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顏──」
桂顏打斷他,低聲說:「茶廠應該很忙吧?你快回去吧。」話一說完,她起身欲往樓上去,卻被他從身後拉住。
紅深牽住她手心,語調柔和卻十分堅定:「我不想讓妳誤會我還介意這件事,所以才不提,妳願意相信我嗎?」
她並不回頭,僅是悶聲回道:「原來在你心裡我是這麼小心眼的女人。」
他一聽,握著她手心的力道稍加,趕緊解釋:「不是,是我怕妳誤會、怕妳會因為這樣而疏遠我。」話至此,他捧起她的臉,一字一句傳遞真心,「若妳哪天變心,我也絕對不會輕易放妳走。」
接收著他的情意,她其實能懂他的。
「我不會誤會你。」本想故意鬧彆扭,但見他這麼著急解釋,只得收起那些小情緒,亦是認真回應:「就算你沒有解釋,我也感受得出差別。」她看得出當他面對若寧時,目光淡然、語氣平靜,情緒並無任何波瀾,而他對她呢,不言而喻。
「所以妳剛剛是故意鬧彆扭的?」他將她摟入懷裡,無奈笑了笑。
「誰叫你上次也這樣故意鬧我。」
他笑意加深,輕輕在她耳旁說:「可是我上次有補償妳呢。」
她頓時明瞭他的意思,乖乖將唇湊上他頰間,輕輕落下一吻,而紅深豈會安分於此,雙手撫上她脖頸,低頭吻她唇瓣,給她一個十分完美徹底的長吻。
「謝謝妳,桂顏。」他抱著她,捨不得放開。
靠在他懷中,啟口問了另一件事:「你覺得在觀光季的活動上,展出你爺爺的那些珍貴茶具如何?」
紅深全沒預料她居然在這種時候問出這麼正經的事情,笑望她:「該不會妳剛剛都在想這個?」
她想解釋,而他不給她機會,再次落吻,而這次像是要懲罰她剛剛心不在焉,故意在她唇上輕咬、輕得像是咬著入口即化的蛋糕,直至她反抗才放開,笑問:「這樣還能讓妳想其他的嗎?」
她笑瞪他一眼,「我沒有,我只是剛好想到而已。」
他牽著她走向茶具擺放架,喜道:「這的確是個好主意,我居然都忽略了這些爺爺留下來的寶物,謝謝妳。」
桂顏望著架上一只紫砂壺,「我只是覺得你爺爺留下來的這些茶具都很珍貴,如果能展示給更多人看,他應該也會很開心。」
紅深點頭贊同,一面腰彎翻著最下層的抽屜,一面說:「我記得爺爺還留下一本筆記,上面記錄這些茶具資料……找到了,就是這本。」他取出一本深紅牛皮記事本,續說:「爺爺在這裡面記錄所有茶具的詳細資料,包含名稱、種類、材質,以及各種茶壺適合泡的茶葉。」
她看著記事本的手寫內容,不禁讚嘆:「你和你爺爺的字都好好看!」
紅深笑回:「字跡算是我們許家的傳家之寶吧,不過……」他將記事本闔上,望她續言:「聽說會注意男生字跡好不好看的女生都很聰明,挑選對象的眼光也都很好。」
「怎麼感覺你這是自誇?」桂顏彎著眉眼笑著。
紅深唇角微揚:「我女朋友果然很聰明。」
笑著接收他難得的幼稚,取過記事本,一面翻著內容、一面啟口:「爺爺紀錄的資料都很齊全,我們要不要把這些資料整理出來,配在茶具旁邊一起展示,就像開展覽那樣?」
「我也是這樣想的。」他再次表達感謝:「謝謝妳,給我這麼多建議。」
「能夠幫上忙就好。」她將他眼底滿載的喜悅全納入自己眼中。
紅深目光依然,問出一個他潛藏已久的渴望:「桂顏,妳願不願意──」
『啪──』突然,一聲脆響打斷他話語,他望向廚房,「是電鍋跳起的聲音。」而這聲響不僅僅打斷話語、更阻止他的衝動,他想他不應該在此刻這樣問她,至少不是現在,也許等觀光季後吧、也許……他不會再問,對於『願不願意留下來與他一起生活』的這個渴望。
他不希望她拒絕、卻又不想讓她為難,他不想在她面前表現得大方、卻又不想讓她看見他自私的一面。
願不願意什麼?桂顏還愣著,這願意後面能接很多種可能,例如願不願意一起吃晚餐、願不願意一起喝杯紅茶,或者……願不願意留下來與他一起生活,甚至是其它她不敢奢望的願不願意,然而他說的願不願意又是哪種?
她想問他,可卻聽他早已在廚房喊她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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