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歐萊茵在桐人帶領尤吉歐來到花園前,先讓他的隨侍絲緹卡泡好咖菲爾茶與剛從跳鹿亭買來的蜂蜜餡餅,在薔薇園內耐心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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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周日他總會空出一整天,跟他的母后一起悠閒地喝茶,即使他在任已經有十數年,父皇亦早已逝世數年,他至今仍未習慣。他很想念三人一起,在薔薇園內玩捉迷藏,還有跟父皇一起爬樹被母后責罵後溫柔地抱在懷內的那種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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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已過去很多年,卻彷彿發生在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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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甚麼開心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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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歐萊茵才發現他不小心地沉醉在回憶裡,連尤吉歐到來都沒發現。他立刻站起身來,桐人先於他為尤吉歐拉開椅子,他微微笑著,伸手邀請尤吉歐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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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尤吉歐對桐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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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待他坐下後便朝艾歐萊茵彎腰鞠躬,「那麼我先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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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萬韓多雷德,你要一起喝茶嗎﹖」艾歐萊茵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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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跟尤吉歐同時愣住,桐人在尤吉歐邀他留下以前先回應﹕「謝謝殿下的好意,可是我還是將這段珍貴的時間留給你們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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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畢便再度躬身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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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歐萊茵目送他離開,直至黑色的制服離開他視線範圍後,他才發現尤吉歐一直含笑地盯著他看,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母后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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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尤吉歐為他們兩個倒茶,一縷的白煙從茶杯緩緩升起。「我只是覺得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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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歐萊茵本來等待接下來的話,可是他的母后只是端起茶杯。他懂得母后沒有繼續的意思,只好也跟著端起茶杯抿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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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突然很想念小時候三人一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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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吉歐將茶杯放下,露出懷緬又哀傷的苦笑。「對呢……下個月便是殿下……不對,你父皇的忌日,又一年了,時間真的過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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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改口也沒關係。」艾歐萊茵說,「如果有天你突然叫我殿下我會很不習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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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一直都叫你做艾歐萊茵,我最寶貝又自豪的兒子。所以,你也不用特地強逼自己去更改他的稱號,就按你習慣的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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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歐萊茵知道那個他指的是萬韓多雷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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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父皇的忌日漸近的影響,讓他忽然很想要被摸摸頭。他曾經只是個棄嬰,被剛好路過的星王與星王妃抬回,便一直以隨侍的身份留在宮內。可是宮內的人都知道他們不僅將這個小孩當成隨侍,更像是當成自己的孩子來養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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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他長大成人,從皇家騎士團一直努力地往上晉升,在他當上整合騎士的團長後,當時的星王才問他,願不願意當他們名義上的孩子,可是在他心目中,桐人跟尤吉歐早便是他的親人。亦是從那時開始,他才改口稱桐人為父皇、尤吉歐為母后,雖然在最初他們曾經覺得將男生叫作母后是有點古怪,不過考慮到星王妃的身份,也讓人容易分清楚,他們都接受了這個稱呼,直至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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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尤吉歐一直都如此溫柔,他總是忍不住想到,如果他的生母沒遺棄他,會不會如他同樣地和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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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他跟父皇的名稱一樣,現在直呼他的名稱有點……」艾歐萊茵從來沒忘記,在他成為名義上的孩子以前,他一向都以桐人或是尤吉歐來稱呼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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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桐人不介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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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歐萊茵不曉得他母后話裡的桐人是哪個,或者是同時包含兩個,只知道每次母后提起這個名字時,眼裡是數不盡的柔情與藏不住的笑意。他的父皇亦一直都如此喜歡著母后,甚至臨終前,突然讓人帶來皇家騎士團的前代團長,鄭重地將母后的手交托至那人手中,叮囑團長必定要好好照顧他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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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團長認真地對他起誓,承諾他會照顧好同樣是他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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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悲傷的心情跟過量的資訊衝擊著他,讓他無暇思考當中的含義。直到星王盛大的喪禮後,他所熟知的前團長終於將面具脫下來,成為星王妃的貼身侍衛。他才知道那位一直將自己容貌藏在面具下的團長,竟然跟父皇如此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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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曾以為這便是他所理解的「照顧」,至有天窺見他們在無人的花園悄悄地牽著手,他才明白父皇當時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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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不理解,亦曾經擔心宮內的人對母后的評價,而他在很久以後才發現,早在久遠以前,當時仍只是騎士的團長早已對母后傾心並忠誠地為他守身至今,終生未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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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作為母后身邊其中一位最親密的人,他能分辨出母后對團長的眼神,知道他不是單純想要一個人陪伴在身邊。縱然有多不願承認,從他進入宮殿至長大成人,母后曾經只對父皇流露那種眷戀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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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意外地不僅是他,連宮殿內的所有人都慢慢接受騎士待在星王妃的身邊,事到如今也沒人想要對溫柔的王妃與忠誠的騎士作出批評。騎士每天早上都會陪著王妃到星王的墓碑前,然後留下他們的二人空間。快中午時才牽著星王妃的手慢慢離開,偶爾是隨便地閒逛,有時是回到以前的書房,每周日會帶星王妃來薔薇園,跟他喝茶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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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桐人一定會很高興。」良久以後,尤吉歐才接著說話﹕「你今天邀請他的事,說不定在你離開後,便會興奮地跟我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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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偶爾讓他加入一起,好像也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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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歐萊茵又喝了一口茶,下次讓絲緹卡多準備一份餐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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