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直接用答案代入會比較快。」怜就像往常一樣,一直笑著,笑得令人心裡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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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解題都這麼快的嗎?我題目都還沒看完!」小夜有些受挫地看著她,雖然自己有猜到怜的成績不差,但這差別未免太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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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都這麼強了還只有班排十五……我們班是有多少怪物啊!」她一臉無奈地低下頭,這年頭的內卷太嚴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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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過是運氣好罷了。」怜一派輕鬆地說著,從她開始幫小夜補習已經過去了兩周,雖然小夜有些粗心外加腦袋轉不過來,但她很聽話,自己安排給她的練習她都有做,雖然正確率又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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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真希望我跟妳一樣有聰明的大腦和超強的記憶力。」小夜轉著手上的筆,神情很是無奈,但這些話令怜停下了手邊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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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一直掛在嘴邊的笑容突然間消失,她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的雙手,似乎進入了久遠的記憶……
這裡來稍微介紹一下我的故事吧,我自小就被稱為『天才』,我是不這麼覺得,但事實就是我確實跟其他人有一道難以忽視的鴻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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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鴻溝名為『異類』,那時的我對許多事物過於較真,這樣認真的個性與我身邊的『小孩』過於不同,這讓我難以被同齡人所接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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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一直都渴望著自己是一位『大人』,也許我是『大人』的話,我就能夠真正地被接納了……但,事情真的有這麼容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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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厲害呢,怜。」雖然身邊的『大人』都是這樣說,但卻不斷地遠離我,他們也認為我是個異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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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確可以『做自己』就好,但那樣的我是否過於『孤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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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被人稱作『天才』的我居然害怕孤單一人,很奇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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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某一天,我看著那些年齡僅有十一、十二的同學聚在一起討論隔壁班哪個人的感情狀況或某些明星的感情狀況,儼然一副自己有多了解男女之情或人心,畢竟人多少會有這種時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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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哪怕是成長為『大人』後依舊會有人對這種東西有興趣,不然絕大多的作品就不會那麼強調『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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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為什麼要對這份『愛』感興趣?既不是發生在自身之上,有些甚至是虛假的,是被杜撰而出的,為什麼要對這些並非自己真實擁有的情感感到嚮往或憤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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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美好的情況才不存在,這個世界的人都很虛假,每個人都只追求利益,沒有人會真正去愛一個人。」聽著一個衣食無憂、人際關係良好的兒童做出那樣中二病般的發言,我嘆了口氣,尚且不成熟的她知道自己這番話的『重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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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的經歷都大不相同,有些人在經歷了苦痛後走向了極端的悲觀,也有人仍舊信仰著美好而努力地活著,正因如此,沒有一個人能真正地斷言何為『美好』;何為『不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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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妳怎麼想呢?」好吧,我的確沒想到居然有人會突然拋問題給我,但這點程度的問題甚至不足以讓我認真思考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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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什麼都沒興趣吧?別浪費時間了。」聽到了別人這麼說,我選擇停下了手中的筆,我多少還是有點脾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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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往不見得是幸福;分手也不見得是不幸,在缺乏足夠的證據去證實前,任何的定論都是無意義的。」如果是『大人』的話,應該會這麼說吧……大人的生活更加複雜,尚且年幼的我是無法真正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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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們停下了嘴巴,愣在原地後,我知道我又搞砸了,把話題說死似乎是我的強項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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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被小孩與大人所接納的我……不,我想我自己也有意推開他們,我害怕自己孤單,但更加害怕自己『不幸』傷害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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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又再想些什麼。」一聲呼喚將我從思考中拉回,我轉過頭來看著這個總是會來找我說話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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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找我聊天,妳無法從我身上得到任何的樂趣。」這不是自卑,而是事實,同齡的孩子因為我對於事物的較真感到無趣與厭惡,而大人因為我總是『反駁』他們的觀點而將我分配到『壞孩子』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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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妳總是一個人寫東西,不會無聊嗎?」她用天真無邪的雙眼看著我,我無法反駁她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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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很孤獨,我也覺得無聊,但我沒有選擇,跟我越是接近只會有更多的不幸,在我的身旁只會變的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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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我喜歡一個人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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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一個人就好,這樣就不會『遺忘』別人了,『天生缺陷』的不幸由我一人承受就好,那時的我,只懂得逃避,我知道面前女孩失落的表情讓我於心不忍,但我必需習慣孤獨,只有習慣了孤獨,我才能真正的克服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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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到了我國中的某一天,那天我『忘記』了姐姐,我一時間也找不到那些筆記,我的父母才向她坦承了我的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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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是另一件事了,有空再跟你們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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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才是我與『她』的再會,一樣是在我國中的某一天,下課時間我漫步在走廊之上,一如既往的一個人四處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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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對感情不忠的傢伙離我遠點!」我也不知道是第幾次聽到這位叫做郭鈺瑄的人鬼吼鬼叫,不過我對她沒什麼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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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視了她後繼續走著,我來到國中後個性驟變,一開始的孤僻是為了不讓他人不幸,在跟我的姐姐談過後我選擇了不再一人承擔,現在的我變得喜歡觀察別人,順便看點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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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也開始去尋找自己想完成的目標,不過尋找目標的日子還真是無趣啊,值得慶信的是,目標最後還是被我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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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目標正是曾經試圖跟我聊天的女孩,沒想到僅僅是在遠處看到她委屈的表情,沉睡在內心深處的那段記憶立刻甦醒,我不但沒有忘了她,還保留著對她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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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印證我的推測與奠定之後實現目標的計畫,我開始了為期三天的觀察,利用了我自身難以被察覺的特點,我記錄著她在學校的生活,那我很快就總結出了結論—『霸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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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就是一個吃飽太閒外加自以為自己優秀的蠢蛋在搞事,我有想過要不要試著投訴這件事,但轉念一想,根據某些大人喜愛『踢皮球』以及『小事化無,大事也化無』的個性,這樣一定不能夠真正的幫助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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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做出了我人生的第一項重大選擇—盡自己的全力去幫助她,能幫多少就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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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生活不是妳所期望的對吧,黃瀨夜。」我看著那位名為黃瀨夜的少女孤單地坐在女廁內吃著便當,眼淚一滴滴的掉入了飯中,看得我自己都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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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妳試圖帶我離開孤獨,現在的我會用盡方式阻擋對妳的惡意以及幫助妳的。」這是我想做的事,不是為了觀察,更不是為了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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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位叫郭鈺瑄的喜歡她啊。」不知從何時起,那些郭鈺瑄寫的情書會每天早上都出現在黃瀨夜的抽屜裡,為了讓她不要被那病態的文字影響情緒,我私自將那些情書焚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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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種故意打翻水壺、扔掉書包、丟掉課本的行為都被我默默地處理掉了,雖然我已經拚盡全力了,但偶爾還是會漏掉一、兩個惡意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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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狀況在大概二上學期末時有所不同,黃瀨夜將頭髮剪短,個性也不再內向,她開始試著去找其他人對話,雖然效果不佳,不過我想應該也有些人知道了她的個性並不是像外表那樣的凶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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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我一拳啦!」好吧,她確實比我想像的凶悍一點,畢竟她剛剛一拳將一個男性打翻在地,「有膽去當公車色狼,就該承擔被打的風險!」看來她是在幫公車上的一位學妹出氣,但她好像忘了她正在公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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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某一處的座位上一邊看著書,一邊笑著看戲,「現在的妳快樂了不少呢。」我默默地闔上書本,繼續觀察著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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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忘了妳,我也會想辦法繼續幫助妳的,黃瀨夜。』
「游作怜!」小夜的呼喚將怜拉回了現實,可能是沉浸在回憶的關係,她的表情略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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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什麼事了嗎?妳剛剛像當機一樣的完全不動。」根據小夜這幾天對她的認知,怜是不可能超過一分鐘不說話,她十分的健談……健談的有點過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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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沒什麼事,不過是想起一些沒有忘記的往事罷了。」她又露出了她的招牌笑容,小夜嘟著嘴看她,似乎是想表達自己白擔心了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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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繼續進行補救行動,不過這次怜的招牌笑容比往常多了點真誠,「等妳弄完這題後我順便來幫妳處理我姐要用的道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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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次綾跟小夜的合作設計在Twitter上大受好評後,她希望小夜能繼續跟她合作,畢竟她是難得對這方面有些涉獵加上手藝不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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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嗎?我還以為我要做那個類似昆蟲翅膀紋路的衣服做到死……」她嘆了口氣說,到底是誰會發瘋去做這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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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姐要做的也不少,褲子、鞋子、帽子都是她負責的。」怜笑著說道,「是這樣沒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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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免費幫妳補習和加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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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之後請妳吃熱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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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的日常,幫助她找到幸福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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