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只是在乎你,我還很喜歡你。但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份情感,我害怕失去你、我害怕我不是你所想的那樣、我害怕當你知道我是什麼樣的女生後,你會討厭我。」
紅深撫著她的髮,「那妳害怕讓我知道的妳是什麼樣的?」
桂顏停頓片刻,「我從小到大都沒有能維持長久的好朋友,我總是希望她們把我放在第一位,我想要她們都把我當成最好的朋友,或許是這樣讓她們感到壓力,所以我幾乎沒什麼朋友。
大學時陳爺爺接我回陳家生活,一開始我雖和陳家兄妹相處融洽,但其實我更想要的是梧容對我的偏愛,比起桐語這個妹妹,我更想要占有梧容這個哥哥。
我對朋友、家人都會有這種佔有慾了,又更何況、何況是……」話至此,她不敢再說下去。
「抱我。」
紅深在她耳旁輕輕命令,她雖伸出雙手,卻只是輕貼他的衣衫,耳旁再次響起他的話語。
「抱緊。」
她緩緩收緊自己的雙臂,將手心緊貼他後背。
「我不允許妳對其他男人有佔有的心思,就算妳只把他當哥哥也不行。」紅深貼在她腰際的指尖隨著脊椎輕柔而上,撫至後頸,再至耳下,將她頰旁的髮順至耳後,貼在她耳畔輕說:「妳只能佔有我一個人。」
他的氣息輕柔地撲上她耳窩,癢得她縮脖子想躲,「我怕癢,別這樣。」
「桂顏。」紅深離開她耳畔,正視著她。
她抬眼,還來不及啟口,便被他吻住,他的唇貼著她的,用著極輕的嗓音說:「我喜歡妳,桂顏。」
他說話時的唇輕磨著她的,癢得她抿唇輕咬,不禁側頭想躲,而他不容她逃,伸手勾起她下巴,再次落吻,且是掠奪的深吻。
右手探向她腰側撫向後背、左手則是撐在她後頸,讓她有所依靠,這吻大有釋放慾望之勢,他吻得越深、抱得越緊,直至她喘不過氣,才稍稍鬆開,唇瓣分離時還殘存著彼此的溫度。
「抱歉,是我沒掌控好分寸,妳──」
他說話的嗓音低啞而勾人,而他話還未完,桂顏踮起腳尖主動吻上。
她向來是個理智且能壓制情緒的人,但此刻她不想再忍,她想吻他、她喜歡他、她只要他。
桂顏這舉動顯然生澀,而對紅深來說卻是能將潛在慾望徹底勾起的最後一根稻草、能燒盡他理智的最後一根引火稻草,他將主導權拿回,引領著她循序漸進,然後勢均力敵。
這吻難分難捨,而讓兩人不得不分開的原因,是雨。
雨下得突然、或者說早有端倪,只是被忽略了。
「這雨雖不大,但走回去也會淋濕,我們先到前面躲雨。」紅深用手遮在桂顏頭上,帶著她走入不遠處的帳篷躲雨。
桂顏躲進帳篷,「怎麼會有帳篷?」
紅深跟著躲入,將手電筒立於身後,含笑回應:「以前我偶爾會自己來這裡露營,那時候是創業初期,只要遇到挫折或者壓力大時就會獨自來這裡過夜,仰望夜空繁星就會覺得自己的困境頓時很渺小。」
桂顏轉頭望他,見他說得雲淡風輕,但越是輕描淡寫越是能體會他創業時所面臨的困境,想開口安慰又怕多餘,頓時陷入糾結。
「這幾年少來,一直沒把這帳篷收起來,沒想到今天還能派上用場。」他轉身歉道:「抱歉剛剛看天空有烏雲卻沒留意到可能會下雨,我們只能先在這裡等雨停了。」
桂顏趕緊搖頭:「沒關係沒關係,這樣也……很好。」
「也很浪漫。」紅深望著她笑笑,「妳是想這麼說的對吧?」
桂顏望他一眼隨即垂眸,她深知自己莫名加快的心跳正期待著什麼,不正是期待能接續那未盡的吻,可惜他早已將話題引至他處。
「若寧是我在大學時在一起的女生,」紅深將目光轉向夜空,「畢業前我們考上公職,但我爺爺卻病逝,我爸媽並不想接爺爺的茶廠,我不捨爺爺付出一輩子心血的茶廠就這樣收掉,所以我放棄公職回來這裡生活。
我知道若寧為了我學吉他、甚至為了我一起考公職,所以我不想讓她再因為我而改變她原有的人生規劃,我主動向她提分手。」
桂顏望他側臉,嗓音有些悶,「原來你是為了她著想才不得不分開。」
紅深聽出她的不悅,伸手捧起她的臉頰,讓彼此目光交會,「我說這些只是想讓妳更了解我。」
「我覺得她還是很喜歡你,你現在向她解釋也還來得及。」若說桂顏方才那話是發自內心的不悅,那現在這樣說倒顯得有些刻意。
紅深望她,見她咬著嘴唇似是鬧彆扭,他啟唇卻不發話,而是低頭吻住她,溫熱的舌尖輕觸她咬住的下唇,趁她放鬆時趁機而入,這吻被他掌控得恰到好處,既不過份霸道也不蜻蜓點水,他伸手環抱她,吻落耳下,輕聲反問:「還想把我讓給別人嗎?」
「我、我沒有……」桂顏抓著他衣衫下擺,回答得莫名心虛。
紅深將她摟進懷裡,淺笑:「沒關係,就算妳把我推開,我還是會把妳拉回懷中。」
桂顏深埋他胸口,不禁想起若寧曾對她說過的話──『妳有做過什麼努力讓紅深願意改變?』,這話說的一針見血,而若再更準確地說,為什麼紅深會喜歡她?
「妳為什麼喜歡我?」紅深輕撫著她的後背,輕輕詢問。
還埋在紅深胸前的桂顏被這問題給愣住了,她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喜歡需要理由嗎?如果真的需要,難道僅僅只是因為紅深對她很好?那她不是應該要喜歡梧容嗎?畢竟他是人生中第一個讓她感到溫暖的男人,可這個男人終究只是哥哥的角色,她對他的喜歡無關情意。
她僅是搖搖頭。
「如果能說出原因的喜歡那並不會是真的喜歡,喜歡是無法說出具體原因的。」紅深說出他的回答,後又續問:「那妳是怎麼知道妳喜歡我的?」
怎麼知道?這問題她依然回答不出,畢竟她以前從來沒這個經驗,她能比較的也只是出現在她生命中的另外一個男人梧容,她很明確知道自己並不喜歡他,因為她並不會想跟他發生任何親密接觸,更準確來說是她對紅深有非分之想,雖然用這種方式來判斷是有些羞恥,但這卻是最直接也是最準確的方式。
她要紅深,身心皆要。
紅深依然抱著她,低柔嗓音繞在耳旁,「自從回來這裡生活後,我便將重心放在事業上,這幾年已經很習慣一個人,甚至覺得這樣也很好,是妳的出現讓我想要愛情,我需要妳,桂顏。」
桂顏頓時心虛,她覺得紅深的『需要』和她的『想要』肯定不是同個意思……
「雨停了,我們回去吧。」紅深鬆開環抱她的手臂,卻是見她依然靠在他胸前,他輕拍她後背,笑著安撫:「我們回家再繼續好嗎?」
聞言,桂顏立刻退開他的懷抱,急著澄清:「我不是……我、我不是那個意思。」見紅深依然含笑,她趕緊解釋:「我只是從沒露營過,所以才覺得在帳篷裡過夜很有趣。」
紅深再度將她抱入懷中,「這帳篷很久沒清潔了,而且也沒被子,我們今天先回去,等我準備好再帶妳來。」他起身牽著她走出帳篷。
進家門時,桂顏試探而問:「若寧回去了?」
紅深打開鞋櫃取出兩人專屬的亞麻拖鞋,「青淺接她回去了。」
桂顏聞言欲言又止,紅深笑望反問:「再想什麼?」
「阿沒事沒事,只是覺得他們感情似乎滿好的。」桂顏尷尬笑笑,還想著其他的,便被紅深抱入懷中,聽他笑道:「他們感情再怎麼好也不可能好過我們。」
她即便被抱,卻還再想,下一秒突然想通,猶豫著問:「你該不會是因為青淺的關係才放棄若寧的?」
紅深輕捏她的鼻尖,無奈笑道:「妳是不是看連續劇看到走火入魔了?」見她心虛想逃,他環住她的腰,在耳旁低語,「對於我愛的女人,我是不可能拱手讓人的。」
桂顏還沉浸在他的情話中,他續言,「二九和若寧之間的事情我也不好說什麼,若他們真的有緣在一起那是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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