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am yours - 3-1 意外陡生

　　就如同白橙橙與蘇杏雨所料，新的案子一派下來，白橙橙著實沒有太多的精力再向之前那樣時刻地關注MAR.動向，因此在經過Allen的同意下，把她的助理瀟瀟提正，並將大部分的經紀權轉給了瀟瀟。

　　雖說如此，白橙橙依舊是掌控大局的那一個，所以較為重要的幾個行程或是品牌合作，仍是由她安排與決定，也就忙得跟陀螺一般團團轉。

　　在這樣蠟燭兩頭燒的情況下，連睡覺的時間都被壓縮了，事情做不完又睡不飽，完美的社畜生活，以致於就算跟行程是與蘇杏雨一塊，她也能淡然處之。

　　廢話，累都累死了，還能有什麼旖旎心思？

　　要白橙橙說，現在亞洲國家的結婚率與出生率下降，肯定就是因為這樣！

　　直到今天，一方面是那事事要求完美精細的Allen總算肯放過她，方案終於初步審核通過，她能稍稍鬆口氣；另一方面是碰到藍曉曉那促狹的眼神，白橙橙倒抽了口氣，又望向台上正與粉絲互動的蘇杏雨，所有曖昧情愫紛紛回籠，她實在是想像土撥鼠一般挖洞直接逃了！

　　「躲什麼躲，妳想躲到哪去？」藍曉曉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一臉八卦地問：「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我忙著閉關準備這發佈會，妳也就真的不跟我聯絡了？」

　　白橙橙無語地看了好友一眼，她都已經晚來了，就這麼湊巧地被宣布完產品的藍曉曉抓了個正著，她真應該去簽個樂透！

　　「今天是妳的品牌發佈日，妳就這樣抓著我說這些好嗎？」

　　「哎唷，這不就是相信妳底下藝人的實力嗎？」藍曉曉無所謂地聳肩，但一雙褐眸卻有些無神地看著新推出的產品，似乎真的不是很上心。

　　白橙橙看的心裡一痛，壓低聲音地道：「既然已經完成，就不要多想了，妳如果不想繼續這品牌……」

　　藍曉曉截斷了她的話，反倒握住了她的手，又恢復了剛剛不正經的笑容，「別說我了，現在重點在妳啊，後面到底怎麼了？還是要我直接問小鮮肉？」

　　「別！我謝謝妳啊！」白橙橙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隨後露出了苦笑，「什麼也沒發生啊，跟妳一樣，被迫閉關，也就沒啥聯絡了。」

　　嗯，除了忽略蘇杏雨每天的早安、晚安外。白橙橙心虛地想。

　　藍曉曉看出了她的言不由衷，卻是沒再逼問，轉而問道：「真要放棄了？」

　　「不放也不行吧。」白橙橙垂下眼瞼，「三歲一個鴻溝，我跟他差了整整兩個，太難了。」

　　「嘖，我說妳啊。」藍曉曉恨鐵不成剛地輕敲了她的頭一下，最後卻是有些洩氣地道：「算了，我也沒啥資格說妳，只是妳知道，很多事情，錯過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聞言，白橙橙想到藍曉曉的家務事，擔憂地握緊了她的手，「妳要不、先跟我一起住酒店一陣子？」

　　「別了吧，妳那麼忙，住妳那跟回我家有什麼區別？」藍曉曉撇了撇嘴，拒絕了她的提議。

　　「可妳──」

　　白橙橙來不及說完，活動已經結束，身為品牌代言人的蘇杏雨和周易嘉向她們走了過來。

　　白橙橙一時間手握得更緊了，也就得到了藍曉曉嫌棄地一瞥。

　　「辛苦你們了，雖然沒有慶功宴，不過我做東，請你們吃個飯怎麼樣？」

　　「啊，我晚點還有行程。」周易嘉可惜地回道，又看向蘇杏雨，「小雨倒是沒通告了，不然就由他做兩位姊姊的護花使者？」

　　「那也行啊。」藍曉曉無視白橙橙輕捏她手的暗示，非常爽快地答應了。

　　接下來的飯局，白橙橙還真只顧著吃了，因為她沒想到藍曉曉跟蘇杏雨這麼談得來，另一方面，兩人少數交集點都圍繞在她身上，她自己說也尷尬，還不如讓他們聊得痛快。

　　等她回過神來，飯局結束了不打緊，還是由蘇杏雨載她回了飯店。

　　於是，尷尬在車上蔓延，至少對白橙橙來說是如此。

　　蘇杏雨倒是一如往常的面無表情。

　　在MAR.中，蘇杏雨個性相對來說較為安靜沉穩，最常露出來的，就是目前這副模樣，倒讓人看不出情緒的難以捉摸。

　　但白橙橙心知，絕不像表面這樣風平浪靜就是，不過她能說些什麼？上次那番談話，就已經算是攤開來講了，她既然沒打算回應，現在多說些什麼都是白搭。

　　儘管她不得不承認的是，藍曉曉的話，確實打動了她。

　　白橙橙偏過頭，看向外頭的夜景。

　　其實吧，她一直都是個非常果斷的人，所以就算學了那麼多年的I.T.，說放棄也就直接放棄，並開始新的道路，可放到感情上面，她還真是意外地發現，原來自己也能是這麼優柔寡斷的一個人。

　　還是開口說個明白嗎？

　　白橙橙不自覺捏緊了衣角。

　　駕駛座上的蘇杏雨趁著紅燈的空檔，看了白橙橙一眼，自然也察覺到了她的狀態。

　　只要一緊張或情緒激動，白橙橙總是會下意識地抓緊能抓的東西。

　　是想對他說些什麼嗎？蘇杏雨有些不安，儘管剛剛在飯局上，藍曉曉的暗示很明顯，讓他不要氣餒，總有天能達成所想，可是他也很清楚，白橙橙一旦下了決心，能有多絕決。

　　思及此，蘇杏雨決定先主動出擊，不料，他正想開口時，白橙橙的手機突然響起。

　　白橙橙接起電話，佯裝輕快地道：「曉曉妳到家啦？」

　　因為藍曉曉是自己在外租公寓，怕她一個人晚上太晚回家，所以餐廳的地點就近選在她家附近，不巧的是，離公司租的酒店有點遠，因此他們才會還在車上。

　　算算時間，藍曉曉也差不多該到家了，所以白橙橙便以這句話當做開頭，卻不料，那端傳來粗重的喘息聲，像是痛到無法好好說話的發顫嗓音，「橙、橙……」

　　「曉曉？」讓白橙橙立刻白了臉色，張惶地看向蘇杏雨。

　　蘇杏雨會意，立刻掉頭，直奔藍曉曉家的方向走。

　　「別、別打斷我……聽我說……好嗎？」

　　「好、我聽你的。」白橙橙手忙腳亂地掏出另外一支工作時用的手機，一邊打出藍曉曉家的地址。

　　蘇杏雨看了眼後，輸入導航，無聲問了句：「報警？」

　　白橙橙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或聽到了什麼，瞪大了眼，隨後重重地點頭。

　　蘇杏雨立刻打開藍牙，報了警。

　　旁邊的白橙橙已經淚如雨下，「曉曉，我們、我們先別說，妳等我過去、等等我好不好？」

　　沒聽到藍曉曉的聲音，蘇杏雨也不清楚倒底是怎麼回事，可那麼晚了，能讓白橙橙嚇到六神無主，他也不再猶疑，車速益發地飛快。

　　「我聽妳的，我真的聽，那妳也聽我的好不好？別再說話了，我們之後還有時間的，一定──曉曉？曉曉！」

　　車才剛停下，手機那端就沒了聲音，白橙橙一愣，驚惶地看了蘇杏雨一眼，蘇杏雨暗道不好，就見她迅速地解開了安全帶，衝進了公寓。

　　藍曉曉居住在舊型公寓，大廳雖有管理員，但管理員年邁，此時正坐在位置上打盹。

　　蘇杏雨追上她，抓住她的手，「橙橙！」

　　白橙橙這才稍稍拉回了理智，「曉曉她……你、你別跟我一起上去。」

　　「別傻了。」蘇杏雨剛說完，電梯正好抵達，他拉著她走進了進去。「不管發生什麼事，我跟妳一起面對。」

　　深吸了口氣，白橙橙緊握著蘇杏雨的手，儘管汲取到了溫暖，她仍覺得冷的如入冰窖一般。

　　直到電梯打開的剎那，白橙橙連尖叫的力氣都沒有，直接癱軟了身子，幸虧蘇杏雨一把抱住了她，才沒直接跌坐在地上。

　　映入兩人眼簾的，是倒在血泊中、已經沒有氣息的藍曉曉。

　　蘇杏雨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下意識地左右看了看，是一層兩戶式的公寓，沒有地方可以讓兇嫌藏身，除非躲在樓梯口，於是他又往樓梯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地看到了一路的血跡。

　　蘇杏雨嚥了嚥口水，冷靜地關上了電梯，回到了一樓，把白橙橙攙扶出來後，並喊醒管理員再次報了警。

　　雖然早有預料到，可親眼看見又是另外一回事，白橙橙雙眼無神地任由蘇杏雨帶著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蘇杏雨知道她還要需要時間，便直接打電話跟經紀團隊的公關聯絡。

　　警察來得很快，記者也同樣聞風而至，一時間大廳擁擠非常，兩人本來就因為是匆匆趕來，沒多做掩飾，一眼就被記者瞧見，便立即被攝影器材團團圍住，一連串的問題也如漫天洪水般迅速地淹沒了兩人。

　　蘇杏雨將白橙橙護在身後，知道現在最好的作法就是什麼也不回應，因而冷著臉，只回答警察問題。

　　直到兩人被帶進警察局，外頭的媒體還是只多不少，各個守株待兔，就想拿到獨家。

　　白橙橙一路被蘇杏雨護在懷裡，直到蘇杏雨遞給了她一杯熱茶，她才稍稍回過神來，雖沒有激烈的反應，淚卻是止不住地滑落。

　　「姊姊。」蘇杏雨知道白橙橙不喜歡別人看到她軟弱的一面，因此又把她攬進懷中，讓她靠著自己的胸膛，遮掩脆弱。

　　「小雨、如果、如果我再堅持一點……讓她今天跟我回飯店，是不是、是不是……」

　　「或許有可能是這樣。」蘇杏雨給了個模稜兩可的答案，但他知道就藍曉曉對白橙橙的照顧，肯定也在電話那頭說了些什麼，因此又溫聲地道：「但是，曉曉姊那麼溫柔的人，一定不會這樣想。」

　　一聽到藍曉曉的名字，白橙橙揪住蘇杏雨的衣服的手，又捏得更緊了。

　　「橙橙，我知道妳現在肯定很想時間倒轉，我也很想。」蘇杏雨抱緊了白橙橙，也帶了些哽咽。

　　他跟藍曉曉接觸的不多，但藍曉曉確實是個很好相處的姊姊，一直很鼓勵他追白橙橙，所以總是會不經意、或者說是刻意地幫他一把。

　　如同他所說的，這麼樣溫柔的曉曉姊，剛才吃飯時那明朗活潑的曉曉姊，再次見面，竟已香消玉殞，一想到這，悲悽的情緒也就一股腦兒地湧了出來。

　　白橙橙聽出蘇杏雨的顫音，放開他的衣服，轉而抱住他，哭得更兇了。

　　見狀，蘇杏雨立刻拉回了心神，他很清楚，現在白橙橙需要的不是他的陪伴，而是理智，因此壓抑住情緒，低聲地道：「橙橙，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再後悔也沒有用，現在要做的，是協助警方，把兇手找出來。」

　　白橙橙沒有回話，但蘇杏雨卻能察覺出來，她正在努力地平復情緒，因為抱住他的手臂環得更緊了，像是想藉由外力，來逼自己面對。

　　蘇杏雨很是心疼，但知道事情拖不得，所以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安慰著她。

　　沒多久，警察把他們帶到小房間，開始做筆錄。

　　過程中，白橙橙很努力地不被悲傷控制，把她所知道的一切，全告訴了警方，至於今天發生的事情，因為衝擊太大，幾乎記不住，便交由蘇杏雨補充。

　　就在兩人做筆錄時，經紀團隊的公關也到了警察局，同行的還有Allen以及才剛把周易嘉送上飛機的瀟瀟。

　　Allen讓公關先跟警察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他與瀟瀟則是前往辦公室外，想第一時間安撫白橙橙。

　　就這麼湊巧的，白橙橙與蘇杏雨兩人的座位是背對著窗外，因此，牽著的手，便也被Allen和瀟瀟看的一清二楚。

　　瀟瀟呼吸一窒，倉皇地轉頭，便見Allen瞇起了眼，不由得開口道：「咳嗯、橙橙姊她……」

　　「妳早就知道了？」

　　明明是疑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讓瀟瀟一寒，雖是在心裡吐槽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了吧，但還是小心翼翼地回答：「稱不上是知道，但就是……」

　　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瀟瀟索性閉上嘴，不再說話。

　　Allen聽出她的戰戰兢兢，嘆了口氣，現在這狀況大家都不好受，便不再多問。

　　瀟瀟看著兩人的背影，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那句話有歧異，因而又補了一句：「但其實、什麼也沒有。」

　　聞言，Allen又看了眼兩人緊握的手，若有所思，似是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卻不再表態。

　　他們站在外面也沒多久，筆錄便做完了。

　　白橙橙一看到站在外面的兩個人，不假思索地撲向了Allen，又開始默默掉淚。

　　蘇杏雨跟瀟瀟兩人不由得一愣，很是意外，但Allen彷彿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狀況，因此很是自然地輕拍著白橙橙的背安慰著她，又騰出另外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肩，「你還好嗎？」

　　本還有些緊張的蘇杏雨聽到這句話，露出苦笑，「還可以，就是……」

　　頓了頓，蘇杏雨擔憂地看向在Allen懷中低啜的白橙橙，紅了眼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Allen捏了捏他的肩，又轉頭看向瀟瀟，瀟瀟心領神會地往公關的方向走去。

　　等瀟瀟把事情都交代給公關之後，Allen便開車載著他們回了酒店。

　　一回到酒店，白橙橙先去洗漱，蘇杏雨則是恍神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一邊聽著Allen、瀟瀟兩人與公關電話連絡。

　　蘇杏雨覺得很疲憊，但知道接下來的還有一場談話，所以神經繃得死緊，直到瀟瀟把事情處理完，還準備了大家的飲料、並遞給他一杯熱可可，他才從神遊中回來。

　　「熱可可給我吧，這麼晚了，他喝含咖啡因的會睡不著。」頭上披著毛巾的白橙橙熟練地從冰箱拿出牛奶倒進馬克杯，再用微波爐熱過後，放到了蘇杏雨的面前。

　　蘇杏雨緊緊地盯著白橙橙。

　　白橙橙的雙眼腫得跟核桃沒兩樣，看上去有些沒精神，但眼神很亮，明顯是已經冷靜下來了。

　　蘇杏雨這才鬆了口氣，拿起馬克杯，卻也沒喝，只是捧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見狀，白橙橙坐到了他的旁邊，拿過他手上的馬克杯放到了桌上，又牽住他的手，輕聲地道：「沒事了、沒事了。」

　　蘇杏雨偏頭看向白橙橙，這才放鬆了自己，可一旦放鬆了，便再也抵擋不住如潮水般湧來的倦意與依賴，靠著她，沈沈地睡去。

　　Allen對此挑起了眉，白橙橙朝他輕輕地搖頭。

　　蘇杏雨才十八歲，今天發生的事情，儘管他一直表現的很成熟，但對他的衝擊並不小，因此Allen雖是看不順眼，卻也懂現在最該處理的事情是什麼，因此遞了個眼神給白橙橙。

　　白橙橙便把知道的事情，如同做筆錄時所說的，一字不漏地複述了一便。

　　這些事情Allen略知一二，因為藍曉曉他也認識。

　　藍曉曉是私生女，還有個異卵的雙胞胎妹妹，兩人被生母拋棄後，在福利院長大。妹妹對自己的身世很是在意，所以尋到了生父，生父的公司是化妝品界的龍頭，但近幾年來營運不佳，便設計了妹妹的意外事故來詐領保險金。

　　藍曉曉知情後，在白橙橙與Allen的幫助下，成功地讓自有品牌躍上國際，並搞垮了生父的公司。

　　所以現下，唯一跟藍曉曉有過節的，就是她的生父……

　　白橙橙說到這裡，Allen搖了搖手機，「兇手已經抓到了，躲在樓梯口，確實是曉曉的生父。」

　　聞言，白橙橙緊抿了唇，努力地將壓住暴怒的情緒。

　　「明天上午警局那邊會開個記者會說明案情，妳跟杏雨是目擊者又已經曝光了，所以我安排讓你們一同參與，當然，公關會陪著你們。」Allen點開手機記錄新的行程，「記者會完，我送杏雨回他家休息三天再回劇組，調整心情，妳們……」

　　頓了頓，Allen像是在考慮什麼地看著白橙橙跟瀟瀟。

　　白橙橙倒是讀懂了他的眼神，輕輕地喊了聲：「哥……」

　　「我知道了。」Allen傾過身子，安慰地摸了摸她的頭，「放一個月的假吧，處理好再回公司，妳手上的那個案子不急。瀟瀟，她放假的這段時間，就麻煩妳辛苦點了。」

　　瀟瀟連忙搖手說不會，白橙橙則是紅著眼眶點了點頭。

　　在這世界上，藍曉曉最親的人也只剩下她，自然也只能由她來辦理她的身後事。

　　「就這樣吧，明早九點出發。」Allen看了眼手錶，凌晨兩點多，「快休息吧。」

　　白橙橙輕回了一聲好後，因為身上還掛著蘇杏雨不方便行動，便由瀟瀟送Allen到門口。

　　瀟瀟回來時，坐到了白橙橙的另外一邊，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她們是進公司後才認識，但三觀契合、默契十足，工作上白橙橙是她上司，但私底下，早已是無話不談的好友。

　　不過瀟瀟並不打算開口，因為之前她拿著白橙橙的換洗衣物到浴室給她時，她們就已經聊了不少。

　　因此，瀟瀟知道白橙橙現在最需要的，是無聲的陪伴。

　　白橙橙確實需要這個，因而緊閉著眼，腦海中響起了藍曉曉打給她的最後一通電話。

　　會有這通電話，是意外也是禮物。

　　藍曉曉本意是打電話報警，卻不小心按到了快捷鍵，一聽到是白橙橙的聲音，她也不覺得可惜，想著自己已經走到了盡頭，所以斷斷續續說的，都是內心最想叮囑好友的話。

　　現在安靜下來，藍曉曉的那番話又湧上心頭，可實在是難以再言喻，因而昏昏沉沉地，白橙橙也就這樣睡過去了。

　　沒多久，或許是因為拍戲養成的生理時鐘，蘇杏雨在短針指到七的時候，就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雖然因為睡不足時頭有點痛，但向來就不會賴床的他，清醒得很快，也一下就意會到，白橙橙昨晚就一直陪在他身邊，現在正睡在他的懷中。

　　除此之外，他們身上還有一襲薄被，蘇杏雨定睛一瞧，便看到瀟瀟早已梳洗完畢，正坐在他們對面抿著咖啡，一見到他睜開眼，便對他輕輕地噓了一聲。

　　蘇杏雨略略頷首表示明白。

　　「Allen哥說九點出發去記者會。」瀟瀟又指了指桌上，「這些是我剛剛拿的早點，餓的話你就先吃。」

　　蘇杏雨輕聲地道了謝。

　　「我要先到記者會那邊跟公關會合，現在就出門了。」瀟瀟頓了頓，「你注意一下橙橙姊的狀況，她昨天就睡得不好，一直在做惡夢。」

　　蘇杏雨驚訝地看向瀟瀟，但很快地又露出恍然的表情。

　　瀟瀟也清楚他會意過來了，斟酌了一會兒，道：「我猜，昨晚的事情對你們來說，都──嗯，總之如果可以的話，你們彼此談談，應該會有所幫助。」

　　蘇杏雨皺起了眉，最後什麼也沒說，只是又說了句謝謝。

　　瀟瀟在心裡嘆了口氣，提醒他能再多休息一下，便離開了。

　　蘇杏雨則是低頭看向在他懷裡的白橙橙。

　　如瀟瀟所說，白橙橙在睡夢中依舊緊皺著眉，似乎被夢魘所擾。

　　他心中一動，伸出雙手握緊白橙橙的，並且輕輕地在她耳邊唱起他們專輯中的一首搖籃曲。

　　偶像男團會有這樣一首歌曲，是因為兩年前身為中國考生的周易嘉深受高考所苦，整宿都因為壓力過大睡不著，團員們都很擔心，所以常常會陪在他身邊，在他需要睡眠卻怎樣也無法入睡時，輕輕哼著兒時印象裡的童謠哄他。

　　也因此，在製作新專輯時，考慮到他們的粉絲也有不少學生黨，便特意製作了這麼一首曲子，沒想到卻在這時候派上了用場。

　　一邊哼著，蘇杏雨一邊觀察白橙橙，只見她漸漸地紓緩了眉頭，往更溫和的夢裡走去。

　　蘇杏雨想著瀟瀟的話，又回憶起昨天看到的那一幕，垂下了眼瞼。

　　他昨晚並沒有做惡夢，但那是因為，能夠讓他安心入睡的依賴，就在身邊。

　　是白橙橙，就像現在他安撫她一樣，他們彼此依偎著對方，但也只剩下現在。

　　白橙橙肯定比他更難走出去，蘇杏雨深知這點，卻有些力不從心地不知道該怎麼辦，因為他深知，Allen、或者該說，他的身分與工作，並不允許他任性地陪在她左右。

　　思緒漸漸混沌，太過溫暖以及安心的氛圍，讓本來就睡眠不足的蘇杏雨，再度瞇起了眼，沈沈睡去。

　　再次醒來，蘇杏雨感受不到本該待在他懷中的溫暖，嚇得他立即清醒地左顧右盼，視線觸及到小吧台時，就見白橙橙錯愕地看著他。

　　「怎麼了？」

　　蘇杏雨眨了眨眼，又抓了抓頭髮，走到了她的面前。「橙橙，妳……」

　　「沒禮貌，叫姊姊。」白橙橙屈起手指輕敲了他的額頭，「昨晚睡得好嗎？」

　　不痛，所以蘇杏雨也沒閃，只是略略蹙起了眉，卻也坦承地回應：「姊姊在身邊，我睡得很好。」

　　白橙橙先是瞪大了眼，隨後又斂下眼瞼，「先去洗漱吧，在半小時就九點了，你洗漱完還能……」

　　「橙橙，我不是那個意思。」蘇杏雨急得抓住了她的手，「昨晚是妳安慰我，讓我能夠好好入睡的，不是嗎？」

　　白橙橙嘆了口氣，抬起眼看向他，「我沒想什麼，只是……總之，我也、我也聽到了你哼的搖籃曲。」

　　蘇杏雨雖是一懵，但原本抓著手的方式卻無意識地改成了十指交握。

　　白橙橙沒有掙扎，抬起另外一隻手，理了理他的雞窩頭，「之後Allen哥打算讓你回家休息三天，如果、如果你忘不了的話，記得尋求協助，別憋在心裡，嗯？」

　　聞言，蘇杏雨直勾勾地望進白橙橙的眼裡，像是想確認些什麼，但最後還是放棄地把頭擱在了她的肩上，「姊姊也是，我會一直在，不要忘了我，好嗎？」

　　白橙橙閉起了雙眼，帶著哽音地回道：「好。」

ns 15.158.61.20da2

3-1 意外陡生

REGISTER

LOGIN

Interface Language:

Story Langu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