人究竟是來做什麼的?就只是來嘲笑她的嗎?
她有預感,今晚不會太安寧。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先想想午餐和晚餐該怎麼解決才是。
轉身走回屋內,她還是決定先去後院除一部分的草,順便找找看有沒有吃的,至於那該死的傷口就隨他去吧,既來之則安之。
接近傍晚時分,勞作了一天,在後院開出短短一小條路的穆寒韞汗涔涔地回到房間內,她手上拿著六條黃瓜,內心成就感十足,果然天無絕人之路,雜草堆中還夾雜著許多菜,不過由於她目前還不會古人的升火技術,因此便只摘了可以生吃的黃瓜。
吃掉三根黃瓜勉強算是填飽肚子後,她開始思索著等等要先整理哪間房,天快暗了還是別去後院,以免被小昆蟲咬傷。
想著想著就走到前院古井前,這邊器具倒是保存挺完善,就是這井水拉得她有些費力。
看著灰濛濛的房間,有那麼一刻她是想放棄的,嘆了口氣後還是乖乖地從自己房間打掃起,這間主臥雕刻物件太多,打掃起來費力又費神,竟用了她整整一個多時辰才打掃完。
看著這接近一塵不染的空間,真的不得不說,她這單身二十五年的獨居生活能力還是很純熟的,趁著興致還高昂時,跑去將另一間有床的房間也打掃乾淨,今日份勞動還算充實。
回房內將昨日殘留的喜燭點起,穆寒韞穿著白色中衣中褲躺在躺椅上,邊嗑著剩下的黃瓜邊思考著洗澡和衣服的問題,直到現在還是只有這一身嫁衣和中衣,接下來該怎麼辦唷。
叩叩叩——
門外傳來一陣規律的敲門聲。
「夫人,王爺有找。」
「稍等。」穿回嫁衣,將頭髮用下午撿來的短木挽起,說來慚愧,她也就只會這一個髮髻,打開門,入目即是一張帥臉,兩人似乎都愣了下,穆寒韞禮貌地點了下頭,男子下意識回點了下,而後轉身回到小廳。
輕輕地將門帶上,穆寒韞走到男子身旁道:「有勞帶路。」
一路上彎彎繞繞,饒是她認路本事強也抵不過這花園迷宮的複雜,最後竟也只能勉強記住一半。
嬌怡院?不是,這不會是王爺的住處吧?怎麼把名字搞得像是妓院一樣?
院內明亮,燈火通明,所有設置看起來較像是女子的住所,腦中閃過早上女人精緻的臉孔,或許她又不小心揣測到後面的發展了,無非是有人去找王爺哭得梨花帶雨告狀,然後王爺一個憐香惜玉要替那人找回公道罷。
內心不安地踏進房內,眼神快速瞄過前方。
該怎麼說呢,告狀這事應該是有的,至於憐香惜玉嘛……
房內南晟鉞和李嬌嬌一人一側坐在榻上,中間隔著矮几,兩人之間氣氛有些尷尬,李嬌嬌啜泣著,地上還跪著一個明顯比早上更慘的小青,全身是血,衣衫破爛,這場面再傻的人也能看懂……好一個嫁禍啊。
「妾,見過王爺。」來吧,讓她來會會這個呵呵怪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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