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輝在小珮家中休養了兩個月,開始恢復意識,但因為槍頭還卡在右背,每次呼吸都會伴隨著讓人生不如死的劇痛,所以即使傷口已經開始癒合,對村子或是小珮來說,都是個負累。
這晚是一個月圓之夜,月光像Spotlight一樣從窗外射到陳輝的房間中,陳輝再一次從睡夢中被右邊肺部的刺痛弄醒,每晚陳輝的睡眠時間都只有間斷的二十多分鐘,陳輝覺得不能再這樣持續下去,打算趁著今晚的月色,給小珮和她的兒子來個不辭而別,回去新野,心想軍醫可能有法子救他,當他回復過後,再回來多謝這兩母子好了。
陳輝把上臂上的針拔掉,手臂上的針口立刻出血,陳輝隨手拿了一塊布條把傷口按住,然後慢慢地站起來,不站起來還好,一站起,右邊背部立刻傳來比呼吸要痛幾百倍的劇痛,想要坐回去,但又知道這是一個必經的過程,於是強忍著劇痛,站在了原地。
接下來,陳輝嘗試踏出他的第一步,這一步比起第一個登月的太空人阿姆斯壯那步還要難踏出,因為當他左腳踏地一刻,陳輝感到自己的右肺好像被火燒、被撕裂一樣痛楚。
「你在幹甚麼?」小珮這時奪門而入,看來陳輝發出的聲音太大了,吵醒了小珮。
「我要回新野。」陳輝也不打算解釋甚麼,只是慢慢地說出這五個字,畢竟他說話時右邊的槍頭都會用疼痛提醒他有傷在身。
「啪。」小珮沒有回話,直接一個巴掌打在陳輝的臉上,陳輝的臉上多了一個紅紅的掌印,臉上一陣刺痛,同一時間,陳輝腳步不穩,跌坐回床上去,這一坐真的不得了,陳輝的右肺再一次感覺好像被熱水燙傷的疼痛,如果可以的話,陳輝想把整塊右肺葉摘掉,長痛不如短痛的真正意思,也不過如此。
「你現在!哪!裡!都!不!准!去!」小珮用極度陰森的語氣,極度緩慢的語速說出這一句話。
「我很感激你,但我是士兵⋯⋯」
「你已經不是士兵了!」小珮斬釘截鐵地說,語氣還是跟剛才一樣冰冷。
「哈?」
「你現在是我的所有物,沒有我,你就死在白河旁了,你是屬於我的,沒有我的批准,你就哪裡都不准去!」小珮用像看垃圾的目光看著陳輝,說出如果放在輕小說裡只有傲驕劍士才會說的對白。
「多謝,但我不認⋯⋯」劇痛讓陳輝連坐也坐不穩,他再次躺在了卧塌上,而小珮也沒有急著幫他重新插上點滴。
「明白就好,快躺回去,不要逼我把你綁在床上。」小珮繼續用她那冰冷語氣說話。
「那這樣吧,我們一起去新野。」陳輝明白以他的身體狀況,除了偷走之外,是沒有其他方法突圍的,但他真的需要離開村子,雖然被趙將軍誤傷,但有情有義的劉皇叔一定會照顧他的。
「你別耍白了,你知道你背後的槍是屬於誰的嗎?」
「趙雲,亂戰中,錯誤。」陳輝能說的字數一個一個的減少,但他卻不是和海滕在玩禁語遊戲的藏馬。
「那才不是錯誤呢,槍頭完美地插在你的背上,正好塞著傷口,讓你不會失血過多;然後槍固意扭轉了九十度,打橫的從你兩條肋骨中間穿過,沒有造成任何骨折;槍柄被整個砍掉,讓槍頭在你身體內不會移位,保護你其他內臟;還有他選擇的位置,右邊的背部既可避過心臟,也巧妙地避開了你的支氣管。不過說那麼多,你大概也不會明白吧。」小珮說得有點興奮,也收起了她那冷冰的語氣。
在為陳輝檢查時,小珮一次又一次的嘖嘖稱奇,那個姓趙的男人,感覺好像可以透視陳輝的身體似的,用近乎藝術的工藝把槍刺進去,就為了留陳輝活口。
「我明白。」
「明白甚麼?」
「趙雲,不想殺我。」陳輝咬緊牙根,說出了這六個字,然後就因為過度疼痛昏了過去。
「但他還是把槍刺進你身體內了。」小珮回答完之後,才發現陳輝已經昏倒。5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U2s3SocK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