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店房務員,又稱房間造型師,主要的工作就是將一個房間打掃乾淨,並給來持住宿的客人有家的感覺。范曉之所以喜歡這一份工作,其一是因為他是獨立作業,其二則是打掃房間有時會有小費,這對從沒有零用錢的范曉來說很重要,其三則是飯店的薪水比他前兩份工作的錢還多,當然大部分的錢得拿去付學費,不過這卻讓他不需要再多跟阿姨要錢。
只是,本以為偷竊的事情結束後就能回到從前,殊不知范曉還是低估了所謂人的惡意,因為吳義自從朱翠果及參與此事的人全被開除後,他就開始不斷的刁難范曉,一下子是房間裡有少東西,一下子又是房間有髒汙,導致范曉得不斷地回去整理,更是忙到一身衣服都是汗,嚴重到他連午餐也沒辦法吃,就只因為吳義是老闆的兒子,哪怕他也同樣犯下過錯,但他就是可以不被影響,一次又一次的平安渡過。
范曉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明明偷錢的人並不是他,隨後他開始產生一種詭異的認知,那就是他是否就不該找人來幫自己伸張正義,要是他的錢沒有被偷走,要是他再小心謹慎一些,這樣他是否就不會被吳義這般地針對,直到他疲憊不堪的回到家,並看到滿地父母生前的遺物,和阿姨的一番話以及臉上火辣辣地疼痛後,他這才終於明白一件事,一件他本就清楚卻總是下意識選擇忽略的一件事,那就是他似乎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因為這個世界上並沒有人愛他且在乎他。
雖然大叔後來出現了,他甚至還打算讓我長住在他的家,但這並沒辦法改變來自吳義的惡意,也沒辦法改變他不被喜歡地處境,所以當范曉在聽到陳睿彬說的話後,他並沒有立刻回覆,他先是沉默了好長一陣子,直到胸口上不斷傳遞著來自大叔上的溫度,直到大叔那刮鬍水所殘留的味道竄入鼻尖,同時腦袋顯示出他剛剛來不及意識,大叔那張因刮完鬍子乾淨的面容後,他這才無比認真地問:「大叔,你之後會因為找到另外一半,而將我給掃地出門嗎?要是你之後相親成功,那我該怎麼辦?我還能把大叔家當自己家嗎?」
陳睿彬輕輕地拍著范曉的後背,之後清了清自己喉嚨不存在的痰,然後這才同樣用了個無比認真地語氣說:「如果你願意,這裡你愛住多久就住多久,反正我是不打算再相親,假如未來真有不長眼的女生看上我,那我也會讓她將你當成我的弟弟一般看待,總之,我是絕對不會趕你離開的。」
在聽到陳睿彬的話後,范曉感動地用力的反抱了回去,因為他很開心自己終於有了一個真正的家,一個不用總是提心吊膽的家,當然,他是不可能一直住在這裡,畢竟大叔人這麼好,所以,他打算畢業後就離開,至於父親的遺物……
突然被范曉給反抱回來,陳睿彬一時之間感到有點怪異,因為對方怎麼說也是男的,更別說對方還將腦袋給貼得死死的,尤其是兩人褲檔間的零距離,這都讓他下意識地想推開,但考慮到對方正在傷心而且目前也還只是一個孩子,所以他只能不知所措地將雙手舉高,直到胸口傳來浸濕地溫熱溫度,他這才將右手給放著范曉的腦袋上,然後用滿是老繭地手掌摩娑幾下,接著用著他自認為最有溫度的嗓音說:「都還沒成年就不要想這麼多這麼地複雜,其實你還很年輕,你怎麼知道你心中所想的事情不會成真,所以,你現在該做的事情,就是吃飽睡然後睡飽吃,直到遇見喜歡你的人,這樣就可以和他幸福快樂的生活下去,畢竟童話故事都是這麼寫的……」
陳睿彬說到這,他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下去,因為他本以為自己和范莎莎也能幸福快樂的生活下去,可事實證明童話裡全是騙人的,但他話都已經說出口,加上他也不希望自己溫柔大叔的人設崩塌,於是他只能下意識地希望范曉別問他童話故事的真假。
「那要是我一直沒有遇見喜歡我的人呢?」范曉抬頭用了個哭紅的眼睛看陳睿彬,緊接著一滴淚就這麼剛好蓄滿在右眼眶,之後緩緩地經過淚痣並滑落臉頰,「因為大家都不喜歡我,外婆還說我是個掃把星……」
在眼淚滴落的那一剎那,陳睿彬有一瞬間的走神,因為他從沒這般直視著一個男人,他甚至還從這般近距離地沒看男人掉淚,而且還是這般如此英俊的男人掉淚,所以他突然產生種想要保護他的感覺,就有種想要將眼前的精美物件給小心呵護起來的錯覺感,因此他下意識地對上范曉的桃花眼,然後用著柔情且溫柔的語氣說:「那就跟我一直相處下去,你只要知道大叔喜歡你,那就足夠了!」
陳睿彬並不明白他的這一番話究竟給范曉帶來什麼樣的衝擊,他只知道范曉在聽到他的話後,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至於哪裡不一樣,他一時之間也摸不著頭緒,於是他自然而然地將事情拋到腦後,直到兩人一起蓋在一個被窩一起準備睡覺,他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那就是范曉對他產生了過份依賴,至於他為什麼會知道這種感覺,那當然是因為他也曾這般依賴過那些幫助他的人,畢竟,他也曾這般渴望過愛。
小時候因為他的外表不討喜,所以他只能看著自己身邊的小夥伴,一個接著一個地被領養走,當然這對曾經有過家庭的他來說,也沒有什麼好羨慕的,可這並不代表他就不想被愛,他其實也希望能有一個家,能有一個愛他的家人,而不是被親戚當成皮球踢來踢去最後只能來到孤兒院的東西,就只因為一場大火燒掉了他的曾經,所以他就只能來到這裡,天天扮演著有著純真之心的孩子。
那場惡火就像是一場永遠醒不來的夢魘,它吞噬了愛他的父母以及爺爺奶奶,所以他討厭火焰,他更是下定決心要撲滅所有的火,並救下所有失去光芒的孩子,然而這一切全在遇見范莎莎後變了,因為范莎莎的離去成為了他新的夢魘,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信心能給范曉來自大人的愛,他更擔心自己沒辦法像以前那般,成為那些眼裡失去光芒的支柱,所以,當他意識到這一點時,他翻身下了床,並在床底鋪了一個墊子,打算和范曉分開睡,至少不能讓他過度依賴自己,要不然他會飛不出屬於自己的天空。
范曉當然不可能讓陳睿彬睡地板,所以,他立刻搶過大叔手中的薄被,同時飛快地將自己給躺在地板上,然後在將臉也給蓋上被子後,小心翼翼地說:「我在阿姨家住的地方還比這裡狹窄,所以我睡地上大叔睡床上,大叔不要把我當客人好嗎?」
陳睿彬靜靜地看著地板上的被窩沉默了一會,之後蹲下身並拉開被子,在看見那因為悶熱而臉頰有點通紅的范曉時,他認真地對范曉說:「一起睡床上吧,不過你不准抱著我睡,因為我怕你養成得抱著人才睡得著的壞習慣!」
「我……」
「別說你不會,說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曾經就有人這樣,甚至最後還要我負—總之你在床上就得老實的睡覺,知道了嗎?」
范曉自然點頭說好,畢竟他以前可是可以弓著腰睡覺而不翻身的,只是,當他陷入深度睡眠時,他竟真的翻過身去抱陳睿彬,只因陳睿彬身上的溫度讓他感受到前所未有地溫暖,所以他這才會下意識地緊緊擁抱著他。
至於那被冰冷手心給驚醒的陳睿彬,他也只能無奈地嘆口氣,然後熟練地從一旁的床頭櫃拿出一雙手套,之後在將帶好手套的手給塞回被窩後,他這才再次閉上眼睛進入夢鄉當中。
隔天一早,范曉是在股炙熱的溫度中醒過來的,他一睜眼就看見大叔那緊實的胸膛近在眼前,他很快意識到自己正被大叔給雙手緊抱著,他的肚子甚至還被什麼硬物給抵著讓他有點難受,於是他艱難的抬手想將硬物給移開,但試了幾次依然沒辦法移開那東西,所以他只能叫醒大叔,雖然他也不想吵醒他,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叫大叔的睡相這麼差,可就在他正準備開口時,大叔的呼吸竟突然變得急促起來,於此同時,那環抱著他的雙手也越發地用力,就連那抵著肚子的東西也壓的他更加不舒服……
「大—」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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