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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氏357年 961日
在下午最後一節課完結後,我本想要請四眼吃晚飯(畢竟偷運一罐濃度極高的NaOH可是很花功夫的,不好好答謝他我可過意不去),但當我們正要從課室出發,要上樓梯去商店街時,貓又突然嚷著要跟我們一起吃飯,還說:「你們兩個貓奴拋下主娃不管,是要幹甚麼啊!」
聞言,因為不想跟他爭論下去,我就只向他翻了個白目以示我對他的嫌棄,但又聞到陣麻煩的味道,於是就只好讓他也跟著一起吃飯。
我們到了商店街後,選了一家......不,根本說不上是選,因為校內的商店街只有28888旗下經營的大店,其他商科班學生想要經營,也根本爭取不到鋪位經營自家小店,只能在他旗下的店工作。
我們進去28888經營的食肆,食肆內部的裝潢十分高級,當然食物的價錢是只有有錢娃才負擔得起來(在那裡用餐一次大概會花我十天的飯錢),但是食物的質素是不是與價錢成正比,就見仁見智了。
打開餐單,我左翻右翻,都找不到有甚麼餐點是跟飯堂的有分別,只是取名手法用了各種修飾,使其看起來很高質素罷了。
我不禁對著餐牌翻了個白目,嘆了口氣。
大概是因為我這副樣子,坐在我對面的四眼一臉擔憂地看向我,然後往前湊,並低聲問道:「......這裡的餐點真的很貴啊......要不我們只叫一個套餐,然後分來吃吧。」
「你腦子進水了嗎?這怎麼可能!」貓很認真地看著餐牌地道:「難得負離子會請客,當然要叫最貴的餐點啊!」
聞言,我對著他翻了個白目,然後在心中默默決定等下結帳時不幫他付錢。
「不,我還是付得起的......要是我這星期都不吃其他東西的話。」我接著下了個艱難的決定。
這也沒辦法,是我硬要拉著四眼去商店街吃飯,當然我要負起責任,請四眼吃飯。(貓是自願跟來的,就算了吧)
結果四眼一臉過意不去地低頭吃飯,但反觀貓那傢伙還真有夠不客氣,竟叫了整家店裡最貴的餐點跟飲料,那可是值我十五天的吃飯錢啊!雖然我也沒打算要請他吃飯就是了。
趁著貓不留神,我便走到食肆門口的收銀處。結帳時,我跟店員說我只付最便宜的那兩份餐點的錢,其餘的都是拼桌的另外一位客娃要付的錢。
結帳後,我便帶著四眼離開。正當貓想跟上時,貓被其中一位身形魁梧的店員截住,他微笑著問道:「客娃,你還沒付錢呢,你想到哪裡去?」
「甚麼?我們付錢了啊。」貓一臉不爽地看向他。
貓大概是隻討厭被誤會的布娃娃,但可惜的是,這次他沒有被誤會。
「『我們』的當中不包括你啊。」店員面不改容,「親切」地向貓解釋道,他又接著問:「所以客娃你打算付錢嗎?」
貓為了確認他的話的真偽而看向我,而我就淡然地跟他說我只付了我和四眼的價錢。
「你你你你你竟然......!」貓氣得咬牙切齒地指著我,但他又轉身看向店員大吼道:「哼,一看本大爺的樣子就知道,本大爺吃飯不用付錢!」
店員聞言,臉上的青筋暴現,然後便擺出了戰鬥的架勢,趁貓沒準備好時便向他揮拳。貓俐落地向右避過他的一拳,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腳狠狠地踢了一下店員的膝蓋後方,害他失去平衡而向前跪下後,便用手肘用力擊向他的後背,讓向前傾的他不得不用雙手放在地上,以撐著自己的身體。
不知道發生甚麼事的布娃娃經過,看到了這個場面,也許會以為店員在向貓叩拜。「怎麼了?你這些肌肉都是裝飾用的嗎?」貓輕輕笑著嘲諷道。
貓打架的俐落身姿吸引著我和四眼的眼球,讓我絲毫感覺不到自己也是身於麻煩之中。
但當四眼反應過來時,便馬上扶起店員,並連忙道歉。他又馬上抽出錢包,付了貓要付的錢。當貓還在大吼著道:「你不用付錢!我都把他打成這樣了!」,我便馬上把他拉走,四眼付完錢後也匆匆跟上。
我們離開商店街後,才敢停下腳步。
然後我就馬上轉身破口大罵:「明明我是請四眼吃飯的,但現在他又要請你吃飯,這下四眼為了你可是多付了很多錢啊!」
「剛剛是你請了四眼烏龜吃飯,然後他又請了我吃飯。就結果來說,你的目的確實是達到了啊。」貓一臉理所當然地道:「不如說剛剛他明明就可以不用付錢!」
「怎麼可能不付!」我激動地回罵道,但及後我又降低了音量地道:「你這樣會很引娃注目,我們以後的一舉一動很容易會被密切觀察,到時我們要行事就會很麻煩!」
「唉,好啦,不要吵了。」貓露出了一臉不耐煩的表情,移開了視線,然後看向四眼道:「我等下回到課室就把錢還給你。」
「......你會還錢?」我一臉懷疑地看向貓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我說了會還就會還!」貓激動地反駁道:「而且我像是這麼沒信用的布娃娃嗎!」
「......不像啊。」四眼輕笑道。
「對,不像。」我點點頭地「同意」四眼的話道:「不如說你根本就是啊。」
「喂!再說我就真的不還錢啦!」貓向我們翻了個白目道。
後來回到課室後,貓真的把錢都還給了四眼。我只能說太陽明天一定會從西方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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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還沒有其他布娃娃回到課室內,我們便圍在貓的座位附近,一起討論「正事」。
「對了,我們已經有了武力,下一步就是要財力!」貓一臉認真地道:「所以首先我們要拉攏28888成為我們的同伴!」
「......說要拉攏......我昨天好像跟他成為了朋友,雖然只是他一廂情願。」我淡然地回想道。
「哼!這不是幹得很好嘛!不愧是貓奴二號,真懂我的心啊!」貓的口氣彷如是首領在稱讚手下的樣子,讓我有點來氣。
「說甚麼呢!我才不是有這種目的,才跟28888做朋友的!」我馬上反駁道。
可能是我說得太大聲了,然後便吸引了在外面經過的28888和狐狸精的注意,狐狸精一聽到我的話,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衝進我們的課室問個究竟:「你跟我寶貝是朋友?不可能的!我寶貝才不會跟你這種寒酸平民做朋友!」
「別這樣,她才不寒酸!」28888拉開了狐狸精,然後否認她的話道:「......我喜歡會對我實話實說的布娃娃。」
聽到「喜歡」二字的狐狸精彷如是晴天霹靂般,呆著站在原地。
「別管那種小事啦!」貓稍有不爽地道:「對了,肥豬,妖女,說點正經事,你們要跟我們合作去反抗上級嗎?」
「反抗上級?」28888聞言便一臉不明所以看向貓,問道:「為甚麼要這麼做?」
「......對啊!我們才不會像你們這麼無聊呢!」狐狸精回過神來,便和應28888的話。
「那憑什麼我們又得對那班廢物言聽計從?就因為他們是上級?那憑什麼他們是上級?就因為他們年紀較大?」貓回問道。感覺貓完全道出了我一直以來都在思考的問題。
「我也不明白世界上為什麼要有這樣的階級制度。明明那班上級也跟我們一樣,是充滿殘缺的次等貨罷了!我就算要對一隻布娃娃言聽計從,我也要有選擇那隻布娃娃的權利!」我也不禁一本正經地道出了我的想法:「我們由上級控制,上級就由世界管理員控制。除了世界管理員之外,誰都只是聽命行事,腦袋因為不用思考,就長草了。」
是啊,(雖然像貓這種傢伙的腦袋有草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上級只會聽命行事,只會墨守成規,利用規矩來讓自己控制如地底泥般的我們,甚至會為了討好世界管理員而強行將我們變成一隻隻只用聽命行事、任他們擺佈的布娃娃,卻沒有認真思考過那些規矩到底合理與否。
「好了,現在問題到了。明明世界管理員都不是我們選出來的,那憑什麼他是最高級的布娃娃?」我淡然向28888跟狐狸精問道。
聽到這裡,狐狸精皺起細長的眉問道:「......你突然這麼問,我也答不上啊,而且那關我們什麼事?」
聞言,我看四眼跟貓的一副為難樣子,應該也沒有能力說服到他們加入我們吧。於是我試著抓著他們的心理,嘗試提出他們的思考迴路的「盲點」,再說些似是而非的話,以便說服他們。
「這個國家沒有自由戀愛啊。28888之後有很大機會會跟你以外的布娃娃一起撫養小孩,這都是那世界管理員定的。」我把狐狸精要面對重重戀愛「難關」的原因都歸咎於世界管理員身上。(儘管最大的難關是要讓28888打從心底地接受她這種狐狸精。)
她聞言,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然後又馬上轉為生氣的表情,她咬牙切齒地道:「......原來如此啊!」......這表情真是浪費了她一張精緻的臉。
然後我便轉向「攻略」28888:「你也不會跟我做到朋友,因為那不是由得你選的,你的朋友必須要是你撫養者喜歡的傢伙。他們明明對你的心情,對你的事一無所知,就擅自為你決定一切,但你為什麼要對那些撫養者言聽計從?因為都是那世界管理員定的。你難道就不會不甘心嗎?」語畢,我以堅定的眼神看向他,等待他的回覆。
「......這樣啊。」28888神情變得黯然,然後他又回道:「謝謝你告訴我這麼多,可是我們是不是朋友,不是在於我們的意欲嗎?連一隻布娃娃的情感、意欲都要控制......仔細想想,那實在是太不合理。」
「......對吧!所以,加入我們,來一起帶頭改變世界啊!」貓趁著他們兩隻猶豫不定,便馬上搶走了我前面「攻略」好他們的功勞,真是個卑鄙的傢伙。
「但我想按我的方式去做,不是盲目反抗,我只想做我認為是正確的事。」28888堅定地道,他又問狐狸精道:「要是你也會一起的話,我會很欣賞你的。」28888意外地做了件有益於我的事,狐狸精的公關力實在是不可缺少,必要的時候可以找到相關娃物的幫助。
當然,不出所料地,狐狸精思考了不到半秒就馬上答應了。真是隻簡單的女娃。
「對了,今天的事,以及以後我們都不可以這麼張揚啊。」許久插不上話的四眼突然開口道:「要是被老師們盯上的話,我們很難行動。」
眾娃的視線都投向狐狸精身上,她才一臉慌亂地道:「......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啦!(大概)」我彷彿聽到了她很小聲地在整句說話的最後加了句「大概」,實在是令娃放不下心。
不過,收集到兩個新同伴,無可否認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可是有一件好事,壊事也會隨之而來,事情進展得如此順利,使我如今只有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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