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裡，古檳啜飲著黎雪為他沏的香茶，沉聲說道：「夫人，我下個月又要出征了。」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FLxiJ8FJf
黎雪正在倒茶的手微微一顫，很快恢復平靜，溫婉地笑著說道：「兵者，國之大事，老爺放心去吧，家裡有我照看著。」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LLUfFiuQi
「難為妳了。」古檳嘆了一口氣：「土戎國最近厲兵秣馬，屢犯邊疆，好幾次都打到南瓊關口。月、洛二州雖有十萬兵馬，但敵寇以小股部隊作戰，一觸即逃，處處襲擾，實在防不勝防。」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oGXPvSzAM
古凌雲點點頭說道：「父親所言極是，孩兒這次隨軍出征，也是覺得那土戎兵狡猾得很，而且善於利用地勢樹林潛伏，雖然沒有決定性的勝負，但好幾次咱都吃了暗虧，對士氣的影響不可忽視。」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ab7gn9a7D
「更何況……」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MY70C1KUm
古凌雲停頓了一會，臉色更加凝重：「從此次繳獲的土戎兵器來看，他們已經擁有了百鍊鋼的技術，強弓勁弩也已經完全不輸我方。根據探報，他們的糧草輜重也十分充裕，隨時有能力動員大規模的進攻。」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3Ib32hDlJ
「為父何嘗不知道這些。」古檳重重地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真正麻煩的是，土戎的襲擾已經讓凜山一帶的百姓連年欠收，流民四起，我們一介武夫，沒有政經之權，也只能聽命於上級進行鎮壓，一方面擺出架子對付外侮，一方面卻又要對自己的百姓兵戈相向，想想就覺得窩囊！」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4ILC88EmL
一時間，正廳之內陷入沈默，古凌雲眉頭深鎖，黎雪在一旁微笑不語，只是不停地給丈夫和兒子斟上滿滿的熱茶，時不時輕輕握住古檳那滄桑而粗糙的大手。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t8ztLdwsS
過了好半晌，古凌雲說道：「父親，孩兒今日接到京城邸報，皇上批准兵部來年歲支八百萬兩，其中要撥出五百萬兩給月洛二州增兵到三十萬人，還要加固城關。」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nJbR5C40G
「嗯，數額算是不少了，也難為了皇二子殿下。」古檳微微頷首：「但屬於是治標而不治本，且不說五百萬兩夠不夠支應三十萬人的糧餉器械，月洛二州的民力與建設能不能多養這三十萬口人都還是未知之數。」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3zw2Wfizg
古凌雲無奈地說道：「月洛二州南依凜山，北靠黑風山，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朝廷不願意在這裡過多建設，也是情有可原。畢竟……」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kw6zyO74q
「凌雲，注意言詞。」古檳低聲喝道，古凌雲立刻閉上嘴巴。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O4NyFwKTB
這時，黎雪恰到好處地柔聲說道：「我說啊，再過幾個時辰天就要黑了，老爺不是還要考校可兒那孩子的弓術嗎？」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jewQR7th1
古檳一愣，眉頭稍稍舒展了一些，說道：「是啊，那野丫頭跑哪去了？凌雲，去找你妹妹。」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NJ2UrbjoD
「她大約是拉著小楓去玩紙鳶了吧！」提到可兒，古凌雲也笑了起來，說道：「正好，我還沒把我給她帶回來的禮物送她呢！」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qzu19EWKS
古凌雲大步走出正廳，卻見到小楓一臉慌張地跑了進來，兩人撞了個滿懷，只見小楓髮釵散亂，渾身泥濘，淡綠色的衣裳被抓破了好幾處，小臉上掛著淚痕與驚恐的神色。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WiGYDXOMU
還不等古凌雲開口，小楓便跳了起來急道：「少爺！不好啦！小姐和一群野孩子動起手了！」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TZSmCeX6b
古凌雲一驚，忙問道：「小楓妳且莫慌，快說說是怎麼回事？」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WiftBZPmU
小楓強忍著眼角淚水說道：「我與小姐在武廟前的空地玩紙鳶，忽然一群小叫花子就圍了上來，非要搶我們手上的點心和飾品！小姐說我不會武功，要我趕緊回來告訴少爺……」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WbyUvrDZ5
看到古檳與黎雪也急匆匆地從正廳內快步走出，小楓終於忍不住哇地哭了出來，拉著古凌雲的手急道：「少爺！小姐她現在一人與好幾個小叫花子動手，你快去救救小姐吧！」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BUzlJuNFN
「凌雲，你快去，記得妥善處理。」古檳沉聲說道，黎雪的臉上也難掩擔心的神色。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C5BFyw7FU
古凌雲重重地點點頭，彎下腰來將小楓一把抱起：「我等等會跑得比較快，妳抓穩了。」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3c2zrywfI
小楓吸著鼻子點點頭，古凌雲提了口真氣，足尖蹬地，身影宛如飛箭離弦般勁射而出，施展輕功往武廟的方向拔腿狂奔。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D8cKdcl5L
很快，古凌雲便遠遠看到武廟的廟埕上，可兒與一群衣著破爛，年紀稍大的孩子正纏鬥在一起，吆喝大罵之聲遠遠地傳出。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FxJkbhO8f
古凌雲定睛一看，頓時一陣心疼，可兒此時的模樣比小楓還要狼狽，紅色的衣袍左襟被整片撕扯而下，披散的頭髮中夾雜著塵土砂石，鞋子也掉了，嘴角與小鼻子都滲出了鮮血。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Wh8Qfjufe
在可兒面前的地面上，躺倒著幾位哀嚎的孩子，其餘四五位還站著的，特別高壯的大男孩則帶著又驚又怒的神情包圍住可兒。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ZHPZW4loB
面對一群比她高出整整一尺有餘的大孩子，可兒的臉上毫無懼色，她雙拳緊握，身子略為蹲低，擺出了家傳拳法的基本架勢，她的眼角掛著點點淚花，但眼神中卻飽含著沖天的戰意與戾氣。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ZpxZH4QR1
最令人感到奇異的是，在可兒被撕裂的衣襟底下，暴露出她左肩背，那原本應該白皙嬌嫩的肌膚上，竟刺著一大片與她的年齡完全不符的刺青——那是一條被赤紅的火焰層層纏繞的黑色怒龍，龍紋身從可兒的左背一路延伸到了肩膀、左臂，龍頭在背脊正中央猖狂地張牙舞爪，凶狠異常。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QqnDFQG11
武廟庭前將門女，兩鬢垂髫未及笄；
赫赫雙拳摧魍魎，錚錚烈骨振威儀。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Xb8u5rWAe
「來啊！」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vvDA7u2N7
可兒厲聲大喝，那股死戰不退的氣勢讓一群孩子們不由得心裡一震，她掃視了一圈對手，又大聲吒道：「是要輪流來還是一起上？本姑娘今天奉陪到底！」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8QxmEWfPV
就在幾位大孩子躊躇不決時，他們身後的武廟中忽然跑出好幾名衣著破爛，面黃肌瘦的流民，看到可兒的衣著華貴，不懷好意地圍了上來。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pvElMsLY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