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休假那天還因為工作而回來的上級,他突然瞭解到,上級跟自己的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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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望著眉頭緊皺的上司,他可不記得要匯報的內容如此令人困擾,不如說相反是件很值得慶賀的事吧,他可是解決了農場主人的煩惱。他專心地盯著對方的微細表情反應,覺得尤吉歐今日總有點甚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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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臉上沾了些甚麼嗎﹖」沒多久亞麻色髮的青年抬起頭,對上桐人的視線後,再度不自覺地皺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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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懂了﹗桐人像是發現了驚世大秘密似的,差點想拍手歡呼,雖然他不知道這到底能否算上一件好事。團長待人總是溫柔,即使頑劣如自己的騎士,他亦從來不曾苛責;可是卻覺得他對誰都不親近,而只有今天,平日營造出來跟大家恰到好處的距離感都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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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說好像有點……」桐人邊說邊伸手湊近,先於在尤吉歐往後退之前將手擱在他的頭髮附近。「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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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他從衣袖裡抽出一朵黃色的小花,那是他經過時從田園間摘下的。他將小花遞到尤吉歐臉前,尤吉歐猶豫了一下才將花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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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你的。只是見團長你看上去心情好像有點糟,才想逗你開心一下。」這個是最近跟前輩喝酒時,學會的一種沒有名字的宴會技藝。本來想在待會返回農場裡匯報狀況時,跟農場裡的可愛雙胞胎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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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桐人……」尤吉歐珍惜地將小花棒在手心,朝他笑著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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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氣,你喜歡便好了……」突然這個瞬間,桐人彷彿心跳漏跳了一拍。然後瘋狂地躍動,明明現在還是秋天,微涼的風從窗外吹進來,他卻忽然覺得臉頰很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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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擔心很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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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發生了甚麼事嗎﹖」他不自覺地伸手摸了摸尤吉歐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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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吉歐微微垂下頭,跟桐人拉開了距離後小聲地否定。在他再度抬頭時,他已回復成一貫的溫柔而和藹可親的笑容,桐人一瞬間感到很不是味兒,好像難得稍為跟他更親近,卻又被推開。最後他只是點了點頭,聽取團長下達給他的新指令後離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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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路上又採了朵相同的黃色小花,跟團長的髮色意外地相襯。他全然不察覺自己在望著那朵小花時竟然在微笑著,還邊哼起小調邊走回渥魯帝農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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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達農場時,在提水的緹露露跟緹琳放下各自的水桶朝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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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你來了﹗」「你怎麼這麼慢才來了﹖」她們接連說著,一人一邊拉起他的手跟他走到房子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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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也是很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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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桐人你經常過來睡覺。」「還有來吃餡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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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裝作很緊張地說﹕「這個不是我們三個之間的秘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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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胞胎聞言後立刻捂住嘴地點頭,桐人笑著將手放在她們頭上蹂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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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好壞﹗」「就是說嘛﹗」雙胞胎分別搖了搖頭,從桐人手下掙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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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怎麼了﹖我做錯了甚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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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可以隨便摸別人的頭的。」「母親替我們束好的馬尾都被你弄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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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猛地縮回了手,腦內一片空白,以致於他錯過了雙胞胎接下來寬容大量地原諒他的話,他只在意剛才擅自摸團長的頭,是不是害他生氣了……回想到對方立刻便在物理跟心理上跟自己保持距離而覺得有點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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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露露跟緹琳對看了一眼,擔憂地詢問桐人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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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突然被別人摸頭,真的是件很討厭的事嗎﹖」桐人沮喪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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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到小女孩咯咯地笑著,「如果是桐人的話也沒關係吧。」「因為我們很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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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們提起母親剛好在烤蘋果起司餡餅,今日桐人看起來很奇怪,所以她們願意分出兩塊給他。桐人笑著向她們道謝,才突然想起那個宴會的小把戲,他照樣地對她們做同樣的事,果然得到了他預期內的反應,雙胞胎高興地跳著,也問及他這個「魔法」的名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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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在想起這個技能之際,腦內浮現出的是團長的笑容。「尤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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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桔(2)﹖」「是花的名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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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的名字……啊﹗不是,不是這樣的。」桐人慌忙地紅著臉地搖頭揮手,小女孩卻像是得到寶物地歡呼著跑進屋內,跟她們的母親說悄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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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地,桐人見到她們從屋內跑出來,往著被她們遺忘的木桶方向奔去。托莉莎·渥魯帝,農場主人的夫人從屋內出來,朝黑髮騎士朝了朝手。桐人也在她的帶領下在餐桌前坐下,如雙胞胎所說的,桐人經常過來這邊休息偷懶,因為在他當上衛兵之前,曾經在這個農場內工作一段時間,早被當成家人一般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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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我兩個小女兒說你有喜歡的人了。」托莉莎曉有趣味地觀察著桐人的反應,暗自猜想哪位女生得到她兒子的青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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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是她們所說的那種……」不知怎地,當他越是想解釋時,尤吉歐的臉容便越是清晰地在腦海裡浮現。「我不知道,只是在見到他笑的時候覺得很開心,知道他避開自己時覺得有點……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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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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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太嚴重了﹖」桐人緊張地往前傾,被托莉莎按回坐在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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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說,你的病情太嚴重了,名命單相思的病。」托莉莎拍了拍桐人的肩,「等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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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她從廚房端出一個紙盒,從盒內滲出陣陣香味,「我覺得沒有女生能抗拒甜品的魔法。」她將裝有蘋果起司餡餅的盒子遞給桐人,「現在還很早,邀請她一起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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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那個……」桐人想澄清,卻被拉起來推出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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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我之前拜託你的事已經辦好了吧﹖」托莉莎倚在門邊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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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已經完成了,本來過來便想跟你們報告的。」桐人這才如夢初醒。「我真的可以帶走嗎﹖緹露露跟緹琳好像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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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我再烤給她們使可以了,只是既然你帶走了我自豪的成品,下次沒帶她來不準回家﹗」隨後她趕走仍然嘮嘮叨叨不願離開的桐人,剛好小女兒帶回裝滿水的木桶回來,趕及跟桐人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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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這麼快便走了﹖」「他不留下來吃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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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好歹桐人都是個騎士啊,怎麼能經常留在這裡呢。」托莉莎摸了摸她們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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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2)柚桔﹕廣東話裡跟尤吉同音,分別是兩種水果的品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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