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個常見的組合,薩巴卡的確和其他嚮導合作過,但佐哈爾?別說合作了,身為上尉的她幾乎很少待在前線,或著至少薩巴卡知道的情況下很少。
「我們為什麼要在這裡監視他們?IUM不需要保母吧?」他們待在能看見整個檢查點的狙擊點,五分鐘後IRID的卡車會開始撤離城鎮,但大量對IRID立場不滿的民眾已經聚集在檢查點附近了,薩巴卡盯著鼓譟的人群。
「他們收到不能對民眾開火的命令,但他們需要有人來處理最壞的情況。」佐哈爾正在調整她的觀測鏡,她聳聳肩。
「為什麼不找閃雷?」薩巴卡肯定和傭兵公司簽合約比和政府協商簡單多了。
「讓哨兵傭兵攻擊反哨嚮群眾?他們還要臉呢!」佐哈爾像是在說笑話般,「不過上頭也不能這麼明顯的支持IRID,所以……這就是我們登場的時候了。」
「Humm...Lovely.」
「哇喔……我開始在你身上看到尼克的影子了,小傢伙。」嚮導的語氣聽起來有那麼一點嘲諷,而薩巴卡只是看了她一眼沒有多回應。
「那裡還是有好人的。還是有人很認真的想拯救世界。活得久一點,你會看得更多。這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我們也不完全是正義的一方。」佐哈爾不像尼克可以看穿他的想法,但她還是感受得到哨兵的不滿。很顯然他不認為自己現在做的是值得的事,她可以理解。
他們不得不弄髒自己的雙手,好讓其他的人保持清白。這從來都不是一份簡單的工作。
「聽起來像妳活了幾輩子,說真的妳到底幾歲了?」她看起來比蘇貝克跟尼克還要年輕些,除了知道她是個保護下屬的上司,他們可以把生命託付給她之外,薩巴卡承認自己的確對佐哈爾一無所知。
「臭小子,你的中尉沒教你禮貌嗎?」佐哈爾往薩巴卡的肋骨處搧了下,哨兵只是一笑置之,佐哈爾幾乎沒出什麼力他知道對方根本沒被冒犯到。
輕鬆地閒話家常很快就結束了。薩巴卡聽到裝甲卡車引擎的聲音,幾秒鐘過後連佐哈爾都能微微聽到人群的咆哮,他們透過狙擊鏡跟觀測鏡緊盯著人群。
憤怒的群眾舉著標語牌怒吼,他們包圍了卡車不讓車輛移動,有人試圖去推載具,IUM的人用身體阻擋暴動的人潮,有些伸手推開民眾有些人舉起手中的槍威嚇,躲在高處的哨嚮們並不擔心,這仍然在允許而且可控制的範圍內。有個倒楣鬼甚至被人潑了一身穢物,但他只是被其他同事默默地拉到一邊去。
「呃……我都能聞到了。」薩巴卡把掛在脖子上的面罩重新拉起來遮掩住口鼻。
聞起來像屎一樣……喔、等等,那的確是屎。薩巴卡忍不住對IUM感到抱歉。
「注意十二點鐘方向。」佐哈爾的聲音響起,哨兵再次集中精神。順著她說的方向看去,薩巴卡看見了一個鬼祟的人影。
他打扮沒有什麼特別的但他的雙手一直環繞在腹部而且神色緊張,看起來不是不舒服就是在藏什麼,答案顯然是後者,因為薩巴卡看見了他調整包覆在外套下的物品,玻璃罐中裝著藍綠色的液體。
「該死,那是汽油彈!別告訴我他打算拿那個去扔IUM的車。」
「他看起來不像要替自己的車加油。」更何況有常識的人才不會拿玻璃容器去裝汽油。
「我該怎麼做?」薩巴卡的視線保持在男人身上,IRID的車也許扛得住汽油彈,不過那一大群圍在裝甲車旁的一般民眾和警衛就不同了。
「待命,一旦他點燃汽油彈,射擊汽油彈。」佐哈爾給出命令,薩巴卡皺起眉瞄了對方一眼。
如果他在男人點燃汽油彈時開槍的話……單純破壞汽油彈或是射殺他都可能會引爆群眾的怒火,看來這是唯一的選擇了。
薩巴卡看著男人靠近群眾,幾個IUM似乎有注意到他,但他們只是揮舞著手臂要求對方後退。那個男人又往前走了兩步,他掏出懷裡的汽油彈點燃然後高舉,那一刻哨兵扣下了扳機。
一整瓶汽油全淋在男人自己身上時,他臉上驚恐的表情全都被哨兵看在眼裡。點燃的引線掉在地上接觸到油體後,烈焰瞬間擴散開來吞噬了男人,他大叫著用詭異的姿態扭動身體。薩巴卡撇開頭,他聞得到脂肪被火焰烤焦的氣味。
「命中目標。好槍法,小傢伙。」佐哈爾透過觀測鏡看著男人倒地掙扎,她的精神觸手探出來屏障了哨兵的感官。
前一秒還被人群圍得動彈不得的裝甲車,在人群因為驚嚇而往後散的空檔踩足油門從焚燒的火球旁呼嘯而過,這也讓IUM有機會重新拉起人牆替後頭的車輛開路。
憤怒總能輕而易舉的戰勝許多事物,甚至恐懼。人群並沒有被驅散太久,他們很快又開始衝撞人牆,IUM的人也忙著阻擋他們,除了遠方的兩人,沒有人有心思理會地上那具焦黑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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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RID於今日下午正式撤廠Y市,現場聚集了大量反哨嚮抗議群眾,現場氣氛緊繃,民眾情緒激動,甚至有人以激進的自焚手段來表達自己的立場……」
一個小時後,各大新聞台爭相報導著IRID撤廠的新聞。不少新聞台都播出了這樣一段畫面──激進的抗議份子在熊熊烈火中扭動著身軀,怪異獵奇的姿態彷彿他正以生命為燃料,舞出他無處宣洩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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