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一個夜晚,一個惹怒媽媽的小女孩,從家裡跑了出來。
「你要是不能接受,就自己出去獨立啊!」這句話在她的耳邊迴響。年僅4歲的韻欷自然沒辦法辨別這並不是真心話,同時也抱著一種「哼!你以為我不敢嗎?」的心情,拿著小巧的鞋子便出門了。
韻欷一邊等待著電梯,一邊擔心還來不及離開就被發現,使電梯從一樓爬上八樓的時間彷彿變得很長。
終於,電梯門緩緩打開,韻欷跑了進去,按下關門鍵和一樓的按鍵,靜靜等待。
但是電梯的數字好像都沒在動。
韻欷感到很奇怪,又按了一次一樓的按鍵,電梯仍然沒有移動,按下開門鍵,門也沒有反應,電梯的燈卻突然熄滅了。
「哇啊!爸爸!媽媽!」韻欷在一片漆黑的電梯裡嚇得大哭起來。
電梯突然又緩緩下降著,韻欷收斂了哭聲,緊張地盯著電梯門。
電梯門在一樓緩緩開啟,韻欷趕緊跑出電梯,電梯裡的燈在她身後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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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到社區中庭,一陣涼風吹來,中庭花圃的植物隨風擺動,在黑夜中如同大型怪物張牙舞爪,伸向韻欷,眼看就要觸到韻欷的手,嚇得韻欷快步跑出社區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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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大馬路車水馬龍、燈火通明,看到外頭的廣大,韻欷忽然有些迷茫,不知要往哪裡走好。沿著人行道亂逛,晃過一間車行,車行內刺眼的燈光將韻欷的影子照得長長的。忽然,影子那細長的手逐漸伸到韻欷腳邊,一把抓住她的腳。「呀啊!」隨著一聲尖叫,韻欷跑到附近騎樓下,影子在騎樓燈光的照耀下順勢爬上她的背,韻欷只能跑,但影子畢竟是影子,死死跟著她。宛如不夜城的大城市,沒有一個角落沒有燈光。
「怎麼小小年紀離家出走啊!這麼小就叛逆啊?」影子的聲音從耳邊傳來,一邊輕鬆地吹著口哨。
一夕之間,彷彿所有影子都衝著韻欷而來,發出各種尖銳的叫聲,刺耳的聲音不斷灌入耳朵,韻欷只能閉上眼逃跑,暗自祈求不要有任何影子絆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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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跑到聲音消失,韻欷這才放慢腳步,剛剛的全力奔跑讓她感到筋疲力竭,眼見路旁就有長椅,韻欷想都沒想就坐上去休息。
附近已經是韻欷全不認識的地方,四周沒有任何燈光,但剛剛的經驗反而讓韻欷在黑暗的環境中感到比較安心,從這裡可以望見遠處的市區,另一邊則是樹林,看來是不知不覺跑往山路去了。
正當韻欷還在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眼前的房屋門忽然打開了,一個身材高大的人從屋裡走出,注意到長椅上坐著的韻欷。
「小朋友,妳為什麼一個人在這裡?」那人邊說邊走近,壯碩的身軀加上低沉的嗓音讓韻欷不寒而慄,韻欷下意識跳下長椅,往樹林的方向跑去。
「等等,不要跑啊!」那人在後面喊著。
韻欷跑沒幾步,雙腿一酸,才想起剛剛已經跑了好一段路,雙腳有些無力,當場跌坐在地上,只聽後面腳步聲逐漸接近,隨後一隻手碰觸自己的肩膀。
「不要!」韻欷發出尖叫。
「別緊張,我不會傷害妳!」那低沉的嗓音在耳邊傳出,韻欷含著淚轉頭,與那人四目相接,他的眼神中流露出關懷,韻欷忍不住大哭起來。
「小朋友,妳爸媽呢?」那人待韻欷冷靜下來,輕聲詢問。
「我……我從家裡跑出來的……。」韻欷吸了吸鼻子。
「真的?那你家在哪裡?」那人感到有些訝異。
「唔……。」韻欷望向市區「我也……不知道……。」她有些迷茫地說。
「嘶……妳還走得動嗎?」
韻欷點點頭,從地上爬了起來。
「那,我帶妳去一個地方吧!」那人牽起韻欷的手,帶著她往樹林的方向走去。
樹林裡很陰暗,伴隨許多蟲鳴,帶給人淒涼可怖之感。韻欷感到有些害怕,緊緊握著那人的手。
穿越過叢叢灌木,柔和的月光終於照亮了四周,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巨大的湖泊。一群螢火蟲在湖面上飛舞,與水中月光相互輝映。韻欷被這樣的美景吸引了,很快往湖邊跑去。
「等等,小心啊!」那人才剛喊完,便看著韻欷往湖裡跌進去。千鈞一髮之際,那群螢火蟲包圍了過來,差點落水的韻欷飄浮在螢火蟲群之上。韻欷怯怯睜開眼睛,驚訝地發現自己正飄浮在空中,她轉頭看向地上站著的那人,他露出微笑,向正在緩緩升空的韻欷揮手。
韻欷也揮揮手,螢火蟲把她帶向高空,高的彷彿韻欷伸手就可以碰到星星。螢火蟲群往市區飛去,在櫛比鱗次的高樓之間穿梭,悄悄鑽入韻欷房間的窗戶,將她放在柔軟的床上,然後往窗外散去。
韻欷跳下床,跑出房門,便看到在門外焦急踱步的媽媽。
「媽咪!」韻欷跑過去撲在媽媽懷中,抽抽噎噎哭了起來。
「小欷!妳怎麼就那樣跑出去了!」媽媽語帶哭腔「不過,妳為什麼是從房間裡出來的?」話才剛說完,便看見打開門的爸爸一臉擔憂,一抬頭卻見韻欷已經在媽媽懷裡,也抱了上去。
「小傻瓜,妳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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