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要說昨晚開葷了以後,朝顏那臭小子有多纏人,從溫泉糾纏到床上,硬是要抱著他睡,做是沒有做,反正就是纏著他,許雨辰其實想問問朝顏該不會是個雛吧?但是⋯⋯應該不可能吧!這只是他的一種說不上來的直覺。
幸好朝顏還有工作得做,而且還很忙碌,隔日就開車把徐雨辰送回去了,臨走還要索個吻,親法之色情,他真覺得要不是朝顏還要上班,他可能就在車上把他給辦了。
徐雨辰一個交過女友的老男人,面紅耳赤地站在家門口,目送朝顏離開。他懷疑自己是不是根本沒談過戀愛,他們都兩個大男人,不是應該克制禮貌,聊聊公事,然後關燈上床,幹完就算,公開場合怎麼可以搞親密?!以前朝顏不是這樣的啊?!雖然說以前雅雅也抱怨過他沒有情趣。
朝顏到底是為什麼沒談過?
徐雨辰開門進屋。他回來的時候也不再刻意隱瞞,直接讓朝顏送他到現在租的破爛公寓。昨晚,好像生命中什麼難堪的都被朝顏看過了,這樣一個破爛租屋處也沒有什麼好遮掩的!
他看自己戶頭裡一連串的數字,是今早朝顏硬要轉給他的。這小子還真不怕自己捲款逃跑啊!徐雨辰搖搖頭,一個一個,把戶頭裡的數字再轉出去,他很仔細地做這件事情,深怕出了差錯,到最後一個都結清了,他長長地嘆口氣。
十年累積,最後一無所有,還倒欠了朝顏一大筆債務。但也看清楚了人心。
有些人,像蔣三劉路易他們,其實也過得不容易,卻寧願自己咬牙苦撐,逼不得已才不好意思地催促他,因為他們知道徐雨辰是真有困難。
然而有些人,十幾年交情,他親眼看著他夜夜笙歌,一擲千金,卻對他這個兄弟緊追不放,還揚言要到他家裡討債。
徐雨辰已經跟家裡斷絕往來,真要鬧過去,讓他的親人看笑話,他真是寧願當初自己死在北歐了。就是這麼一激,他衝動地去做了手術。他隊友拿到了錢,還假惺惺地說自己真是非常缺錢,一切都是逼不得已,以後還當他是兄弟。
「兄弟,希望這些錢夠你付寶麗燈的酒錢,你還沒找到新的團不是?」徐雨辰當時是這麼回他的。老實說他真覺得這傢伙以後可能會糟,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是他多年朋友,可以包容他工作敷衍貪懶。
徐雨辰倒在狹小房間的床上,發呆望著天花板。怎麼才兩天一夜,他就不習慣一個人待在房間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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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落寞感傷的徐雨辰,朝顏倒是滿面春風,停好車,上樓的時候還吹著口哨。
他的同事兼好友張磊看著容光煥發的朝顏,呦了一聲。「這是怎麼啦?放個兩天假,是去哪兒啦?」
朝顏笑容燦爛,坦然道:「我跟相親對象約會去了,過陣子要請你喝喜酒。」
「喔——」張磊還沒回話,有人三步併兩步地從樓上沖下來,差一點撞上他們,那男人雖不比張磊高大壯碩,也是很健壯,只是濃眉壓眼,看來一臉蠻橫很不好惹。他差點撞了人也不道歉,還橫了他們一眼又匆匆離開。
「桂東海是怎麼了?」朝顏問著。
「好像任務辦砸了,被老闆削了一頓,他現在真是越來越不行了,你要八階了吧,他這麼久了還是個七階。老朝啊,他當年那麼逼你,你怎麼不把他搞掉啊,留著真礙眼。」
「別這麼說,我離八階還早呢。」朝顏矜持微笑。
桂東海曾與朝顏有舊怨,覬覦朝顏的他,把當年還未進戰部的朝顏逼得近乎走投無路,所幸,他當年遇上了徐雨辰。想到當時和徐雨辰相處的時光,朝顏的笑容都漾滿眉間。
但其實到了現在這個階段,留個明面上的敵人其實也是件好事。
紅樓內部的派系鬥爭現在算是維持在一個平衡點上,陳總一派,股東一派,曾經有段時間兩派傾軋得十分厲害,朝顏就是在那時出了頭,壓住了桂東海,在紅樓戰部搏下了一席之地,戰部就是有這個好處,一切憑實力說話。
朝顏進了辦公室內,第一件事情不是處理公事,而是調出來他讓底下人員去找來的文件,徐雨辰的完整手術報告。之前他沒有多想,只以為這手術不是都一樣嗎?原來還有區別。
徐雨辰選擇的,是十分徹底的手術,幾乎是完全拋掉本身自尊,只以提供另一方樂趣的改造,後面甚至還有女化的進階手術。朝顏微微瞪大了眼,微一遐想即面紅耳赤地別過頭,他倏地起身,去倒了杯水喝了一些,才又坐回座位,繼續細讀著報告。
徐雨辰手術的這間醫院屬於紅樓集團,之所以提供這麼高的補助金,是因為醫院藉此做了禁忌的基因重組技術實驗,成人基因重組在一百多年年前曾蔚為風潮,但因為不可預測的因素太多,被明令禁止了————明令禁止,紅樓只是轉為私下進行。
醫院在契約上動了手腳,事後就算發覺不對也求助無門。
朝顏越看臉越是陰沈,一早的好心情蕩然無存。所幸這項實現已經到了尾聲,實驗結果已趨於穩定。這項實驗的目的其實只是想培育富豪的成人玩具,受術者會對初次親密接觸者的體液形成身體記憶,容易敏感,甚至加入了雌性獸類發情的基因,實驗到目前為止沒有什麼副作用,恐怕很快就要在紅樓裡面實施。
朝顏取出一個帶遮蔽功能的黑色通訊器,把資料去掉徐雨辰的部分匿名發到靈魂學院的大股東那裡,大股東並不贊同這種人體實驗。朝顏對自己打陳總小報告的事情毫無愧疚之色,顯然是常幹這種事。
他原本還還在考慮請婚假這件事情,看著行事曆還沒思考好就被通知去處理桂東海捅下的婁子。
北角冰櫃訂了一批武器,其中有一樣是紅樓最新出產,量身定做的靈能鎧甲,桂東海負責押送這批天價貨物,結果途中不知道是怎麼了,居然跟法羅會起衝突,貨被截下,桂東海灰溜溜地被趕回來求援,剛才看到他那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想必是被罵得狗血淋頭。
如果平日他一定很樂意接手這件事情,而且會想方法處理得漂漂亮亮好壓桂東海一頭,但現在並不願意,他只想請婚假。
紅樓的定製靈武每一件都是天價,也是紅樓最賺錢的業務之一,輕忽不得,朝顏不得已,只得匆匆給徐雨辰留言,就飛往歐陸處理這件事情。
到當地確認事情後,朝顏在心裡瘋狂地抽打桂東海,誰都知道法羅會的白髮昆恩是個跟自家陳總不相上下的瘋子,你明知道昆恩護衛著他們的大主祭在歐陸濱海佈道,還偏要從上方領空過道,這完全戳中了昆恩的逆鱗———居然有人從他們大主祭的頭頂上經過,這是大不敬!
桂東海還一副倨傲的模樣地對法羅會解釋:他們要節省時間,借一下路怎麼了!結果被已經升上八階的昆恩暴打一頓趕出歐陸。
朝顏先是聯繫北角冰櫃致歉,安撫過後,再直接聯繫法羅會的大主祭——他才不會傻得浪費時間跟昆恩對話,比起那個瘋子,大主祭京是完全相反,是個溫和律己的傳道者,溫和,但也不等於好說話,跟公司請示過,朝顏與京互相一來一往終於談下了賠償條件,確認取回的貨物完好無缺後,親自押貨送到北角冰櫃,致歉並送了明年的折扣額度後,就被熱情的北角冰櫃組織的人瘋狂灌酒,一杯又一杯的烈酒一口悶,朝顏真是憑著意志力強撐著走出北角冰櫃的大門。
從上次與徐雨辰見面已經過了四天了,中間忙得連視訊都很難得聯繫。一離開北角冰櫃當晚,他就申請專機歸家,在機上他勉強自己睡了一兩個小時,下了飛機後就直奔徐雨辰的公寓。
朝顏站在那老舊的公寓門口,天空只是微亮,月未沉,他怕徐雨辰還在睡,只發了個訊息,就背靠著門板坐下了。
沒想到剛坐穩,門鎖就喀噠一聲打開了,一身睡衣的徐雨辰低頭看著他。
朝顏還穿著赴宴的藍黑色西裝外套,裡頭淺色的襯衫似乎是因為覺得熱,敞開上方幾顆釦子,帶著四分之一的鎏金半罩面具,露出的臉明顯泛紅疲憊,朝顏抬頭,眼神迷茫。
「吵醒你了?」朝顏不好意思。
徐雨辰搖頭,「你忙到這麼晚,怎麼不回去睡?」他連忙去扶朝顏起身,酒味濃厚得讓徐雨辰直皺眉,這是喝了多少。
朝顏一把摟緊了徐雨辰,臉埋在他的肩頸裡彷彿終於找到了歸處,「我好想你。」朝顏低沈呢喃,帶點苦惱,帶ㄧ點抱怨。
徐雨辰拍拍他,連忙帶他進屋,朝顏實在撐不住了,感覺自己到了安全的地方就塌進了還帶著徐雨辰體溫的床,沈沈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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