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界冒險很困難?帶Joke補! - 第六節：神秘悄然無息

　　「『怒濤』會如何選擇呢？」

　　「別擔心。說到底，那傢伙只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傢伙罷了。」

　　「咦？」

　　「我只不過把話說得特別含糊，讓那傢伙傷腦筋罷了。」

　　「不會吧……」

　　只見幽靈露西的臉上有著得意的表情。

　　「不過，可能會有意料外的驚喜也說不定就是了……」話語被刻意壓低，沒能傳進他人的耳中。

　　面對前方漆黑得深不見底的巷子，新人緊握不停發顫的雙手。

　　「我們得趕快找到露西小姐了，現在已經被其他幽靈給找到了，接下來還得更加小心才行。」

　　「嗯……這倒不必了。」幽靈露西打斷了新人的計畫。「第三位幽靈似乎也到了。」她默默望向格外陰暗的前方。

　　「怎麼會？」

　　「這也難怪，剛剛『怒濤』起了那麼大的騷動，想不察覺到我們也很難。」

　　當下幽靈露西輕輕吐了一口氣。

　　「這下可真糟糕，我還來不及想好對策的說。」

　　這句話似乎起了什麼作用，看似空無一人的暗處當中走出了一名人影。

　　「……完全沒有任何氣息呢。」新人不禁吞下大口口水。

　　「在我們三個當中，如果說『怒濤』是最為激動的存在，那麼沉靜到足以毀滅人們感知的怪物就是『神秘』了。」

　　「毀滅……感知？」無法理解其意的新人帶著困惑的眼神看著幽靈露西。

　　「嗯……就像是抹消別人對她的認知之類的，除非是她自己主動現身，否則我們是無法察覺到的……」

　　忽然幽靈露西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如果撇開本尊不提，新人，她將會是最強最適合當幽靈的敵人。」幽靈露西難得抱持著謹慎的態度，絲毫不容移開視線的說道。「換言之，對方可是最『稱職』的幽靈喔！」

　　「幽靈的露西小姐？這怎麼可以，要是你都放棄了，我要怎麼……」

　　忽然，新人被毫無預警的一拳狠狠擊中。

　　原以為揮拳而來的是還有段距離的漆黑身影，而是……

　　「站起來。」

　　「咦？」新人還沒能理解當下發生了什麼。

　　「別開玩笑了，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說洩氣話，你不是要當冒險者嗎！怕危險的地方就不敢走入？現在也是，遇到危機就把責任丟給別人，這場遊戲的參賽者可是你，我只不過是觀眾罷了。」

　　幽靈露西收起了微笑，從那平淡的表情當中感受不到一絲怒氣，這種靜靜燃燒著的感情反而更令人膽寒。

　　「你可別會錯意了。」幽靈露西此時將眼神放在新人身上。「『怒濤』的狀態就像一顆不定時的炸彈，新人你是解決不來的。」

　　「剛剛只不過是考慮到你們的向性極差的問題，所以我才替你解決的。」

　　幽靈露西的語調漸大。

　　「現在可是這場試煉最精彩的地方！不要把自己該處理的職責丟給別人！就乖乖像鬥技場中的劍鬥士一樣儘管狼狽地取悅觀眾吧！」

　　不留情面又刻薄的言語像爛泥巴一般狠狠砸在新人身上，那是不帶任何暖意的污穢，會在人身上暈開，一瞬間攪爛一個人心情的冷嘲熱諷。

　　一個勁否定自己的聲音是誰都想趕緊否定掉的，要麼就是用假笑靜默以對，不管別人說得再有道理，刺耳的話語就是刺耳，只會想盡力扳倒對方一城，要對方好好地閉嘴，

　　憑什麼得要由不熟的人說到這種地步，就算對方說得對，那又如何？這種不會危及性命卻處處不堪入耳的聲音，只急待有場及時雨能夠洗淨，期許聲音不要再來打攪自己了。

　　除非是死到臨頭了，又或是虔心想要改變自己，不然人會因此反省的可能實在是太小了。

　　不過，新人此時的反應既沒有不悅，更沒有硬擠出來的笑顏。

　　她低垂著視線，試圖用瀏海遮蔽試圖透入眼瞳的光線。

　　要說反擊的跡象……並沒有，她只是默默聽著幽靈露西的話語。

　　此時，幽靈露西比以往更加用力彎起唇間、比以往更加大幅度的睜眼，她臉上毫無疑問地綻放笑容，卻笑得失去控制、失去理性。

　　「依賴他人的新人呦……你還是放棄當冒險——」

　　「碰！」

　　幽靈露西的話被打斷。

　　原因無他，新人用力將拳頭打在附近的牆上。

　　原以為，那打擊是出自於憤怒，然而卻並不是如此。

　　「……」新人勉強透過流滿鮮血的鼻子喘著粗氣，彷彿快要窒息了。

　　意識隨時會被帶走，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新人卻不斷用力抓著自己的膝蓋，奮力維持不倒的姿態。

　　用拳頭打在牆上似乎是為了用痛覺拉回意識的辦法，更是能夠展現精神的一種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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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的也是，我到底在說什麼？不是已經下定決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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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稚嫩的雙手在抑制發抖的同時越抓越緊，新人的披風皺摺更加凌亂。

　　「誰……」新人從遍佈血跡的口中發出虛弱的聲音，卻發現嘴邊殘留著異樣的味道。

　　為了將這不愉快的感覺消除，新人將其中一隻手舉至自己面前。

　　她狠狠地抹去了嘴角的鮮血，並輕輕地笑了一聲。

　　下一刻，新人圓睜碧綠的大眼，似乎能看見眼中熾熱的火焰。

　　不久前孱弱的聲音簡直像玩笑一般。

　　「誰會放棄成為冒險者呀！」

　　原本還毫無動靜的她吼出的話語，當中隱含的情感或許是憤怒、又或許是莫名其妙、又或許是是被質疑後不容退讓的心情。

　　可以確信的是原本幽靈露西的最後一段被打斷的話徹底刺激了新人心中的對抗心態，對抗原本還十分失望的幽靈露西。

　　不過，幽靈露西對這反應卻像是非常滿意似的，只是笑而不語，然而笑容的幅度卻不再失控，相當的善良而清純。

　　「那跨越這個困境給我看看吧！」

　　幽靈露西再度望向前方。

　　這時，漆黑的人影終於走到她們面前。

　　對方的面貌和露西一樣，其軀體和幽靈露西一樣是透明，其周遭不斷散發著彷彿在吞噬周遭的黑暗光芒。

　　「你就是新人對吧？」說出這句話的並不是開了嘴的暗色幽靈而是新人一旁的幽靈露西。

　　新人顯露疑惑的反應。

　　「『神秘』因為某些原因，她只能用唇語溝通，因此得由我來幫她翻譯。」

　　「難道是因為害怕言靈魔法會失控？」

　　言靈魔法雖然有著強大的力量，但在日常中，因為施術者不小心在對話內摻入了魔力，而發動了咒術……這類意外也是時有所聞的。

　　「……」人影和幽靈露西都沉默不語。

　　「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眼看那暗色幽靈和幽靈露西面面相覷，在短短的眼神交流之後，她們像是下了什麼決心。

　　暗色幽靈開口，幽靈露西則替對方翻譯。

　　「因為唱卡拉ok唱到喉嚨沙啞。所以沒辦法發聲。」只見人影害臊地摸摸自己的頭。

　　「原來是因為這麼無聊的原因啊！」新人馬上吐槽道。

　　「因為好不容易能夠以實體現世，理所當然會有很多事想嘗試一下？」暗色幽靈用手輕輕抵著自己的小嘴，賣弄可愛地故作思考。

　　「呵呵呵，我和『神秘』是好朋友，所以我就邀她到鎮上逛了一下。」

　　「說好的『對方可是與你們有所區隔的存在』？」

　　「就算如此，也不代表關係就不好吧？也多虧這次的現世，讓我能和她好好聊聊，這才發現對方原來只是因為初來乍到，對其他分身感覺十分陌生並且很害羞罷了。」

　　「對方是想殺了我的人？」

　　「是的。」

　　「你是我的幫手對吧？」

　　「那還用問？」

　　幽靈露西得意地閉著雙眼並用兩個鼻孔出氣，雙手交叉在高挺的胸前。

　　「總感覺……我的腦袋有點跟不太上現在的情況了呢。」

　　「有什麼問題嗎？」

　　「你和敵人那麼親暱不會有問題嗎？」

　　「放心吧！這是為了讓跳槽能夠更加順利的的事前準備而已！」（這是為了事先調查對方的弱點。）

　　「你是故意把真心話和表面話弄反的吧！」

　　「欸嘿，總之你儘管相信我吧！」幽靈露西輕輕睜開一隻眼，並吐了吐舌。

　　「……」新人的眼神彷彿困在一片暴風雪之中的負傷動物一般失去生機。

　　「唉呀，你就算用這麼信賴我的堅定眼神看著我，也沒有好處的。」

　　看來對方似乎從中得出了什麼不得了的解論。

　　新人則是單方面放棄了這繼續下去可能沒完沒了的對話，並面向了暗色幽靈。

　　「那麼，你為什麼要特意出現在我們面前呢？」

　　如果說『神秘』擁有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接近敵人的能力，那麼想要暗殺掉新人可說是輕而易舉。

　　然而，對方卻刻意放棄這個優勢，反而顯現自己的行蹤，不管從任何方面來看都讓人摸不著頭緒。

　　「因為非常不公平。」面對理所當然的疑問，暗色幽靈也毫不打算隱瞞。

　　「咦？」然而這個回答卻超出了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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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是擔心我太弱，想要給我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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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人當下不禁這麼期待著。

　　同時，這樣自我安慰的幻想也勉強維持了短暫幾秒。

　　「誰叫『怒濤』表現得那麼活躍，人家也想要爭取一些出場機會！」

　　「居然只是因為這種原因？快把我的安心還來！」

　　「可以的話，我真想把這種邊緣屬性的能力給換成比較有用一點的能力！」

　　「先暫停一下！」這時，新人把幽靈露西給拉到一旁。

　　「怎麼了？」

　　「那個……我從剛剛就想問了。」

　　「嗯？」

　　「幽靈被賦予的代號都是有意義的吧？像『怒濤』意指憤怒這種情緒、『歡愉』則是高興這類的情緒吧？」

　　「沒錯喔！」

　　「那『神秘』不就是代表冷靜、不聲張的這一面嗎？你剛剛不也說了『沉靜到足以毀滅人們感知的怪物』之類的？」

　　「新人啊！你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有種就算在群體當中強顏歡笑也無法受到關注的存在吧……」幽靈露西帶著特別關懷的眼神說道。

　　幽靈露西的話似乎讓新人纖細的心靈抽動了一下。

　　「……為什麼現在要突然提到這個？」新人緊抓著自己心臟部分的披風，雖然有些面色難看，但她仍然強裝鎮定地問道。

　　幽靈露西沒有回應，只是趁著自己話語的餘味猶存默默望向暗色幽靈。

　　只見對方回以歪頭不解的表情。

　　新人也看向對方，並陷入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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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隱密行蹤的能力、團體中格格不入的存在、像我一樣邊緣……不對，是一樣不起眼的存在……該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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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一瞬間，新人似乎懂了什麼。

　　新人勉為其難地露出微笑。

　　「那個，該怎麼說呢？」

　　「喂！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說什麼，但你先收起你那失禮的微笑好嗎？」

　　眼看新人眼眶掛著淚珠，流露憂傷的神情強忍著自己微笑，如果要一言以蔽之可能就是心有戚戚焉之類的。

　　「啊，我真是的，看到你就讓我想起一些往事呢……」

　　「……」暗色幽靈臉色略顯糟糕。

　　新人接著道：「總覺得，我能和你成為好朋友呢！」

　　「才不要呢！」雖然暗色幽靈十分暴怒地跳起身子，但經由幽靈露西的翻譯卻莫名多了口是心非的少女腔調。

　　「『歡愉』！不要給我配這種腔調，這樣不是搞得我是傲嬌的樣子嗎！」

　　「幽靈露西小姐真是敬業，即使在捉弄對方的同時，也把對方抱怨的話也翻譯出來了啊……」新人佩服的地點點頭。

　　就在此時，巷子吹起了微風，引起一陣令人不適的呼嘯聲。

　　「……」暗色幽靈閉上雙眼，霎時，她從空無一物的手中抽出了一把有著浪紋刀鋒的漆黑短匕。

　　她靈巧地將其在手裡把玩著，短匕頓時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成了在她掌中跳舞的暗黑妖精。

　　最後短匕被置於對方的右眼前方，與此同時，她的左眼傳來與匕首那金屬色冷光相匹敵的強烈視線。

　　「暗色的幽靈小姐？」新人發覺了對方的異狀，在發問的同時沒察覺到自己正想要近一步上前關心一下。

　　對方沒有回應，風只是不斷地吹著。

　　然而……

　　對方從視線消失了。不管是不詳的匕首抑或是那稍嫌冰冷的視線，宰制整個空間的殺意連同存在本身都一瞬間離開了這個世上。

　　消失的時效看似短暫，連眨眼的時間都沒有餘裕，不知何時，暗色幽靈的匕首前端已經來到新人面前。

　　新人當下還來不及反應，碧綠的瞳孔此時已經被放大了無數倍。

　　雙腳在短暫的時間內像是被石化一般無力，沒辦法脫離物理的限制做出超人的反應，只能任由時間擺佈。

　　但然……這是僅限於像新人一般的正常人的話。

　　——「笨蛋！」

　　有道聲音連同撞擊突破了時間的限制襲向了新人。

　　「咦？」

　　還沒意識過來，新人感覺身子已經騰空而起，不受控制地往一旁飛去。

　　——碰！

　　等到痛覺襲上神經的末端，新人稍慢半拍的反應才好不容易跟上現況。

　　自己剛剛正是被用力一推直接撞上牆壁，遭受到的撞擊差點使新人失去意識。

　　往回一看，幽靈露西呆站在原地，新人理解了把自己推開的是幽靈露西。

　　不過，情況有些不對勁。

　　只見她臉色發白，眼神中帶著痛苦的猙獰。

　　「怎麼會？」

　　新人的視線不禁被幽靈露西的下半身給吸引。

　　露西的幽靈分身似乎在某方面擁有接近人類的軀體，即使身體呈現半透明的狀態，只要受到切傷也是會流出鮮血的。

　　此時，幽靈露西的腹部周遭就有道銳利的切口，綻放的鮮紅色傷痕正靜靜地淌血。

　　身為幽靈，她依然痛苦到臉色猙獰，試圖大口喘氣以換取短暫的舒緩。

　　此時，暗色幽靈已在不知不覺間來到她們的面前。

　　手握滿是鮮血的匕首，她開口，試圖透露無聲而不間斷的話語。

　　不，仔細聽的話或許能捕捉到一些細小的聲音。

　　此時，幽靈露西已經不支倒地。

　　倒下的幽靈露西奮力睜著雙眼，眼瞳如嚴冬湖面漸漸被冰霜覆蓋那般，漸漸失去光明之下。

　　她的眼中依然模糊地映出對方的唇形。

　　在昏倒前，幽靈露西本來想說些什麼，但她看到了眼前的景象便沉默了一下子。

　　就連負傷時，她的笑容也不曾停歇，是眼前這異常的景象令她不得不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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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還期待看到你嚇得驚慌失措的模樣……看來我太過低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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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真是奇怪。」幽靈露西勉強吐露著話語，除此之外就只是一直吸吐著氣，看樣子她似乎連呼吸都感到相當困難。

　　即使如此她依然沒有放棄微笑，彷彿是預見了什麼，並為此感到開心。

　　在意識即將遠去之時，幽靈露西所看到的，是新人臉上那沒有一絲動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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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節：神秘悄然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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