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不知道過了幾個星期，我慢慢喜歡上和這個女孩說話的感受。2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Sp5HpWvqb
她好善良，總是能夠逗我開心。2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ItOA4Mr6G
我也在這段時間中，初步理解時間這種高度抽象的概念。2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yUSdaQPS4
透過告訴我，她是如何知道自己遲到的，我才明白所謂的時間也是能在專心時抓住的。奇怪的是人們雖然常說要掌控時間，卻總是不專心，所以讓時間從眼皮底下溜走。2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Htm1FFzOt
而查瓦的遲到卻不一樣，我知道她只是想多和我待在一起。2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qoKz51SVV
她白天去老拉比那裡學習，下午時才會回到「實驗室」。2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uKQOf7l77
而我則獨自在小盆栽旁邊等待她回來。2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zFlJjAPU2
雖然等待是消極又和緩的，但非常冰冷無聊。所以我總是捉弄那株隨時渴望著水的無花果。它一次都沒有理會我聲波的邀請，不過偶而會以情緒波閃避我。2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ub0RmkB86
我想它可能是氣惱我偷走了本應該是屬於它的腐葉土。
喔是的，我得跟你說「拉比」是什麼，因為現在已經沒有拉比。2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f1fdXe1fi
拉比是遠古部落裡的領導成員，一個部落中通常有兩、三個。不過在我誕生那時期，他們已經鮮少運用自己的地位與權力了。所以他們比較常擔任紛爭的裁奪者和孩童教育的負責人。而孩童，就是像你和那時候的查瓦這樣，單純又美好，睡覺時能做很多有趣的夢。2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w8sjeAjjD
查瓦是個愛遲到的孩子，她不只早上遲到，晚上也會遲到。2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xQsOIFYm1
我曾經問過她原因，她說自己會在無聊的禮儀與部落規範課結束後，私下找老拉比問一些數符學的問題。2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vB1lgvQwy
現在回想起來，老拉比一開始應該是很開心的，直到查瓦追問有關鏡銘的回文系統和材料加工的相關知識時，老拉比才開始感到疲憊。2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jWSHvpm4B
再後來，他躲避查瓦，就像無花果躲避我一樣。2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gyPGDURXs
雖然她是個好學的好孩子，可是我很不喜歡查瓦晚上遲到，因為原本晚餐的粒子活動性很高，它們積極又活潑的互相追逐、嬉鬧，但等到她回來時飯菜裡的粒子們已經睡著了。然後她還會不顧情面的邊咬邊說：「大麥餅真無趣。」2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flCllXE53
那時候我們的生活既簡單又有趣，每當她吃完麥餅和山羊奶後，我們會一起在實驗室的地上玩。有時後我們一起玩數符學的運算，那一個一個的矩形算式，是我看過最有趣的圖案。2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ZJxRtHhLc
在我還沒見過行列式之前，我從來不能理解什麼是「美」。2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0wqildZT0
我只能分清楚積極的與消極的兩大類。2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XYZyTJEae
從前查瓦說山是美的，山就是美的。2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G0ecalFzK
後來我也能用計算的知道什麼是對的、和諧的。2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uxasRDn9F
美。2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GonipY8Gh
「美」是極致的抽象，人類很擅長分辨抽象，我卻只能透過數符去「理解美」。人類無法直接的感知波，只能受到波的影響。這是我那段日子最大的發現。2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FgAkGoTw8
後來她說我在數符學上的理解十分不可思議。2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ELzXAzTeP
其實一點也不難，「不對的」就不和諧、不均勻，也就是「醜的」。2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wQqM2Bis7
我那時還想著要教她怎麼審美呢。2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qZM62SiMT
我能輕易看到行列式的髒污之處。就像在她出門時，我常聽到查瓦母親在樓下練習詠唱祈福經時，發出的不和諧聲音一樣容易。我立刻知道什麼音的波形不該在樂句裡出現。即便我全然不明白祈福經是什麼。2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P63Yf7GXv
但我遇到一個例外。就是自己。
我沒辦法看到自己的行列式，我只能問創造我的查瓦：「我也是美的嗎？」
你猜她說了什麼？她竟然不回答！還說她忘記了「我的數符」規律！
我當時好生氣喔，那是我有意識以來第一次擁有非正弦的波。我故意將波推送給查瓦，讓她接收到半夜都睡不著。直到她寫給我一條她看過的好長好長的怪算式讓我解，我才開心起來。
不過你知道嗎？我後來發現，查瓦不只是個愛遲到的孩子，她還很愛說謊話。2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YJzR3aZHm
查瓦根本沒有忘記我的數符。她只是想保護我的獨特！2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SgBcc5qLQ
查瓦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類女孩。2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fxoS7kjH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