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綠樹成蔭。下山的路沿長滿了密密層層的紫花地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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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光,明鬼和明夷收拾好工具,買了一匹白馬,正前往鄰鎮為「燃燈祭禳」演紙影戲敬神娛人。
明鬼說其餘兩個伙伴已經在那裏等候,明夷不禁有些緊張,不知道是怎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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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他們在樹林中找一處平地過夜。明夷把馬繫好樹幹,他們三人圍座在地上,吃明鬼提早做好的乾糧。聽說是東勝神洲風味的魚乾配薄餅,扶光和明夷臉色一沉,撕下一小口,默默用水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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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過後大家很快便躺下休息。初春的夜裏,涼風徐徐吹來,明夷睡在兩個人中間,除了肚子有點怪怪的,一夜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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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明夷被扶光的笑聲吵醒,看到明鬼的嘴唇腫得合不起來,口水直往外流。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FlQZ09xB0
夏天的蚊子毒,還專挑皮薄的地方,也太會叮人了!扶光笑到直不起腰,難得明夷也憋不住嘴角上揚,明鬼沒好氣理他們,徑自牽馬走在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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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馬風塵僕僕來到蒼梧鎮,街道上民眾三五成群,正在進行最後的裝飾,氣氛一片詳和。鎮長派人為他們領路,前往燃燈祭禳附近臨時搭建的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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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禳設在山腰,平地廣闊視野開揚適合夜觀天象。祭禳用的竹台經已搭好,今晚南斗六星開始下降,等六星排列成像斗杓形狀,通過燃燈祭禳向六星祈福,達到消災解厄,延年增壽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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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候各位多時!」黃鎮長身型瘦削,深深淺淺的老人斑在他偏白的皮膚上尤為明顯,由身邊一位喚作張福的僕人攙扶,已是快枯的一枝垂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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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感謝鎮長的邀請才是!」扶光笑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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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需要盡管吩咐張福,那麼明天燃燈祭禳有勞各位了。」鎮長轉頭向張福再次叮囑,「好好照顧他們,祭禳不能有任何閃失。」語畢,由另一位僕人攙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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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嘉和承望已經在屋內,許嘉比明夷高一個頭,長着一對月牙似的小眼睛,站在承望旁邊顯得小鳥依人。她一見到明鬼和扶光,喜悅溢於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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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明夷現在是我們一份子啦,不過他還在學操偶,不會參與今次演出。」扶光向剛重逢的伙伴説出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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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個安靜的孩子,但只要一看見他那雙長得比常人都大的眼睛,就會從心眼裡喜歡他,許嘉心裡如此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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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許嘉很歡迎明夷,但旁邊的承望只是向他淺淺含首,沉默寡言看不出情緒,明夷心裡有一點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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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好各自的房間,見天色未完全暗,飯菜也有張福安排,兩位男士在組裝明晚紙影戲會用到的戲台,兩位女士側帶著明夷一同出去逛逛。青石板砌成的道路兩旁,幾棵參天蒼樹挺立。四周青瓦白牆,很有古韻。路上行人邁著趕回家吃飯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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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後頭的明夷可沒辦法有扶光和許嘉的閑情逸致,他感覺和他們擦身而過的路人有點怪怪的,和剛進鎮時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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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夷停下望天,天府星、天梁星和天機星已肉眼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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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她們停下腳步,疑惑地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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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以前有來過這個鎮嗎?」明夷雙手止不住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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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後,裝飾用的紅燈籠愈發紅豔,把街道染成滲人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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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的人,好像有點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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