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回想起—超浪費時間的說。美其名是「策略冒險遊戲」,其實沒什麼策略可言,只是衝上去見人就打,最用腦便是「用什麼武器和招式」,去到一個地步幾乎是反射動作了,一瞄對手便知什麼等級,用什麼招式便可以「一招奪命」。殺雞又何需用牛刀?痛快了結便應付下一位,別浪費時間。打到某個等級、得到某件武器、或練成了新招,便去下一個版面再戰。他們都說如果我把時間用來唸書,一定名列前茅。
這個遊戲也只是新瓶舊酒,我覺得畫面和人物設計是華麗了,除此之外並沒什麼吸引之處,但男生仍然是樂此不疲。
這層逛完了,我們搭扶手電梯上了第二層。遊戲世代的大攤位依然顯眼和鋪張,但比樓下的小了,連半層都佔不上,可能是主題不同吧,也不是他們重點的推廣。這個攤位有很多卡通人物,一看便知道是卡通衍生出來的遊戲。
我小時候挺喜歡這些,一來卡通已經夠好看,它們的周邊怎麼可以不收集?玩它們的遊戲更是興奮,彷彿是劇情的延續。所以爸爸工作忙、約會忙沒關係,他出去我反而更開心,留下遊戲機讓我玩就好,但很多時他都會鎖起來。我曾經串通過家傭偷偷拿給我,後來他發現了,便把鑰匙交給不同的手下看管,因為每個手下出現的時間不同、也不會每天出現,所以便能控制我玩多久了。
最終這條鑰匙交到了阿逸手上。
他是很寵我,但也很嚴厲。
「妳默書不合格,還想要玩遊戲機?」他對著在大哭的我,叫我想都不要想的樣子,我今天都還記得。爸爸的手下一是很怕我,一是很粗魯。他們罵人是沒原因的,也愛罵粗話。我的「黃金一腳踩」就是這樣練成的—只要他們一罵,我便一腳踩回去回敬,痛得他們什麼也罵不出。
我也踩過阿逸,但他的運動神經很好,不容易踩中。他還會一把抓起我,由任我在空中亂踢,也踢不中他。
他要我乖乖地坐下來溫習:「默不出來的話,今天、明天、後天也不准玩!」說現在要回公司工作,晚上回來要看到我把生字抄好,至少默得出一半內容。鑰匙跟著他走。
我盯著這個自以為是的臭傢伙。雖然他加入公司的時間不長,但工作能力傳得人所共知,所以很快便調到爸爸身邊。
這種臭屁王我見過不少,就仗著爸爸看重而當紅,連我都不放在眼內,但不用多久便會慘烈地死去—一是得罪人、二是被人背叛、三是功高蓋主,以為連爸爸都可以取代了。越年輕的越容易利欲薰心,或者成功來得太快太容易,認為自己果然有神力,從沒想過光輝只是一剎那,沒有永恆。
我在心裏向他的背影大叫他走著瞧,看他能神氣多久!很快他便會倒台,身上那條鑰匙便會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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