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課後生活一切又回到原狀，李天愉和我也沒有再故意提起她家的事，不過我還是有額外關注她的情緒狀況，所以留在圖書館的時間也縮短了，很多時候在宿舍吃完晚飯之後就直接留在房間不再回去了。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KSUH89ne9
一天下午在圖書館，我正雙手按著太陽穴合著眼沉思，突然有一股熱暖按壓在我的右邊臉頰上。我猛地往後退，睜開眼是張俊軒把一杯熱朱古力貼在我臉上。他似是被我被嚇到的反應逗樂了，嘴角微微上揚，便把朱古力放到我桌子上。他靠過來細看我打開的物理課本。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7q08nelI8
「這課不會嗎？A-level物理是真的深，不過如果弄清概念其實就……」他輕聲，用近乎是氣音的聲線說。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z3vVJ4xxa
我把輕輕課本蓋上，墊在下方的是滿分的試卷，他的聲音嘎然而止，兩個人你眼望我眼。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IZ6DANqHX
「多謝，但我不是在煩這個啦。昨晚我媽打電話跟我說家裡準備裝修，問我想自己房間牆壁油什麼顏色，我有選擇困難，現在正在淺藍跟粉黃之間掙扎。」我也用近乎氣音的聲線回答。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rrt2f2Z74
「就這樣？」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S2oBLk6Id
「唔。」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Z323G1JR9
「啊…原來就這樣。」他默默的轉身走出自修室。我瞄到他原來的位子上空了出來，就是說他今天不坐在那裡。我不禁疑惑他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又是要去哪裡？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Oo3A630tH
直到我走出走廊去上廁所，竟發現原來他一直坐在入口附近借書處的櫃檯。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BzwiXl4Ih
我滿臉問號的望向他，他揚手示意我先去，等回來再說。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TOZSIHLC2
我從洗手間出來，走到借書處繼續以疑問的表情盯著他。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oMcq3KqZP
「新兼職，好不容易才申請到的。」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pgy8NLZF2
「哦……」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UPt8HM8Pn
更令我疑惑的是他旁邊坐著的一個正在安靜做功課的小學生。因為櫃檯太高被遮住了所以一開頭我在遠處沒看到他。我看看那個小男生，又看看他，然後攤手表達我的疑問。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Tar95izCW
「這是舊兼職，當半天保姆兼補習老師，我看兩份工的職責沒有衝突所以…」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yqnJ9XaMc
「所以你現在是在同時打兩份工嗎？坐在這裡同時收兩份錢？」我佩服的五體投地，雙手給他豎了兩個大拇指，邊轉身回去自修室。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SvZlEVsn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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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一段時間我跟他都維持著這種距離：沒有刻意聯繫對方，但會因為很肯定知道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能碰見對方而心裡感到踏實。我暫且無法定義這種關係，說我們是朋友嗎？又沒什麼感情基礎，談不上；說只是認識的人嗎·？彼此分享的又未免過多。所以我跟李天愉提起他的時候都稱他作圖書館的那個人。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uqLkGwFVa
3月一個星期六的傍晚，李天愉跟我炫耀自己考了電單車駕照。她新買了一輛綿羊仔，嚷著要載我去兜風。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坐上了後座，雙手像摟著命根子一樣緊摟她的腰。雖說綿羊仔車速開不了多快，但一個新手在各種大車風馳電制的大馬路中間穿插還是險象環生。怎料不消5分鐘，她突然發現因為前一天顧著試車沒注意到已經快沒油了，於是連忙駛進最近的油站。一名穿著紅色T恤戴著鴨嘴帽的服務生走過來，抬頭那刻我才認出他，正是張俊軒。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V377nPsXt
他熟練的為電單車加油，我按耐不住好奇走上前。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azD02x79C
「你不是一個小時前還在圖書館兼當保姆嗎？你到底一共在打多少份工？」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FM3oOqpWz
「4份，我週末晚上還在對面街的酒吧兼職，你們來的話我可以送小吃喔！」他把加完油的油管拔出。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O76RdCMT0
「啊，忘了你還是高中生，當我沒說過。」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M0Vqv0VbU
「欸！我生日已經過了，現在是滿18歲的成人了！我不帶她自己去可以嗎？」生性外向的李天愉雀躍的舉手說，然後向張俊軒伸手。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g3uanLhns
張俊軒疑惑的歪一歪頭，伸出右手與她握手。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xbyMSJVbi
「不過，他誰啊？」李天愉一邊笑著握手一邊回頭問我。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JDgRg7MMD
「圖書館？」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2RWSar4yf
「嗯。」我尷尬點頭。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SdUddYUCA
「啊！久仰大名，我叫Joyce。」她更興奮的搖他的手。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9Qx99VA6A
「對了，你兼職的酒吧是哪家？是街口那間Deus嗎？」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xDedrlFqX
「不，在Deus的轉角位後面，叫Carpe Diem。」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kPaOKjpQe
「我還真不知道那後面原來還有酒吧呢，可真隱秘。你生日怎麼這麼遲，快點生日然後跟我一起去嘛！啊，我去買點吃的，你要點什麼嗎？」我搖頭，她逕自走進油站的便利店。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7mHfHTkLG
「你很遲生日的嗎？」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poOLT8UIk
「嗯。平安夜。」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ZPgmidZoL
「那還真的是很遲。真羨慕冬天生日的人呢，很有氣氛，還能吃上栗子蛋糕。」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juMeB0CyV
「你生日沒有氣氛嗎？」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nSKo3U7u1
「嗯，一點也沒有，也沒有栗子蛋糕。」他重複提了兩次栗子蛋糕，看來是真的很喜歡。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x7f3LE0JC
李天愉從便利店走出來，揮手示意我上車離去。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klz4WH9WX
我臨走前再次回頭。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S5gWC05Jh
「你呢？你什麼時候生日？」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VKnySl7gh
這個問題大概出乎他的意料，他愣了一下才回答。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B0Uu7nsOd
「5月，5月26。」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JL4tdmxXo
我點頭，揮手道別後轉身離去。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HW4s24gjO
我對這個人的了解似乎深了一些，可隨著知道的越多，疑問也就更多了。我想了解他更多，可他偶爾從眼底裡散發出那種抽離和散渙讓我好怕自己會說了不該說的話。他有時會先走上前跟我搭話，下一秒卻又忽爾心不在焉，思緒飄回自己的世界，讓人難以捉摸。說實在的，我開始感到不太自在。我喜歡凡事都確切分明的，這種模糊不清的感覺使我焦慮，進退失據。他問的問題我一直都如實回應，但我卻完全無法看清他在想什麼，在這段資訊不對等的關係中我完全處於被動的劣勢。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72NAbDYT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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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touching you may kill, by keeping away you may possess.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Ey4CugtmX
觸摸可能會殺掉，或許遠離方可擁有。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HS2gFUmzB
-泰戈爾《漂鳥集》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UvyUeDWy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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