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比特接走姬絲汀娜手上的剖魚刀,再把那把夏娃之刃交付她的手上。
「隨你的所願處置這些柑橘樹吧!你的行動不需要男人的准許。」
姬絲汀娜的肚臍消失了,她雙手變得焦黑,一把黑髮在空中無風自動,而她的眼神,彷彿蘊涵著千年的古老意志。
她走到一棵柑橘樹前,輕觸一下,整個樹體都枯朽起來。
她的腳步不疾不徐,繞著樹圈散佈了滅亡,然後又來到了邱比特的面前。
邱比特微笑著,捉起了姬絲汀娜的手,摸在自己的臉上,夏娃的力量焦灼了軀殼的皮膚,也焦灼了魔鬼的靈魂。
「最後,請你用這把刀殺死我。」邱比特又捉住姬絲汀娜另一隻正拿著刀刃的手,把夏娃之刃對準了自己的心臟。「我無法防止自己不去侵犯你,當我頭上的柑橘花開,我就會令你失去意識,然後在你的身體作下不可原諒之事。」
這時,姬絲汀娜的雙手回復了原狀,夏娃之刃融入了她的身體之中,並在邱比特的面前跪了下來。
「你說過我的行動不需要男人的准許。」
她一手捉住了軀殼的陰莖。
「不,你仍未明白!」陰莖的觸感令邱比特軟弱起來,牠快要失去理智了,牠想到了那座永遠纏繞著牠的金字塔。
牠看見一位心胸開闊的女神,安躺在繡金的紅絨上,她的雙手在左邊乳房前抱住了一個切開半邊的石榴,豔紅的汁液從乳溝流淌至子宮的位置,形成一條垂直人體的線,她的外在是如此的對稱。
然後牠看到了一個紅髮女人,一副安祥的臉,冰冷的蠟,因為乾燥而略見龜裂的紅油漆,有著陶瓷光澤的肌膚,圓潤飽滿的身材,雪白的絲絨因爲蟲蛀而有了破洞,玻璃在燭火下則沒有了透明。
焦點移至玻璃的反射映象,位於燭臺的另一邊,那是一個三層陳列架,橫臥在中間那層的是一個等身大小的精緻女性木雕,她的每個部件都是可以分解與組合的,因為木匠的執著工藝,連接部件的銅釘鉸鏈都被隱藏了。
雕像的左手肘搭上了上一層木板,前臂再曲折返回腹部處,左手緊握著一個水平橫放的小酒杯,杯中倒灑的酒液以蜂蠟與桐油混合的光澤塗沫在流體形態的雕刻細節上顯示之,在火光閃耀下,像是真的有液體在女人身上流動一樣。
而雕像的右手則無力地從木板旁下垂,食指背剛好觸及了下一層的木架,她的指尖放置著一隻死去的巨大皇蛾標本,標本之所以強調是死的,因為飛蛾正以仰天攤展的姿態平衡在女人的指尖上。
接著牠看到了一隻天鵝撲進一位少女的懷抱,身體鑽入了少女的腿間。
最後牠看見一幅用水彩上了色的解剖素描,方型與圓形的起稿線條揣摩著在仍然未然未有定論的人體黃金分割,裸體女孩被分解了,臟器都標注了仔細的病理解釋,《沉睡的海洋女神——無名的35歲遇溺女性》,下款塞爾·韋特醫生。
姬絲汀娜套弄著邱比特的陰莖,仰頭注視著牠深藍的雙眼。
「我會侵犯你的,我會蹂躪你沒有知覺的身體,我要用我的陽具支配你,我要在你的臉上,乳房,腹部上灑上記號。」
一切,都在重演嗎?就像男孩與力比多的初遇,就像男孩流浪在大海的中心,忘形地對著維納斯的沉睡肉體手淫著。
「如果性愛的雙方都完全對等,真的存在著支配與被侵犯嗎?我這樣做是因為我想,而不是我臣服。」
說完,姬絲汀娜的舌頭纏綿住邱比特的陽具,吞沒至嘴唇觸碰到陰莖的根部,喉嚨深處的嘔吐反射隨住吸吮的律動發出了淫穢的聲音,就在死亡的包圍中,在血紅的圓形中,迴盪不散。
男孩的金字塔崩塌了,他的手深入了女人的髮際,緊貼女人的活動而搖擺,原來冰冷的美比不上活人的體溫,生命的活動景色勝絕一切永恆寂靜之物。
當邱比特到達歡愉的頂峰,濃稠精液灌注了姬絲汀娜的口腔,姬絲汀娜站起身,以水平的視線凝望著邱比特的眼,再把精液吞入體內。
「我們平等了。」姬絲汀娜說。
邱比特哭泣著。
姬絲汀娜擁抱了瘋癲的魔鬼。
「猶如兩隻被情欲召來的鴿子,心甘情願地展翅翱翔天際,隨後飛回到甜蜜的窩裡。
那被他渴求的、嫣然含笑的嘴唇終於得到這如此難得的情人的親吻,正是此人,我與他永遠不會離分。」3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g11eo5fI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