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讓他頭痛得快裂開,背上的傷口亦在衣服的磨擦下隱隱作痛。事實上在他醉得不醒人事並且從團長書房醒來已經是三天前的事,可是除了疼痛外,其他重要的記憶卻一件都沒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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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清晨他被頭痛炸醒,在不熟悉的地方醒來,梳洗完畢並穿著整齊制服的尤吉歐給了他一杯溫水,並確保他不會重新倒回床鋪上便離開了。待他意識稍為清醒時,房間內只餘下他一個人光著身體,接疊好的騎士服放在枕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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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種跡象都暗示他們渡過了一個瘋狂的晚上,可是那之後尤吉歐卻如往常一樣,溫柔又親切卻沒特別的親近也沒有進一步的接觸。而他亦不敢主動接近,他害怕被討厭,也有憑著酒勁的自己太差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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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間他又來到坐落於團長書房下方的四季花園,被稱為四季花園因為這裡種植了不同的花卉,四個季節裡總有盛放的花朵。他終於知道這個他經常溜過來的漂亮庭園是星王為了他的戀人精心修整的花園,桐人再度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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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頭仰望尤吉歐所在的地方,平日只會見到總是在努力工作的團長的背影,今日那個人卻難得離開書桌,朝窗邊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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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做錯事被抓包的小孩一樣,想要慌忙地找個地方躲起來,當然對一個成年男子來說能躲的地方是完全沒有的。於是他只好裝作他在巡邏路過的樣子,昂起頭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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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了。」頭頂傳來一句溫柔的慰問,他沒料到尤吉歐會主動搭話,驚訝地對上倚在陽台的欄杆對他微笑的尤吉歐。索魯斯的光芒照耀在他身上,彷如神聖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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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工作得有點累,你要上來跟我一起喝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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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刻點頭,尤吉歐擱下一句「那麼我等你過來。」便返回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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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吉歐折返到書桌前,他想他應該來不及泡茶,不過應該足以他將桌子上的文件收好,然而在他將文件疊好放在一旁以前,他便聽到背後傳來微細的聲響,在他轉過身時剛好能伸手迎接朝他走近的桐人以及他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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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充滿渴求與激情的吻後,桐人扺住尤吉歐的額頭,近得失焦的距離,他只見到對方眼內的熱切與渴望,這亦是他所渴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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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主動將這個吻延長,雙手捧起他的臉,將唇印在桐人嘴上。桐人將他抱起放在書桌上,逼不及待地解開衣領上的鈕扣。尤吉歐恍惚間碰到擱在旁邊的羊皮紙,他立刻輕輕推開桐人,對上露出委屈又困惑神情的桐人,好像對待小貓那般揉了揉他的黑色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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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不太好……」他輕聲地說,牽起桐人的手,想帶領他進入裡面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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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卻扣住他的手,放在嘴邊輕輕地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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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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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道歉了﹖」尤吉歐不解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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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那一晚,我因為喝太醉了……」桐人將尤吉歐的手放在掌心輕捏,「所以甚麼都不記得。不過我喜歡你,真的很喜歡,不是單純地只想要跟你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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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在說甚麼,明明知道你是……」他以空著的手胡亂地抓著頭髮,遲疑著,尤吉歐只是靜靜地望向他,等待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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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搖搖頭,「可是我真的好喜歡你,好喜歡看見你的笑容,好喜歡兩人一起喝茶的時間。見到你煩惱的時候會很心疼,見不到你時會覺得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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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會努力的,當一個更好的人,當一位能支撐著你,能逗你笑能陪你哭的人……跟我在一起,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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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鼓作氣地將腦內的話都說出來,他確實想要觸碰、想要親吻單戀已久的人,只是他不希望讓尤吉歐覺得他只是為了不單純的接觸才主動接近他。他緊張又期盼地等待尤吉歐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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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是,該對你道歉的那個……」尤吉歐別過頭,避開桐人的視線。他不敢亦無法對上那雙真誠的眼睛,如黑曜石般漂亮的眼眸不該映照著如此醜陋的人。「我想你知道了,我是星王的戀人。最初我只是因為寂寞,因為想念他,才讓你加入我的隊伍,因為你們的容貌、聲音、各種各樣都太相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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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是那個不值得的人。雖然相處的時間很短,我們的關係就這麼完結吧,從明天開始我會安排你去另一個隊伍,我保證你待在那邊會得到比現在更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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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吉歐嘗試抽出手,被桐人緊緊地攥住,用力得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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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部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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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抬頭,望向被淚水盈充的黑色眼睛,握住他的手亦在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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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跟我說一句,說你討厭我,那麼我以後都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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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尤吉歐垂下頭,淚水不受控地在眼眶打轉。說吧,是他惹出來的禍,必須由他來結束這段錯誤的關係。早在桐人高興地提著從農場帶來的食物,謊稱被硬推過來而他沒辦法一個人吃完的那個時候,他便應該更乾脆地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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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一次又一次的答應了對方的邀約,才給予雙方虛假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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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總是像孩子那般天真地笑著,愉快地告訴他在街上遇到的事,向他訴說將來的夢想,而每個夢想都總是裝作不經意地將自己包含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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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牙切齒下唇,使勁得滲出血來都不自知,「我討厭……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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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增住他的話,將他拉到懷裡,緊緊地、用力地摟住他。這個吻不帶有一點情欲,他們分離時卻更激烈地喘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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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介意,即使只是替身,就算我們的關係不能曝光。讓我在你寂寞的時候,需要我的時候,陪在你身邊。這樣便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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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吉歐沒有回話,過了很久很久以後,他終於將手搭在桐人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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