蠟燭的火苗微微晃動,輕柔的光芒在昏暗的房間內閃爍著,為陰影勾勒出朦朧的輪廓。隨著一隻細長的手小心翼翼地將蠟燭放在木桌上,房間內的光線稍微明亮了一些。夜的寧靜恢復如常,只剩下窗外蟲鳴鳥叫的背景音,輕柔地提醒著這裡的與世隔絕。
窗外的夜色濃稠如墨,唯有一絲月光透過厚重的窗簾縫隙,勉強投射在木桌上,模糊地映照出擺放的物件。桌上擺著一尊象牙雕像,細緻的雕工在微弱的光線下顯得尤為神秘。雕像表面微微反射著光芒,彷彿在低聲訴說著古老的傳奇。
「所以…這座象牙雕像到底藏有什麼秘密?」坐在木椅上的少年懊惱地抓著頭髮自言自語道。他有著銀白色的頭髮,這是他最引以為傲的特徵。髮色遺傳自他父親銀朗——國家的現任參謀,這位高貴的男性不僅地位顯赫,還受到人們無比的尊敬。
然而,因為父親的個性喜歡隱居再加上年事已大,自小,他們一家並不是住在亮麗堂皇的大宅裡,而是偏僻深山中簡陋的小木屋。因工作之故,即使這讓父親時常花大把時間在深山與城府間來回奔波,但他也樂此不疲。
木屋周圍樹木蒼翠,清晨的霧氣經常彌漫在樹梢,給這個地方增添了一份神秘感。雖然少了氣派感,但卻有很濃厚的家的感覺。
少年名叫窣燃侶,擁有著與年齡不符的穩重與機智。從小,他就渴望能像父親一樣,為國家效勞,成為人民心中的英雄。然而,此刻,他的心中充滿了困惑。這座象牙雕像到底有何特別之處,竟讓父親如此重視?
他輕輕撫摸著冰冷的象牙表面,指尖感受到那種獨特的冰涼觸感。這座雕像自從戰爭摧殘了國家後,父親便對它表現出無比的恭敬。明明在戰爭之前,父親對它並不在意。
然而,窣燃侶對戰爭的細節毫無印象,即使這是兩個月前才發生的大事,彷彿有人刻意抹去他那部分的記憶一樣,無論怎麼樣都回憶不起來。即使窣燃侶想要向父親詢問戰爭粗略的結果,也只是換來父親的沈默不語。
「怪了…」窣燃侶喃喃自語。他試圖讓自己不那麼多疑,但那股疑惑之情仍無法消散。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父親在夜深人靜時,獨自對著這尊雕像沉思的身影。
他輕嘆一口氣,決定不再多想。抱著雕像走下樓梯,每一步都讓他感到些許的疲憊。樓梯的木板發出吱呀的聲響,彷彿在提醒他這座老房子的年歲。
來到客廳,一位面容蒼老的銀髮男子正坐在那裡,微笑地看著他。這位男子戴著黑框眼鏡,梳著整齊的油頭,顯得既親切又威嚴。他是窣燃侶最敬重的父親。
「你拿到了。謝謝你幫我上樓跑一趟,我這雙腳真的不方便行動。」父親輕聲說道,並從窣燃侶手中接過象牙雕像。他仔細端詳著這件工藝品,閉上眼睛,彷彿在與某種神秘的力量交流。
站在銀朗旁的,是窣燃侶的母親——朵莉。她雖然年長,臉上浮現幾條皺紋,但依然美麗動人,散發出成熟的魅力。注意到兒子的視線,朵莉溫柔地笑了笑,開口問道:「兩週後是國家的慶典,期不期待?話說你都已經青年了,也應該多去城裡認識一些年紀相仿的人,累積些人脈。」
窣燃侶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心中卻有些猶豫。他從小在這片深山中長大,對城裡的繁華和人群總是有些不適應。但他知道,母親的話有道理,他需要打開自己的世界,去認識更多的人。
突然間,父親睜開眼睛,注視著象牙雕像,沉聲說道:「這一場慶典呀…爸爸覺得不管過程是好是壞,一切都要遵從奧托的指示,絕對不可以讓國家面臨任何危機。」
父親的語氣雖然平靜,但窣燃侶能感受到其中的深意。他低頭思索著,內心掀起陣陣波瀾。有時候,父親常會做出些令人匪夷所思的決定,然而,他總會提到這是奧托的指示。奧托究竟是什麼,父親沒有多做描述,而窣燃侶也沒有過問。
在銀朗陷入深思之時,窣燃侶左看右看,目光不自覺地被掛在矮牆上的獎狀吸引。那些獎狀閃耀著往日的榮光,每一個獎狀都是射擊比賽中榮獲的冠軍,講述著一段段勝利的故事。
牆上的散彈槍,則是這些故事的見證者。這支散彈槍是父親從王政廳拿取的獎勳品,掛在一樓的壁上,供他隨時練習。無論是狩獵雪鹿或是甚麼大型動物,這支槍總是提醒著他只要不傷害人就好。
此時,夜風輕拂,窗外的樹影婆娑。窣燃侶暗自緊緊握拳,決定不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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