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姊一言不發的沉默著,我能夠看的出來那些原本被她深信為虛假的世界觀,在一瞬間被當成事實講述,所有的衝突在內心一次次的爆發。她精緻的眉毛緊緊促成一團,毫不遮掩的將疑惑像漣漪般泛開。
「所以這份資料對你而言就是一份現實的複製品嗎?」學姊的話語充滿著不確定的語氣與疑問的用詞,顯然這些被我稱作真相的事物將她投擲在了充斥著未知與不定的暴風圈之中。
「要這麼說也算準確,這些研究資料與筆記描述的是真實世界。現在的我看向窗外,還能夠看到…」我的身體正在抗拒我將窗外的景象描述成形容的語言。
「窗外…城市的頂端散發著微弱的螢光黃,這些顏色正在匯聚,周遭繃緊了無數的綠色絲線…,這就是你所看到的景象嗎?」學姊的雙手在說完話後緊緊地摀上了她自己的嘴巴,強烈的精神刺激儘管沒有讓她失去意識,也依然讓她重心不穩的跌落在我身上。
我輕輕的扶起她瞬間脫力的身體,慢慢壤她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我很清楚我們神智都無比清醒,可是窗外屹立在城市中心的巨大投影,不斷戲弄般的衝擊我們稱之為理智的所有心智功能。
我認為在這一瞬間,我們兩個都明白窗外的景象正用它毫無理由的存在,以過分荒謬的方式證明理性世界的虛偽。至少這是我的解讀,而這樣的解讀讓我的內心充滿了無法釋懷的恐懼。我無法用任何理性的邏輯去解析我們觸摸到的世界真相,這種感覺已經超越了文字可以描述的範圍,至少我認為沒有任何文學家或是學者有能力用有限的語言去精準的描述它。
我的副交感神經系統,正在發出大量訊號來讓我從方才本能的激烈反應中回復。我嘗試穩住自己的呼吸,不讓血液以快要衝破血管的速度流動。試圖將那些屬於理智的情緒重新回到我的思維,我告訴自己不能讓恐懼佔據我的所有認知思考。儘管現在窗外的每一個最簡單的噪音,都足以讓我全身充斥著放聲尖叫的衝動。
我離開沙發,搖搖晃晃地走進浴室裡。噁心的感受不斷翻攪著我空蕩蕩的胃,暈眩的情緒幾乎要衝出我的腦袋。「哇嘔嘔嘔…」我及時吐在馬桶哩,沒有讓任何一絲苦澀的胃酸流在地上。
我用不斷顫動著的手用力洗刷著我的口腔,想要把我方才所有因為過度恐懼流下的噁心酸味、氣味完全去除。那種驚懼感是一種極其糟糕的屈辱,一個我淪為懦夫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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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的門被學姊緩緩推開,我則蜷縮的蹲坐在馬桶上。看到浴室門被打開,我談起全身的肌肉,讓我重新站立在地上。
我看向學姊,眼神裡的驚慌與瘋狂尚未消失殆盡,然而學姊看像我的眼神學姊大步踏向我,猛地吻了上來。直到方才還輕輕掛住她肩膀的床單已經蛻在了浴室外頭,現在的學姊完全裸露在浴室刺眼的燈光之下。
我幾乎控制不住我的的重心,向後退了一步。我的左手緊緊撐在馬桶上方的水箱上,右手被學姊拉住摟向她的腰。
我們兩個年輕男女的胸膛就這樣赤裸裸地貼在一起,我能夠微弱的感覺到她的心跳,她的左手則掌握著我的脈搏。
我能夠感覺到學姊的心跳速度還是很急躁,她的全身都散發著屬於烈日當空的白天的燥熱。她的胸脯貼在我冰冷的肌膚上,那種溫暖而柔軟的觸感完全撫平了我全身上下的所有焦慮不安。
我的身體終於停止顫抖,恐懼中樞終於將它的觸手放開縮回我的潛意識裡。
我用輕柔但不失穩定的力道,一口氣托起學姊纖細的身軀。學姊的吻終於鬆開了我的唇,我得以張開嘴深吸一口屬於她的髮間幽香。
她張開嘴輕咬在我的肩膀上,強烈的愉悅感使我的雙眼瞬間上翻。「床上。」我的耳邊先是被溫暖的陣風吹過,隨後響起這句如同魅惑魔咒一般的命令。我的大腦沒有產生任何指令去抵抗這個魔咒,如同魁儡保護著操偶師一般,我雙臂環抱著學姊小巧的臀部,輕輕將她放到凌亂的床上。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我奮力地向前挺進;翻身,換她不斷扭動著靈動的腰部來換取我逐漸加重的喘息。
她俯身用雙手抵住我的胸膛,下半身卻逐漸無力繼續擺動,慢慢的與我的下半身貼合在一起。「好累,我想趴著。」學姊的口氣充滿淘氣的幼稚。一種由性荷爾蒙牽動的古老神經迴路,讓我腦部盈滿了愉悅的神經傳導素,還有一種在靈魂上想要與學姊合而為一的衝動。
暫時拔出來,容許學姊有翻身的餘地。體香與髮香混和著持續刺激我的生物本能,促使我繼續努力的耕耘著。下半身傳來的酥麻,與腦部分泌的多巴胺。讓我像是古老的蒸汽火車上負責帶動輪子的連杆,不斷向前挺進。
我們似乎在這一瞬間真的融合了,二心同體,我能夠感受到她的陰道與我的陰莖一同收縮。所有的感官衝刺到極點,我的大腦出現了一片空白的畫面。
我不知道性高潮會再次將噩夢帶回,因為如果我知道如此,我絕對不會繼續這份罪惡的快感。
因為空白沒有停止,一顆黑色的流星突然出現、墜落。
真菌、黏菌、菌絲、菌傘。
巨大的菌柄牢籠與橘黃的星球。
灰黑色的孢子飄落。
與幾小時前的夢境不同,一片綠色忽然漫過了所有的畫面。
飛舞著、爬行著、蠕動著。
密集的昆蟲複眼與顎狀口器,向我奔襲而來。
我的陰莖還在她的體內,我的雙眼再次上翻,身體僵硬的凍結在原地,雙臂垂在身側,停在了性高潮的那一刻。學姊柔軟的身軀享受著高潮,快感帶來愉悅地扭動,嘴裡也忍不住發出了聲音。
「啊,哈~哈~啊~」我的神智終於被學姊的呢喃喚回身體,然而回到身體的還有那份深入骨髓的恐懼。
「啊-啊-啊。」我厲聲尖叫,把學姊嚇了一跳。
她沒有看到我所看到的,她無法理解我所看到的,我不願意讓她知道我所看到與理解到的。於是我保持沉默,收拾了房間。
日出的金光從公寓之間的縫隙照進房間,彷彿這屬於夢魘的黑夜已經結束了。
噩夢不會結束,刺眼的太陽不會改變這點。溫暖的朝陽只改變了我和學姊的關係,我們兩個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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