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龍記 - 火之卷．第9章：敖寒英 - 玫瑰荊棘（二）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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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火之卷．第9章：敖寒英 - 玫瑰荊棘（二）

躺平仔

May 23, 2024

103

5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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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暉十六年，六月十五日，夏，日，倒生龍王廟。

　　我突然覺得，好像感受不到任何恐懼。

　　有一股溫暖而扎實的力量在我體內竄動，讓我有足夠的勇氣拋下一切、背叛一切，也許這正是潛伏在我內心深處已久的妖魔，它現在正漸漸地吞噬我的靈魂。

　　明明眼前的榕樹氣根不知為何燃著血紅色火焰，我的皮膚卻一點都沒有灼熱感，甚至心裡還想著「火勢若在大一點不知道會怎麼樣，能毀了整片倒生森林嗎？」

　　蓮真像隻過街老鼠一樣跌坐在地上，他全身冒著汗又不停顫抖著，睜大雙眼直盯著我，又瘋狂地大笑著，他發瘋了嗎？他真的是蓮真嗎？我必須上前確認。

　　「且慢。」就在我往前踏出一步時，有一個令人不舒服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的身體突然動彈不得。

　　「是什麼人？」我嚇地大喊道，我想環顧四周找出說話者，但脖子卻動不了，只能靠轉動眼珠子查看視線範圍內的事物，而當我的視線再次回到前方時，蓮真竟已失去意識倒在地上了。

　　「蓮真！」我用幾乎是嘶吼般的聲音想把他喚醒，但他卻不為所動。

　　我要去蓮真的身邊！這該死的身體快給我動起來啊！

　　「汝若是強行移動身體，所有關節就會直接斷裂。」那個聲音又響起了，是一個像是沾滿沙子的銅器互相摩擦、充滿回音的聲音，蓮真在四年前帶我溜出夢澤館前，也發出過這種聲音，他還召喚出了兩隻怪物，而我竟然聽得懂這種聲音所講出來的話。

　　「吾所說的語言是那伽語，所有的龍王後裔及少數做過龍潤的普通人類都會使用。」

　　龍潤？那是什麼？所以說蓮真他是……？

　　我看著昏厥在地的蓮真，不經又懷疑起他的真實身份。其實，除了他是一介做龍胎買賣的小商人外，我對他的其他事實在不是很了解。

　　「我再問一次，你到底是誰？為何不現身？」我用顫抖的聲音嚴厲問道，但竟然是用那個詭異聲音所說的，而且我似乎本能上地知道這是那伽語。

　　「吾是南海龍王，汝是看不到吾的。」

　　這傢伙剛剛說他是誰？

　　我從小到大每日祭拜的神突然跟我說話了？開什麼玩笑？

　　他一定是我內心深處的那隻妖魔！

　　「這不可能，我不相信你！」我斬釘截鐵地回道。

　　「汝是否要相信自己親眼所見、親耳所聽的事物，都須由汝自己決定，吾是神，神能做的就只有賜予人類力量與警示，而不能控制人類的意志。」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快離開我的體內！」

　　突然，我的手臂兩側傳來的人的體溫，感覺有人正用手抓住它們。緊接著，我的身體硬被轉向後方，左腳還不由自主地輕輕一蹬，我便眨眼間就來到重生木後方。

　　而映入我眼簾的，是血紅色的火之煉獄。

　　在山下的遠處，有好幾個幾乎要到達雲霄的火龍捲狂亂舞轉，從地上竄起的漆黑濃煙，像美麗的薄紗、暈開的水墨，不斷往天空飄去，也許還夾雜著許多命喪火下的亡魂。

　　我知道這就是焱龍掛，有人的馭火術失控了，而且是完全失控，但從這景象看來，這又感覺絕非人類所能造就的火葬場，也許是南海龍王所降下的天罰。

　　「汝說希望那些瞧不起汝的人全都灰飛煙滅，而這就是吾應汝之願所降下的天罰術。」

　　我……我確實說過那些話，但我並非真的想殺害任何人！

　　「你在說什麼？我沒有要求你真的要殺掉任何人！更何況你殺的還是跟我無冤無仇的人！」

　　那個自稱是南海龍王的傢伙突然竊笑了起來。

　　「所以汝已經相信吾就是南海龍王了？」

　　我實在很不想承認，但這傢伙能控制我的身體，甚至還知道我剛剛在廟裡祈禱了什麼事，也許他真有可能是南海龍王，但我更想相信他只是我心中的妖魔，因為這樣會比較好對付。

　　「無論如何，我都沒有拜託任何神明去殺與我無冤無仇的人，所以不管有多少人葬身於那些焱龍掛之下，皆與我無關。」我說道。

　　「不管在現在或是未來，瞧不起汝的人，大部分都不是與汝相識的人，而是在思想上鄙視汝的人，而這種人，怎麼殺都殺不完，怎麼殺都殺不完啊。」

　　當我正開始思考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時，體內突然就出現一股劇烈的燒灼、疼痛感，感覺就像線香餘燼不停灑落在五臟六腑般。我開始冒出冷汗，更忍不住呻吟起來，身體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

　　這一定這傢伙搞的鬼。

　　「你究竟……想要做什麼？」我聲音顫抖地問道。

　　「汝與趙煌熙皆是吾選中之人，吾想看一看，究竟在這場遊戲中，最後會由誰來為吾統御焱梅族。」

　　他說的是什麼意思……？我完全聽不懂。

　　我體內的疼痛感雖然逐漸消失了，但四肢完全沒有力氣爬起來，眼前的視線也越來越模糊。而且我不知道是不是出現幻覺了，我好像看到在焱龍掛出現的那個位置附近，有一個人舉著劍飄到了半空中，陽光還自私地只灑落在他身上，看起來就像是受到天神的召喚。

　　那個人……到底是誰啊？

　　我就算產生了這個疑問，但卻已經虛弱到無法再思考任何問題了，眼前視線逐漸由模糊變轉為黑暗，意識不受控地落入虛無的深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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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火之卷．第1章：焱梅族

#2 火之卷．第2章：敖寒英 - 夢澤之女

#3 火之卷．第3章：敖寒英 - 窗牖

#4 火之卷．第4章：敖寒英 - 南海龍王的後裔

#5 火之卷．第5章：絕境與希望（一）

#6 火之卷．第6章：絕境與希望（二）

#7 火之卷．第7章：絕境與希望（三）

#8 火之卷．第8章：敖寒英 - 玫瑰荊棘（一）

#9 火之卷．第9章：敖寒英 - 玫瑰荊棘（二）

#10 火之卷．第10章：敖寒英 - 玫瑰荊棘（三）

#11 火之卷．第11章：敖寒英 - 玉奴

#12 火之卷．第12章：熟識的陌生人

#13 火之卷．第13章：背叛的理由

#14 火之卷．第14章：沒有信仰的守望者

#15 火之卷．第15章：亦夢亦真

#16 火之卷．第16章：脆弱的信念

#17 火之卷．第17章：敖寒英-熟悉的笑容

#18 火之卷．第18章：敖寒英-拋棄的理由

#19 火之卷．第19章：敖寒英-冰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