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歐拉平原戰 背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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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中央軍本陣，阿萊斯特看著會議桌上的地圖，不斷聽著帳篷外陸續傳來獲勝的捷報，表情卻反而越來越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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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勇，就在一旁靜靜的等待著，今日他甚至都不用親自出征，都能聽到外面勝利的吶喊聲，對於這位多年的戰友和兄弟的智慧，他始終是信任且敬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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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三軍分開各自作戰後的第6天，中央軍的戰鬥，可以說是全速推進，大獲全勝，簡直將對方深淵軍的防線視若無物，銳不可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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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這樣的推進速度，以及每日給左翼輸送的兵力，超出了當初的預期，再不用幾天，左翼就可以有足夠的人數，提前發起反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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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就能執行最後左翼大獲全勝，轉而與中央軍會師，一同將對面深淵全面擊潰的計畫，如此，再一同往西，右翼的慘烈，也能得到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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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論上是毫無問題，但好像一切都太順利了，讓他反而有種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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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對面深淵的主帥，早已洞穿了他的想法，故意敗退，讓他陷入其他的陷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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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阿萊斯特是誰? 那可是整個艾諾森首屈一指的軍師指揮官，他無論怎麼想，深淵軍照這樣的節奏崩毀，到時候三軍會盟，他們都不可能有任何方式能反敗為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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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在虛張聲勢，故意示弱，讓他們產生自我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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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種假設與數據，都再三顯示，眼下的情況，神殿軍其實已經站上了聽牌局面，深淵軍早已沒有了任何獲勝的可能，只須執行他最後的計策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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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股不祥的預感和心慌的感覺，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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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只是如果，連戰場上最神機妙算的他，都算不到此刻深淵軍在打的如意算盤，那他們的那個陷阱，也太讓人膽戰心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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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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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了一臉的憂愁和凝重，再次浮現了往常的輕藐和自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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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來，就儘管來吧，走一步算一步，我御雷之子，阿萊斯特的智慧，任何的小把戲，在我面前都是不管用的，讓你們幾步棋又何妨? 不是想讓我大舉進攻嗎? 我這就順你們的意，看你們在耍什麼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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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完畢後，阿萊斯特請來了左右傳令，分別交代了前往左翼的進攻指令和右翼的支援指令，準備施展最後的進攻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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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天了，第八天? 第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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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日沒夜的作戰、血氣沖天的戰場、無止境的揮劍和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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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模糊地來到當初的年幼時期，壯麗的城堡、雄赳的部隊，以及那位挺拔無比的憧憬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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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翠絲，切記，不論任何時候，都要勇往直前，因為身後，都是自己所要守護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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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尼的話，不知為何，迴盪在這彌留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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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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鋒利的殺意抓到了彌留的空隙，突然往艾翠絲的身上殺去，一瞬間驚的她恢復了神識，並且趕緊揮劍迎擊，斬殺了眼前的深淵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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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如她，在這連續幾天的疲勞惡戰之下，居然也在戰場上出現了恍惚和神智不清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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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麻木的揮劍就砍，整雙眼睛和視線都已經被黏稠的紅色所遮蔽，看不清這戰局的曙光究竟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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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一般的神殿士兵就更不用說了，這幾天下來，就從沒好好的歇息過，不斷日夜應戰著排山倒海而來的深淵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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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傷的慘重不計其數，甚至許多士兵，在戰場上奮戰到一半，突然就原地躺下，氣力耗盡而死，都不用深淵軍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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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口的惡化、疲勞的極限、意志的摧殘、絕望的覆蓋，整個峽谷的戰線，處於隨時崩潰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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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幾次，戰線都要崩潰之際，中途甦醒的愛麗絲和強行超出身體極限的伊恩，都及時上陣，挽回了就要失守的局面，但艾翠絲知道，這終究是不可能挺過去了，戰況的惡劣，比她想像的遭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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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與拉茲所約定的時間還有兩天，但在今日的深淵軍退兵之後，艾翠絲看著周遭所有還倖存的士兵與戰場，突然敏銳地察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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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右翼的極限已經到了，明日如果不做點什麼的話，戰線就會徹底崩潰，即將迎來全軍覆沒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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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也知曉明日就是一舉突破的關鍵之日，今晚的深淵軍，不同前幾日還留著一批部隊前來叫囂，全數都撤回了營地，就等著明日拿下最後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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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的峽谷，和寒風直吹而來的血氣與屍臭，許多神殿軍也多少察覺到了這個徵兆，紛紛絕望的跪地啜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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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敗北與死亡到來的時間，就是如此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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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翠絲不發一語，只是站在了原地，深深的長呼了一口氣，示意著周遭的薔薇隊員，想往常一樣清點死傷人數還有倖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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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則是大步往最後方的營部走去，一邊走，一邊嘗試讓自己冷靜下來的去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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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慮與絕望，像是千萬隻螞蟻一樣的在啃咬她的內心，頭一次，她對整個戰局，看不到任何勝機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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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她終於走進帳棚內時，卻發現渾身是傷的雷蒙，和暫時動彈不得的伊恩，已經就定位，彷彿早就在等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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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又昏睡了三天的愛麗絲，此刻居然也清醒了，一言不發的不斷往嘴裡送糖果與甜食，眼神認真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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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麼，原來你們也都察覺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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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翠絲聳了聳肩，稍微鬆了一口氣，至少她不必向眾人宣布這沉重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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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還有點智商，都能察覺得出來吧? 明天，就是分出結果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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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恩也是故作輕鬆的說著，但其實說出的每一個字，都相當吃力，他現在，真的連坐直的力氣也沒有了，就像灘爛泥一樣的倒在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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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茲與王陵蘭，始終還沒有消息，若是真要等到他們所說的兩日後，已經來不及了，你有什麼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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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意識到戰況危急的雷蒙，表情嚴肅地問著艾翠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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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翠絲並沒有回答雷蒙，而是不發一語的走到了主將的位置上，坐了下來，手指不斷敲打著桌面，就這樣持續了五分鐘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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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營帳內一片安靜，儘管時間緊迫，眾人也沒有催促艾翠絲，眼下這有如一盤死局的明日，比起慌亂決策，不如冷靜思考如何奮力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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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任務使命、大局優先、還是撤退為上，一直在艾翠絲的腦海中盤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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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外頭的馬蹄聲，打破了寂靜。一位薔薇的隊員，走進營帳內，像艾翠絲稟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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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截至今日下來，右翼已經折損了近9萬名弟兄，尚存的11萬，有8萬兵馬在這8天下來，都輸送給了中央，僅存的戰力，不到3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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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到隊員的回報，雖然早有心理準備，艾翠絲還是差點沒有穩住心神，居然，只剩下3萬….，這還是已經存活的總數，其中已經有許多重傷或無法戰鬥的殘兵，也算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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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恩有些沒忍住的罵到，要不是咱們每日還得給中央軍送10000人馬過去，豈會搞成這樣，追根究底，中央當初承諾，每日都會有5000的機動支援兵，一次也沒來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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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大夥兒平常都知道伊恩的聒噪，但此刻，就連雷蒙心中都有股莫名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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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死守和拖延時間，本來就是右翼的任務，但中央承諾會給的支援，始終沒有來過，反倒是他們，每天都向中央送出1萬名精兵，這仗還怎麼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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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隨著中央戰線越往前推進，支援就越不可能了，他們連目前連中央整體的戰況都未知，何時會與左翼一同發動總攻擊的日子也是未知，如此，真正的增援何時會到來，也是個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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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的問題先暫時擱著吧，你有大概估算對面深淵的傷亡和殘存人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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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翠絲調整好心態後，繼續問著那名隊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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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雖然對方多少有再隱藏，但由於他們是優勢方，所以也沒有佯裝數據，截至今日，對面的傷亡數約莫在21萬左右，尚餘的29萬，應該是刻意保存至今的完整戰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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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隊員的回報，所有人都到抽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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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沒日沒夜的戰鬥至今，深淵軍依然是如此游刃有餘，要不是仗著山谷入口的地形優勢，他們早就全軍覆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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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態絕佳的29萬對上傷痕累累的3萬，這已經無關乎士氣、計策、或是個人實力了，純粹就是戰力上、數量上的輾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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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翠絲….，雖然這話由我來說有點…，但如果你現在選擇全軍撤退，我不會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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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好強好戰的伊恩，此刻也有些退縮了，這並不是什麼拚一口氣獲展現勇氣的時候，
明知會送死，還偏要去，那只是愚蠢，而不是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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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上已經犧牲太多他的弟兄，就連蕾娜也已經在山谷的懸崖上命懸一線，全軍撤退，其實並非懦弱，而是明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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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拉茲與王陵蘭，兩人還身處於敵陣之中，我們現階段無法用任何方式聯繫上他們，要是在此撤退了，他們就真的再也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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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恩的想法，馬上被艾翠絲給回絕，雖說總攬大局上，撤退的確是最好的選擇，但是想起拉茲臨行前，那高舉右臂的背影和託付的信任，要他就這樣拋下他們，她實在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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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你就甘願讓所有人為此而葬送在這裡嗎? 那兩人至今是生是死都還未知，搞不好已經被深淵發現，然後給殺了，又或是早就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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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恩的話還未說完，憤怒的艾翠絲一個箭步走了上前，將癱在椅子上的他整個人抓了起來，狠狠的揪起了他的衣領，眼神彷彿都能噴出火來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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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艾翠絲.薩爾曼，無論任何時刻、任何戰況、任何死局，都不會，也不可能，拋棄任何一位在戰場上的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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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執著，讓伊恩也感到戰慄，這是頭一次，看到艾翠絲如此大動肝火，但在最危急的存亡之刻，她依然堅守著自己最後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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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蒙趕緊上前，將兩人分開，並且小心將伊恩攙扶回到座椅上，同時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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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對於你的信念感到驕傲，但眼下，也不能就這樣白白送死，你可有什麼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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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翠絲被雷蒙這麼一問，頓時一陣語塞，其實，若沒有任何援軍到來，他們又能怎麼樣呢? 不顧就是與拉茲和吳玲蘭一起葬送在深淵的鐵蹄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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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絲，聽到了山谷外頭有嘈雜的聲音，啊，還有馬蹄的聲音跟許多歡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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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專心舔著棒棒糖的愛麗絲，突然開口，嚇得其他三位大人一跳，都忽略了這孩子也在這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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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馬蹄聲? 我沒有聽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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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恩也豎起耳朵，但並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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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離山谷入口那麼遠，哥哥你自然是聽不到，但愛麗絲的耳朵很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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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絲不以為意地繼續舔著糖果，讓在場的三人都有些發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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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到30秒的時間，遠處就不斷傳來外頭士兵的歡呼聲，以及兩三匹馬蹄凌亂的朝著營本部奔來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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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紛紛不解地走出營帳，想探個究竟，這都已經是必死的局面了，為何還會有外頭的歡呼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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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外面幾乎整個山谷的士兵都像是炸開了鍋一般的雀躍，正紛紛讓出一條大道，讓三四匹看起來已經疲於奔命的馬匹，往這裡奔馳著，看著馬背上坐著的傳令兵所著的軍裝，艾翠絲跟雷蒙，這才反映了過來，臉上也難以矜持的露出了興奮和雀躍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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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黃相間的戰甲和披風，那是阿萊斯特的御雷軍才會有的配色，是中央的部隊，終於在右翼苦戰的第8日，帶來了第一次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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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幾乎動彈不得的伊恩，也興奮地跌坐在了地上，硬是用爬的爬出了帳篷，臉上也是露出了希望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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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雷軍的除令很快就到了他們面前，傳令兵看起來也相當振奮，很俐落的下了馬，並且向艾翠絲等人行了一個重大的禮，然後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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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翼的隊長，這幾天真的辛苦各位了，這次作戰的順利，全仰賴各位的英勇和付出，由於深淵軍的中央部隊在前幾天殊死抵抗，因次我們實在無法及時派兵來支援各位，阿萊斯特大人，也要下官代替他給各位至上最深的歉意，犧牲的弟兄，也深表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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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就免了，還是趕緊說重點吧，中央軍和左翼的推進狀況如何了? 咱們右翼已經真的撐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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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蒙打斷了那名士兵的開頭，他現在只想知道，中央到底確實完成推進戰線了沒，右翼，真的已經撐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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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深淵頑強抵抗，但中央軍有勇與阿萊斯特兩位大人坐鎮，推進的相當順利，約莫三天前，就已經將對方逼至決勝點，所以也暗中給左翼輸送了更多的兵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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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左翼部隊這幾天所藏匿起來的人數，阿萊斯特大人預估也足夠了，於是三天前的臨晨，便派下官連夜快馬趕來右翼傳達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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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日，也就是昨天，左翼部隊會以壓倒性的優勢，突襲對方右翼，然後一舉上攻與中央軍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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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日，也就是今天，中央軍應該已經與左翼部隊會合，一同將對方中央勢力給殲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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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明日，也就是1/28號，中央部隊就會派遣大量的軍力，前來救援右翼，到時候，就是神殿殿軍的大獲全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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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消息，艾翠絲與伊恩，都是開心的不得了，原本以為就要全軍覆沒的戰況，眼下終於等到了曙光的到來，明日，只要中央軍前來支援，全軍壓境，深淵軍左翼就算再頑強，也不可能有勝算，拉茲與王陵蘭，也能順利歸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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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雷蒙卻沒有與兩人一般的雀躍，而是有些顧慮的問著傳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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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阿萊斯特大人的計策和計畫一向周詳，目前也看似完美無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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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說，你是三天前就被派出來右翼傳令，因為兩軍距離遙遠，3天的路程，提前通知，無縫接軌作戰計畫，也是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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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就表示，昨天左翼是否有成功進攻，以及今天中央是否真的大獲全勝，你也沒有親眼見到，只是傳達阿萊斯特三天前預先的計畫對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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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蒙這樣一問，傳令兵也有些遲疑了起來，不是很確定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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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的確是這樣，但下官出發前，阿萊斯特大人再三跟我說到，計畫一定能順利執行，叫我儘管將作戰計畫傳達給你們便是，下官跟隨阿萊斯特大人到處征戰了10幾年，他還聰來沒有在計策讓出過紕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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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隨了他10幾年，能夠完全信任他，也是正常不過，但我們沒有，你可知道，明日就是右翼存亡的最後一日，萬一，真的有個萬一呢? 哪怕是中央軍晚個一天抵達，右翼都回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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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蒙很冷靜地說出了他的想法，而伊恩和艾翠絲，此刻也才意識到，危機依然存在，雖然中央軍三天前保證明天就會抵達，但那也是三天前的事情，要是真的有什麼變故，耽擱到了時間，哪怕是晚一天，那右翼被團滅的下場，依然是不會改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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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當初阿萊斯特不論如何推敲，中央軍都需要15天的時間，才能完全將對方擊退到邊界，這才第8天，難道深淵的中央軍就如此的不堪一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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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怎麼看，都感覺，對方是有意放水不戀戰，可能其中有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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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傳令，聽出了雷蒙對於阿萊斯特的計畫有所質疑，臉上的表情，從微笑，轉為不悅，畢竟是御雷軍的直屬，聽到有人質疑自己跟隨的長官，任誰都會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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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萊斯特大人在下官臨行前也有交代，若是我來到這裡後，你們右翼已經難以堅持，或是對他的計策存有質疑，那你們也可以選擇就此全軍退兵，就當作是中央錯估了對右翼的期待，反正，到時候中央軍與左翼一同西進，一樣也能阻攔對面深淵左翼的入侵，不過就是多費些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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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那名傳令如此諷刺，沉穩的雷蒙，難得動了肝火，咬牙切齒地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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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做，錯估了對右翼的期待? 你們中央倒是推進的一馬平川，卻可知你們的順暢進攻，都是用我們右翼多少弟兄的屍體所堆鍥上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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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傳令也沒有絲毫要退讓的意思，不客氣地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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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大人也就說了，你們現在就可以選擇退兵啊! 沒人逼你們留下，原以為你們右翼能堅守到現在，都是英勇無比的戰士，去沒想到，只是一群貪生怕死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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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雷蒙的配劍，從他的腰際滑出，瞬間架在了傳令的脖子上，一字一句，冷冷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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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你們御雷軍，過去因為遵從阿萊斯特的計畫，而打過多少勝仗，對於我們，長年鎮守在神殿邊疆的起源軍來說，死，不過就是個痛快，但要我們無緣無故的送命，抱歉，我們可沒理由陪你們玩下去，你要是在繼續口出狂言，辱我起源軍之名，我不會跟你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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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兩邊僵持不下之際，艾翠絲緩緩地伸出手，將雷蒙的長劍給壓了下來，並且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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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邊都冷靜一下吧，不管是中央的御雷軍還是我們右翼的起源軍，大家都是神殿的戰友，現在實在不是起內鬨的時刻，況且，我已經想好計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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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軍中，雷蒙是艾翠絲的長輩，但現在，整個右翼的總指揮，還是要由艾翠絲來做決斷，所以雷蒙最後還是深呼了一口氣，將配劍收回，並且對艾翠絲投以擔憂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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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妳已經有計策了? 那咱們明日是死守山谷還是全軍撤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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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伊恩有些好奇，因為除了這兩條路之外，他們貌似別無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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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撤退這一條路，咱們是不可能選的，且不說為了右翼全軍的榮耀，一旦我們明日撤退，就算中央軍再怎麼及時趕來，深淵大軍必然會大舉入侵我奧格的領地，這山谷後面百里內，就有五座城鎮，等中央軍攔截他們，恐怕城鎮內的百姓已經被屠殺殆盡，所以，我們右翼絕對不能撤軍，哪怕是多拖住深淵軍一秒鐘，都要等待中央軍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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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翠絲直接先否決掉了撤退的選項，而正如他所言，他們的確可以為了自身的性命，而全軍撤退，但換來的，就是整個右邊戰場的國門大開，深淵軍將暢行無阻的入侵到國境內大肆屠殺，到時，就算中央軍能夠前來抵禦，也為時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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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就只剩下死守這一條路囉? 賭上中央軍明日一定會按照計畫的前來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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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恩繼續追問著，在他看來，雷蒙說的話不無道理，中央軍因為任何狀況而耽誤進軍形成的可能性還是非常高的，但他們右翼卻沒有辦法再撐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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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翠絲卻搖了搖頭，眼神堅定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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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不是撤退，也不是死守，而是明日，我們右翼，組織好陣型，全軍殺出山谷，跟他們決一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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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你瘋了嗎? 原本就算有山谷入口的地利，我們都沒有勝算了，你現在還要主動出擊? 3萬對上21萬，這簡直就是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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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恩聽到了艾翠絲的決定，有些激動了起來，難不成是壓力太大，而讓她失去了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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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自殺，而是現在，這是我們唯一的出路，會決定這麼做，有三個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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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翠絲細細的分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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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明日深淵軍定會全軍進攻，並且斷定我們不是撤軍就是死守，若我們非但沒有這樣做，反而全軍殺出山谷，定能殺他們的前鋒一個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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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愛麗絲的星辰詛咒以及星月護盾，應該明日還能再次施放一次，我軍突破對面前鋒後，在對面深淵的中央本鎮軍，定會以為能將我們團團包圍，一舉殲滅，實則，我們能夠再次爆發出更強的戰鬥力，愛麗絲的星辰詛咒，更能最大範圍效率的限制所有敵軍，到時候，我們便可一口氣全力宰殺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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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也是最重要的關鍵，雖說拉茲與王陵蘭的計畫，是在兩天後實施，但他們一直無法與我們取得聯繫，這樣一直被動等待也不是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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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們明日全軍出擊，對方必然會慌了陣腳，遭成極大的慌亂和動靜，而此刻，因為敵軍本陣已經是全軍出擊的狀態，恐怕駐守的深淵軍已經所剩無幾，拉茲他們，定然會知曉，這是最好的時機，呼應我軍的最後進攻，從後方提前偷襲對方的糧倉與火藥庫，一旦得手，那整個深淵軍將會徹底亂成一鍋粥，咱們的勝算又多了一成，定能爭取到中央軍前來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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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艾翠絲的講解，就連那名傳令都不禁佩服起來，禁衛軍總帥 薩尼的弟子，果然是一代女豪傑，這看似絕望的關頭，卻還迎然而上的與敵人死戰到底，硬是殺出了一條生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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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這個作戰，依舊是建立在中央軍能夠如期而來的前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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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蒙還是不贊同，對於受命於薩尼的囑託，要保護好艾翠絲的這項任務，他始終擺在了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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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一萬步來說，他甚至願意用後方五個城鎮居民的性命，來換取艾翠絲的安全，那些居民縱使無辜、縱使可憐，但其生存的價值與意義，卻不如艾翠絲一人來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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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是背負著整個艾諾森未來的女騎士，豈能在這裡就先行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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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此刻的他，自私的連他自己都感到可恥，身為起源軍的一員，卻沒有以奧格的子民安全為第一優先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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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就是沒辦法眼睜睜的看著艾翠絲，就這樣葬送在這裡，除了那份薩尼囑託的責任外，還有另外一份情愫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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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份心意，他從不敢，也沒有打算表明過，只以行動伴隨她左右，就算是這樣，他也感到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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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這是最合適的作戰方式了，身為奧格的戰士，咱們能做的，也只有信任，並配合指揮官的決策，給予支援和回應期待，所以，不必再多說什麼了，明早，我們就殺出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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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翠絲的最後決斷，將雷蒙從有些恍惚的思緒中拉回，並且兩人互相對視著，久久都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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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握的雙拳終於鬆開，還是那份值得被信賴的堅定與眼神，只是這一次，他暗自在心中起誓，不論如何，都要保證艾翠絲的安全，哪怕是自己粉身碎骨、碎屍萬段，也要守護這份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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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艾翠絲，又何嘗不知曉這為前輩兼副官的心意，但在這每日生死攸關的戰場上，這些感情和幸福，都離她太過遙遠和不切實際，她從來沒有意願去多想和思考，也只能裝聾作啞的保持著兩人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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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既然明日是主動出擊，那兩側懸崖的配置，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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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查看氣氛的伊恩，突然舉手發問，打斷了兩人的凝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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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翠絲看著伊恩，當然知道他的想法和意思，內心不禁羨慕起來，要是，她也能像伊恩這般，直率和單純的面對感情與現實，是否她與雷蒙的情況，也能有所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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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的衝殺，銀隼隊的弓箭部隊就從懸崖兩側撤退回來本陣這裡吧，亂戰之中，弓箭的作用有限，明日就不用他們上場了，撤回本陣後，通知他們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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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艾翠絲的話，伊恩的臉上，終於出現了難以掩飾的欣慰和笑容，雖然作為指揮幹部，這樣有失公允，但銀隼隊在這幾天中，對於防守兩側懸崖的任務，做出了相當巨大的貢獻和犧牲，僅靠不到千人，就阻攔的數十萬深淵軍想要偷雞往上繞路的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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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夜的射擊和戰鬥，銀隼的疲態也來到了極限，伊恩擔心自己的隊伍和蕾娜的狀況，也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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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蕾娜，在伊恩離開了懸崖戰場後，就一人扛起了兩側的指揮重任，能撐到現在都還沒有讓防線潰敗，伊恩嘴上不說，其實心裡是千萬個愧疚和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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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艾翠絲當然也明白伊恩的煎熬，所以提前下令，明日右翼全體發起總攻後，兩側懸崖的銀隼就此先行撤退，不必再跟著一起作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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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軍的承諾支援、奇襲作戰的順利、後方破壞的呼應，右翼明日的存亡，全部都是在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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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心思都是凝重無比，並且陸續走出了營帳，開始抓緊時間休息和回復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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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就看明日的作戰了，只盼望身處敵陣的拉茲，能夠知曉他們主動出擊的用意，同時呼應他們的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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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你絕對要平安無事的歸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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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結束，所有人都早早的歇息，只有艾翠絲，獨自看著營帳外的星空，將所有的思緒，寄託在了這最後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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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樣的一片星空下，深淵軍營陣內，皆是一片雀躍的嘶吼和振奮，因為明日，他們就會突破對面死守的神殿軍，越過山谷，跨越神殿國境領土，肆意揉爛那些平名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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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紅一黑，兩個身影，正躲在暗處交談著，不用猜也知道，明日就是深淵發起總攻的時刻，所以明天，就是他們最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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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兩人這幾天，除了夜晚在糧倉附近的布置破壞之外，白天的每場戰役，都各自隱藏於深淵軍中，拼命地將許多深淵軍的高階將士給暗中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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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辦法高調地大肆衝殺，但許多失去了指揮小隊長的各個分隊，馬上就群龍無首，戰力大打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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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幾天暗中的搞鬼，也算是幫前線拚死守住山谷的右翼友軍，減緩了不少深淵軍的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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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糧倉的四周，在這幾天，已經陸續佈下了多達三十幾枚忍者的炸彈，而敵方的火藥庫，只須在明天我們一同突襲，就能讓整個陣地化成一片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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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陵蘭靜靜的看著已經提前在慶賀氣氛中的深淵軍，眼神裡盡是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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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是這樣，還不夠，看這人數，至少還有二十幾萬深淵軍，我們右翼的殘存數，我猜想可能不到五萬，甚至可能更糟，一定要想辦法在明天，給予他們更多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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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茲看著依舊軍勢壯闊的深淵本陣，有些擔憂明日的戰況，就算糧倉和火藥被破壞，深淵軍在人數方面仍然有壓倒性的優勢，必須在想些辦法，拉近兩軍的優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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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是自然，我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被盧蜜亞派遣到敵軍這裡，這是我的拿手絕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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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陵蘭說著說著，手臂上的隱藏式刀刃突然彈射而起，以迅雷般的速度，就抵住了拉茲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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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要是換作常人，人頭早就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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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拉茲並沒有任何動搖和驚嚇，彷彿一座雕像般地動都沒動，因為，他沒有從王陵蘭身上感到一絲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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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很好，看來我們之間的信任還是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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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陵蘭笑著收回了刀刃，彷彿剛才就只是和拉茲開了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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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拉茲依舊是板著臉，他在乎的，是王陵蘭的作戰，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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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拿手絕活，該不會要用來暗殺對面那位深淵的元帥吧? 就算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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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面硬打，自然是毫無勝算，但是隱命的魔法和暗殺手段，就算是普雷塔，也別想從我的手中活下來，之前至所以遲遲不動手，只不過是因為時機未到，就算能殺的了他，我也不能全身而退，但明天，就是最好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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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為之前都還在想怎麼殺了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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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茲有些不以為然的說著，換來的，是王陵蘭的怒視和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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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個玩笑罷了，咱們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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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茲聳了聳肩，算是報了剛才王陵蘭故意拿刀要脅的仇，並繼續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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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如何確定，普雷塔所在的位置，整個諾大的戰場，有將近三十萬敵我雙方的人數，一陣混亂，要找到他的確切所在之處，並且接近他，比登天還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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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完全可以肯定，明天，普雷塔就在本陣中，他絕對不可能親自上戰場，發起總攻之際，本陣必然空虛，就是殺他的最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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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陵蘭相當有自信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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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拉茲卻有些狐疑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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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如何斷定，他就在本陣的，我反倒認為，他做為整個戰役的指揮官，明天定會全力在戰場上指揮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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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拉茲所說，普雷塔做為整個深淵軍此次作戰的總指揮官，明日應該是他親自站上前線，鼓舞士氣的時刻，尤其，王陵蘭先前已經跟他接觸過，並且告知了他阿萊斯特的三軍作戰計畫，他不可能不心急，一定會加快右邊戰場的進度，好前去支援其他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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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你就別管了，總之，明日我倆就留在本陣，先去破壞糧倉和火藥庫，之後，你就先突圍，回去支援神殿的戰場，我留下來負責最後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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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陵蘭並沒有多做解釋，而是直接擬定了明日的計畫，但立刻就遭到了拉茲的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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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走一起走，我是不可能丟下你獨自回去的，普雷塔可是整個深淵的右元帥，實力定然深不見底，你單獨刺殺他，實在太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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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拉茲的共進退提議，王陵蘭並不領情，只是擺了擺手，不耐煩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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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留著，什麼也幹不了，只會礙事而已，任務完成後，能滾多遠是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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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沒你這隱命的本領，但我也可以做為正面和他戰鬥的牽制，這樣，你刺殺的成功率也能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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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茲依舊不肯先行離開，只因為他答應了艾翠絲，不論如何，都要兩人一起活著回去，哪怕王陵蘭曾經背叛過他們，也要將他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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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漬，你這傢伙真的是有夠煩人的，算了，隨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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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陵蘭見說不動拉茲，口氣有些厭煩的答允了拉茲的留下，並且離開了角落，隨著幽暗的夜色，逐漸將身軀隱藏了起來，消失在整個空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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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看著已經消失的王陵蘭，拉茲不知為何，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明日的深淵軍將發起總攻擊，艾翠絲他們必定也會做最後的反撲，是生是死，全看明天的戰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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