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靜謐,宛如天地間被一層無形的幕布所覆蓋,將一切聲響和色彩隔絕在外。四周彷彿陷入了沉寂的虛空,只有那不斷滴落的鮮血聲音,都像是懸在他心頭的銳利刀刃,無情地劃過他的理智。
在這漆黑的空間中,他的意識仿佛被層層霧氣包圍,朦朧而無助。眼前的景象逐漸染上猩紅色,紅色的斑點像是無數血滴在擴展,迅速佔據了他視覺的每一寸空間。這幅畫面猶如夢魘般令人毛骨悚然,彷彿每一瞬間都在重新揭示著他最深的恐懼。
在這幅血淋淋的畫中,一位血肉模糊的長髮少女顫抖著伸出手來,滿目悲憫與絕望。她的雙眼已經不見了眼珠,只剩下血液如細流般從空洞的眼窩中溢出,滴落在她斑駁的面龐上。她的哭喊聲宛如風中的哀鳴,撕裂了夜的沉寂,仿佛是在尋求一絲拯救。
「我不想死啊…為甚麼死的是我而不是窣燃侶!?」她哽咽著發出無奈的控訴,每一個字都像利刃般刺入他的心底。他無法回答,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被無數黑暗中的蟲子啃噬,最終化為一具無生氣的屍骸,彷彿她的靈魂已經完全被吞噬殆盡。
「嗚啊啊!!」突然,龍鐵從夢境中猛然驚醒,睜開雙眼,大叫一聲,整個人猶如受到驚嚇的猛獸一般從床上彈起。他的心跳如戰鼓般急促,額頭上布滿了冷汗,視野中仍然泛著夢境的餘韻。
他揉了揉眼睛,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心中掙扎著要從那惡夢中脫離,嘆息著坐在床邊,深吸一口氣。這樣的噩夢自從汀娜離家去尋找窣燃侶後,幾乎成了他每日的常客。夢中的景象如此逼真,真到讓他無法不懷疑女兒是否已經喪命。
「真是……令人感到心力交瘁的景象啊……」龍鐵低聲喃喃,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疲憊和焦慮。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對這些夢魘的感受愈加強烈,似乎每一個夜晚的黑暗都在侵蝕著他的理智。尤其對於像他這樣年過古稀、獨自擁有一女的老人來說,這份孤獨和恐懼常常比其他人更加深刻。
「已經七點了……該起床上工了。」龍鐵瞇起眼,抬起手腕查看腕錶,窗外透進的柔和晨光微弱地映照在手錶上,映出些許的灰塵。他站起身來,將自己的情緒稍微整理好,隨後走向門外的鑄鐵處。
當他打開門時,外面的空氣混合著晨曦的清新與一絲涼意。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門外的一個身影所吸引。那人站在不遠處的鑄鐵坊旁,彷彿天際間的雲霧也無法掩蓋他的存在。他的外貌和龍鐵頗為相似,都是帶著憔悴的面容,卻擁有一副異於常人的健壯體格,和一種深不可測的威嚴。此人的出現,讓人不禁感到一絲莫名的壓迫感。
龍鐵心中冒出了一個問號,他愣了一下,細細打量著那人。隨後,他的眉頭微微一挑,驚訝之情從他表情中溢出。他不由自主地慢步走向那人,雙手插在腰間,努力露出一抹笑容,試圖掩飾內心的緊張。
「蓋特?你怎麼來找我了呢?是發生什麼事嗎?」他的聲音中帶著關切和些許疑惑。龍鐵的目光鎖定在蓋特身上,想要讀懂那深沉的眼神中是否隱藏著某種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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