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女神帶來了一片烏黑的帷幕,上面點綴滿著星光,它們是太陽遺留下來的餘暉所打造而成的。
森林,微弱的月光灑落在樹梢上的葉枝,反射出了些許冰冷的弧度,那是蒼白的錯覺;母獸護著幼獸返回溫暖的巢,它們緊緊環抱著彼此入睡......
這一切的一切,就像似搖籃裡的嬰兒一般,它安眠的可愛臉龐是如此的寧靜。2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1CD7xNS8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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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可惜,今晚注定會有兩個人打破這份寧靜了。
一位黑色的騎士,以及一路上跟隨著騎士,一個年紀不大的男孩。2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ZEfGEm3l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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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騎士的身上從頭到腳都包裹著陳舊的漆黑盔甲,他席地而坐,就一直維持著姿勢靜止不動了。
男孩心不在焉地用樹枝撥動正在燃燒的火堆,他偷偷觀察眼前的騎士,好奇的目光不停地掃過騎士頭上遮的密不透風的頭盔。
因為男孩知道,那個頭盔的裡面,空空如也。2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D5hUDd9L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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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這位騎士不是活人,他是被大家稱之為『來自白城的杜拉罕』(Dullahan of Hwitloc),是傳說中的失去了頭顱的亡靈騎士。2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MWqRM90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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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傳,很久很久以前,在那座遙遠的白城還未曾毀滅時,那裡有一位忠誠的年輕騎士。
他武藝高強,打下無數場勝利,他正直無私,平息許多無謂的紛爭,他無畏無懼,化解了各種艱難的困境;是那時候所有騎士所嚮往的目標,擁有慈悲之心的守護者。
直到他的盛名傳進某位神祇的耳邊,那是一位會玩弄各種人事物、然後把他們捏造成種種悲劇的惡神,牠最喜愛看到人的墮落,尤其是美德之人的墮落。
純白之城,淪陷了。
騎士受到惡神的蠱惑,化身成了嗜血惡魔背叛他過去所效忠的君主,讓不詳的血色濺染進無辜的雪白。
從此,再沒有人出來過,也再沒有人進去過。
過往輝煌的白城至現在乏人問津的鬼城,曾經的英雄變成汙名滿身的惡靈,渴求鮮血的他四處遊蕩,伺機在路途上收割著人們的血肉和靈魂。
這就是無頭騎士,杜拉罕的故事。2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Nw37Oatn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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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叫做柯根。
柯根有一個夢想,是有朝一日成為打敗惡龍的勇士。
所以在某一天的夜裡以歷練為由,他大膽的偷溜出了家門。但是這樣不顧後果的離家出走,下場就是被劫匪綁架到了荒郊野外。
科根整個人被麻繩綁的死緊,劫匪把他狠狠地扔在地上,土壤上的石礫擦破他的皮膚,隱隱的疼痛分泌出了眼淚。2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NdNNbJEKX
家境算是富裕的科根出生以來就是被人慣養,從沒有人用這種粗魯的方式對待過他。
現在,現實那用力的拳頭讓科根體驗到了。2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GY5E9CP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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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爺,不乖乖地待在舒適的家裡,怎麼跑到外面閒逛?」帶著一股口臭的話語,劫匪的醜惡嘴臉靠近過來,手中還有一把尖銳的匕首。2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LELRLvXnH
他拿著匕首,在科根的脖子上面比劃,說:「誰叫你傻不拎叮穿的這麼華美的衣服在我眼前晃,還把這裡當做是自家裡的後花園裡玩樂了.....真不怪我起了貪念啊,一切都是為了果腹。」
科根不服氣了。他生氣的大喊:哪裡是把想當屠龍勇士當做是玩樂?自己可是非常認真的。
結果,劫匪聽完科根的話後,大笑了出來,他嘲笑著地上狼狽的男孩:「勇士?哈哈哈,笑死我了!看看你這個小不點的身材,別說是屠龍的勇者了,連當個廢材的騎士都很難,哈哈哈!」
劫匪的耐心已經差不多耗盡了。他不只要柯根身上的錢財,還想要連同他的性命也一起幹掉。
閃著寒光的匕首讓科根絕望的心想,他的勇士之路居然就此結束的時候....在劫匪的後面,有一名高大的黑騎士突然的出現了。
他抬手一劍,沒反應過來的劫匪就被這樣殺掉了。2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1vv6adtlx
威脅自己性命的人竟如此快速被解決掉,科根震驚地看著在面前站著的黑騎士....在人煙稀少的森林裡,莫名奇妙的出現,又全身黑色的騎士。2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UnUwyThwQ
天啊,他是那個聞風喪膽的無頭騎士!科根嚇的要死,沒想到自己居然這麼倒楣,躲過了劫匪,後面還有無頭騎士在等他。
無頭騎士舉起還沾染鮮血的長劍,向科根的方向揮去。
要死了!科根害怕的閉上眼,但是沒有想像中那樣疼痛....嗯?他沒有死?麻繩斷了,長劍只是砍斷了束縛身體的繩子。
無頭騎士做完了這一切後,就很規律性地往剛才出現的方向離去,消失在樹林裡。
科根呆愣地坐在地上,握著手上殘餘的繩子。
綁架、死亡威脅、無頭騎士和跟傳聞不一樣的奇怪行為,今天所有發生的事情都讓他受到了強大的衝擊。
他應該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才對,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不由自主的看向埋沒無頭騎士的樹林呢?
可能是一種直覺,也可能是剩餘的勇氣?
科根想要追上無頭騎士,所以他站起來跑了進去,一頭扎進未知的森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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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拉罕很迷茫,他不懂。
男孩獲得自由之後居然不是趕快離開,而是跑過來纏上他不放?
試著抓著男孩的衣領,把人放在回去村鎮的道路上,還是繼續跑過來跟著他。
試著加速甩開後,但是擔心男孩在森林裡迷路,他又回去找人。
試著用劍威脅的時候....男孩笑了,像是知道他不會傷害自己一般的,笑了。
沒有腦袋的杜拉罕放棄了,愛跟著他就跟著吧,無所謂了。2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MNLJqTgv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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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根就一直跟隨著杜拉罕的步伐,杜拉罕往哪裡走,他就跟著往那裡走。
兩人漫無目的地走過一座又一座的森林、陡峭的山谷、空蕩的遺跡和寬闊的野原,杜拉罕哪裡都會去,但只有一種地方他不會去靠近,就是人們群聚的城鎮。
相處過後,科根發現杜拉罕的確跟傳聞不同,他不會渴求鮮血,也不會隨意的攻擊人或動物;撇除他『正當防衛』時的砍人就像砍豆腐一樣。
雖然沒有很明顯的表現出來,但是杜拉罕喜歡花,科根看見這位沉默的騎士在經過有花朵的路上,他會小心翼翼地避開美麗的它們。
杜拉罕經常發呆,那種狀態有一種說不出的壓抑,往往都讓科根感到莫名的難過,所以他會故意發起使人哭笑不得的騷動來引起騎士的注意。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才會變成現在這樣?科根想知道杜拉罕的過去。
這天,跟往常一樣亂走的杜拉罕和科根,在路上遇到了四名騎士的阻攔。
四人誇張地大肆宣揚他們是象徵正義的英勇之人,特地長途跋涉的到這裡來討伐傳說中的無頭騎士.杜拉罕。
到處流浪的杜拉罕碰過太多這種打著正義之詞,要來消滅他這個極惡亡靈的脆弱人類了....所以不會把他們當做一回事的,他無所謂。
只要全都砍掉就解決了,而且這四個騎士都是廢材,原本杜拉罕可以快速的把人料理完後就繼續自己的路途。
可是意外發生了,科根受傷了。
射出短箭的騎士沒有想到箭沒射中無頭騎士,反而是傷到無辜的小孩時,他頓時驚慌的丟掉手上的十字弓,並哭喊著"他不是故意的"就....跑掉了,留下三個同伴傻眼的對看。
他們看著面前的無頭騎士,嗯,他們打不過。又發現無頭騎士的注意力已經不在他們身上時,他們也決定跟先跑掉的笨蛋一樣,直接快點逃之夭夭喔。
不理會那四個騎士幹嘛去的杜拉罕跪在科根旁邊,拔出短箭,開始幫忙止血....但是傷口處依然出血,沒辦法做好包扎。2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lOXs8uZdf
拿起那枝箭,一看才發現這是一枝暗箭,塗在上面的是某種魔獸的血液;這種毒血一旦碰觸到,傷口就不會痊癒,需要擁有魔法的人才可以解除這個詛咒。
杜拉罕沒辦法治療科根,只能看著科根的臉因為疼痛變的慘白,然後看他逐漸變的虛弱,而自己卻什麼事情都做不到。
科根碰觸無法癒合、持續出血的小腿,可他卻是不著急自己的傷口,他在意逃走的騎士所講的話。
「杜拉罕,真的是跟他們說的一樣嗎?你是為了獲得邪惡的力量,而背棄自身信念的人?」
杜拉罕沒辦法回答科根的問題,除了沒有腦袋以外,他也失去作為活人時的記憶。
他不記得了,全部。
忘記了自己生長的家園,看過怎樣的風景?認識多少的友人?曾經的情感....有過開心或難過嗎?
過去的他是那個十惡不赦的人....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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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清楚的,杜拉罕。」就跟那天的笑容一樣,科根彷彿知道了自己的疑問,對他說:「對自己有信心一點….你是怎樣的人,不是別人所以為的,只有自己可以決定....相信自己,好嗎?」
科根的話,像是黑暗出現的微光,騎士那死寂已久的胸腔深處湧出暖流,有點熟悉、有點懷念....杜拉罕好久沒感覺到了。
杜拉罕雙手小心地抱起虛弱的男孩,腳步飛快地穿梭在樹林中,朝向某個方向奔去....現在的科根需要幫助,必須去找到能幫助他們的人。
恰好,他可能好像知道有誰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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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已經好久不見了....我可憐的枝芽........」
無數樹枝伸展開來的聲音。
花與葉的味道,懷抱著他,唱著歌,歌唱著芬芳的語言。
「你是為了純淨的枝芽嗎?會沒事的...我能看見火的光芒與他同在.......」
是誰?在黑暗裡聽到了生命的呢喃,科根覺得自己好像不再疼痛,很寧靜.....他睜開了雙眼,然後看見了美麗到無法言語的金髮女子。
「作為這座仙境的主人之一,歡迎你的到來,枝芽。」金髮女子對著科根說道:「我是會幫助一切祈禱的善意,是給予真誠與愛之人加護的精靈,愛勒貝拉。」
聽著愛勒貝拉的話,科根才發現這裡是精靈居住的地方,可是....為什麼自己會在這裡?啊,杜拉罕人呢?
「他在外面等你。」愛勒貝拉伸出潔白的手掌,溫柔觸碰男孩的頭髮:「他很擔心你,這是我再次看到這樣的他....又讓我想起過往那美好的歌聲。」
「謝謝你,純淨的枝芽。」
科根有點害羞的點頭,從好聞的花堆中爬起來,他跑出樹洞想要找杜拉罕,結果.....「迷失的無首者啊,如此的愚笨、如此的可笑,如今的你是在執著什麼?」
這裡有一顆巨大的梣樹,在梣樹樹衩的上面,側座著一位皮膚黑灰色的少年,他這樣對樹下的黑色騎士嘲諷著;而黑騎士對少年的話沒有什麼反應,站姿絲毫不動搖的站在那。
「別再說了,他聽不進去的......他現在依然拒絕著我們。」
愛勒貝拉走到柯根身邊站定,她語氣憂心極的回應樹上的少年:「喔,阿什力....阿克庫布在他身上造就的傷痕太多了.....這你我都知道的。」
「.............」
少年是梣樹的化身,阿什力。
阿什力對於杜拉罕的態度嗤之以鼻,他從樹上跳下來,那黑灰又粗糙的雙腳緩慢的踩著柔軟的小草,走到了杜拉罕面前,笑著說:「我當然知道,當然知道!」
「拖著這副破爛不堪的殘軀,徘徊在世間的你究竟欲求著何物?為何不去尋找?為何還在逃避?想起來啊,你這自甘墮落的保護者!」
「忘了白城的你居然變成這樣,枝芽....我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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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的精靈融進在梣樹中,消失了。
看著沉默站立的杜拉罕,科根有點無助的轉向愛勒貝拉:「你們都認識杜拉罕?」
「是的,不過正確來說....我們認識的是過去的杜拉罕。」愛勒貝拉說道:「純淨的枝芽,願意聽我說一個故事嗎?」
他們坐在野花環繞的草坪上,美麗的精靈開始訴說了那段屬於純白之城的往事。2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r1YGSI2cz
很久很久以前.....
在那座遙遠的白城裡,有一位忠誠的強大騎士。
他武藝高強,他正直無私,他無畏無懼。
擁有可貴的慈悲之心,他就是白城的守護者。
直到他的盛名傳進惡神的耳邊,喜怒無常的惡神想要得到騎士。
騎士沒有接受到惡神的蠱惑,他堅信著本心,拒絕了惡神。
惡神當然不甘就此收手,所以祂毀了騎士守護的家,白城......祂把白城弄的血流成河、到最後的亡國。
捍衛家園的騎士與惡神展開了決鬥,但騎士失敗了。
惡神得到了騎士,死去的騎士。2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C8E83pa5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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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無法安息的騎士啊,失去了自己的頭顱,只剩下無名的執念支撐著屍體前行。
喔,四處遊蕩的騎士啊,你不知道啊,這何嘗也不是一種自我的放逐?
喔,可憐的騎士啊......失去了記憶與情感的你,何時才能真正的回家?2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qJdlT22r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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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使你忘了那座潔白的白城嗎? 無頭的騎士啊。2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fv2rLFMZ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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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勒貝拉,這才是杜拉罕真正的故事嗎。」
科根問道,愛勒貝拉點點頭,說:「在那之後,一切都變了。人類沒辦法容忍他的存在,我們沒辦法幫助睡著的他,他自己也沒辦法走出壟罩心靈的陰霾.....」
「只有他願意再次面對過去,前往西方的白城才能終結他的痛苦。」2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G0fHlzq5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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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過往的時光與未來的道路照亮你們。」
愛勒貝拉望著兩人的身影慢慢縮小,直到再也看不到,才說:「別躲了,阿什力....我看到你的眼睛了。」
「你說,他們真的行嗎?」阿什力從另一棵小樹鑽了出來,語氣滿是不信任對她說:「明明....連我們都幫不了,那個男孩可以嗎?他還是個小小枝芽而已。」
「我也在想期待是不是太高了些?但是我想要相信那孩子,純淨的靈魂會是他的力量、他的指引......」
「畢竟,有了明火的存在,就會照亮前方......祝福枝芽們吧。」2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9oRmU66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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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仙境後,科根並沒有跟往常一樣跟著無頭騎士要走的方向,他拉住杜拉罕的手,扯著他要往西方走,西方是愛勒貝拉跟他說的白城所在的方向。
科根抓住杜拉罕的手,說:「杜拉罕,我們必須走一趟白城。」
杜拉罕當然不想去,對於過去的他與白城?自己壓根不在乎,反正都不記得....但是下一秒他整個人僵住了。
因為,科根哭出來了。
「我只是想幫你,拜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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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到了。
無頭騎士所遺忘與執念的源頭之地,白城。2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LLPsX02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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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真的好開心啊.......』
『....我很喜歡,跟你在一起的時間.......』2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yE3JpfIVw
杜拉罕停下了腳步。
....他好像想起了...什麼?好像...有什麼..模糊的畫面,閃過。
「杜拉罕,怎麼了嗎?」科根問突然停住的杜拉罕,他們現在在白城的某一個荒廢的大道上,它是其中通往王宮的道路之一。
「你該不會又要耍賴了吧?我們花了很久的時間才到白城欸,不准給我停在這裡拖延時間!」科根生氣的說,他以為杜拉罕又不想過去,所以故意停下來。2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tkur5spHI
因為好不容易好說歹說讓杜拉罕願意來到白城,他還甚至為此哭了出來....可惡,好丟臉啊。
然後他就被杜拉罕嚕了頭毛,科根整個人差點跳起來。2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Bh706mZ6M
壯觀的大門上爬滿了不知名的青苔與野花,堅硬的石階也是佈滿裂痕與雜草。
復古的燭燈永遠凝固住在熄滅的時間裡,美麗的地毯再也不見年輕時的巔峰。
月光透過彩窗沾黏的灰塵,模糊了男人的臉龐,祂坐在王宮大廳中央的放到現在依然隱約看得出豪華精緻的椅子上。
那是以前白城的國王王座。2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Yg6QbdlDS
「哇哇哦,看看是誰回來了啊?」
看到黑色的無頭騎士和男孩到達了大廳,王座上的男人裂開嘴角笑道,祂興奮極了。
「而且還帶著禮物!喔,親愛的你實在太貼心了。」
杜拉罕警惕的前進一步,用身體遮擋男人看著科根的好奇視線,他對這個男人的感覺就像是與生俱來的厭惡。
是那種想蠢蠢欲動砍掉的厭惡感。
「嘛....不過看起來你好像不太開心,真難過。難道看見自己主人的第一個反應不是該開心的嗎?」男人故作悲傷地對開始冒出殺氣的黑騎士,祂捏著嗓子說:「明明我對你是多好啊?你有看過有哪個神明對螻蟻那麼噓寒問暖的?」
杜拉罕已經舉起長劍,向喋喋不休的男人砍去。
「你不是喜歡白城嗎?」閃過凶狠的砍擊,男人張開雙手說:「看啊,它是屬於你的啦....還是你覺得孤單,只有我不夠?」
然後反手輕鬆地把杜拉罕揍飛出去:「沒事,我還有幫你保留這個城邦裡所有人類的靈魂,不會像活著的時候一樣吵.....我記得裡面是不是有你喜歡的人?」
喜歡的人?
『....布洛德溫..?』
「可以永遠在一起呦.....只要再一次,把你這個『未完成品』變成『完成品』就好了。」2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DicOFAsf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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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庫、布!』
杜拉罕想起來了,他都想起來了。
就是眼前這個男人、不,是惡神阿克庫布,祂玩弄白城的大家無辜的性命,讓自己和大家始終不得安息的始作俑者,全部自己最珍重的一切.....都是祂毀掉的。
阿克庫布看著憤怒的杜拉罕,祂的嘴角越來越上揚:「沒錯、沒錯,想起來了嗎?憤怒吧,讓無盡的怒火燃燒你整個靈魂吧!」
「成為只屬於我阿克庫布的杜拉罕吧!」2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QLaP6Zvp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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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根躲在柱子的後面,小心地觀看杜拉罕與阿克庫布的決鬥,手悄咪咪的碰了腰上的兜袋。2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SGHBl9JK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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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有無法解決的困難時,可以正確的使用它。』2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SvLKj5T68
回想起愛勒貝拉的話,科根有些為難的掏出兜袋裡的精靈送給他的東西。
那是一節灰色的樹塊,上面還帶點綠色的苔斑。
科根哀嚎:「但是...這個到底要怎麼正確的使用啦?」
但是眼看杜拉罕的狀況越來越不妙,他狠下心朝他大喊:「杜拉罕,接住它!」
杜拉罕伸手接住科根扔給他的樹塊,那塊樹塊碰到杜拉罕的手竟然變成了一支矛,他立即快速地趁惡神沒有反應過來,用了那支矛刺中了阿克庫布。
金色與黑色混合的汁液從阿克庫布的胸膛流淌出來,灑落在空氣裡和地板上,濺滿了兩人的身體。
「咳、咳咳哈....該死的精靈居然沒有放棄你....」阿克庫布抓住埋入身體的梣樹之矛,彷彿要即將死去的人不是祂一樣,笑說:「而且還給了...這麼重要的聖木.....看來真的大意了哈....」
祂對杜拉罕說:「真可惜,就差了一點......你就...完全的...屬於我.....」
白城的惡夢,殞落。2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hIH17SlB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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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庫布死了,化成了灰燼隨風而逝,只留下一個頭骨待在地上。
那是杜拉罕的頭骨。
這時,灰白的人影一個一個慢慢從地裡浮起來,囚禁他們靈魂的惡神已死,那他們也自由了,可以安心地離開了。
他們在微笑著和杜拉罕一一道別,再見。
『....埃蒙......』
一道溫柔的女聲在杜拉罕的耳邊響起,一雙透明的手臂出現,輕輕地環抱住他。
他一樣抱住了她,雙臂穿透那雙透明的手臂,緊緊的抱住,然後輕輕地的放開.....再見了,他的白花。2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EiSxuUf74
杜拉罕看向柯根,他也該走了,自己已經在人間停留夠久了。
柯根也好似知道杜拉罕的未言之意,他難過的強裝鎮定:「看來我們必須說再見了。」
「離開了也不要忘記我喔,要知道你是個慣犯.....在那裡也要過得好好的,杜拉罕。」科根吸了吸鼻子,說:「好了,把你的頭骨裝上去吧。」
杜拉罕最後一次慎重的對柯根點頭,再裝上他的頭骨,等待時間的審判,讓自己安息吧。2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NoSpb0OgX
一分鐘過去,兩分鐘過去,三分鐘過去......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杜拉罕和科根沉默了。
科根拉了拉杜拉罕的手,讓他彎一下腰,他把那個頭骨從他的脖頸上拿下來觀察了一下。
「杜拉罕,頭骨好像跟你骨頭的大小有差,這個比較偏小,而且小很多.....難道這個頭骨,不是你的?」科根傻眼的發現這個事實。
「.............」沉默是今晚的杜拉罕。
用不著有腦袋去想,這頭骨的問題.......一定是阿克庫布搞的鬼。
科根驚喜的問:「這樣你沒辦法安息的話,所以我們還不用說再見嗎?」
看著科根開心的樣子,杜拉罕無可奈何的點頭,還能怎麼辦?
當然只能開始找頭顱之旅啦。2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JDts3Ow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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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新生的陽光踩著雲朵嬉戲,藍藍的顏色倒印在露水的小小世界,它醒了過來。
他們走出殘缺的王宮,在庭院裡開滿著的是名為卡薩布蘭卡的潔白花朵,杜拉罕摘下了幾朵。
拿著充滿回憶的卡薩布蘭卡,聽著科根大聲談論著屠龍夢想的天真話語時,杜拉罕再次感受到了溫暖的滿足。
他無聲的笑了。2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Da3rsyT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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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
有一天,可怕的無頭騎士遇到了勇敢的男孩。
他們結伴遊走各處,一起走過不同的風景。
在男孩的影響下,從原本一成不變的無頭騎士產生了變化,破碎的心又開始一點一點的癒合。
男孩知曉過往的悲劇後,他讓無頭騎士點頭,他們決定前往一切的源點。
無頭騎士想起了生前的誓言,成功打敗了罪惡多端的神明。
他們解放了純白之城,也告別了過去。
最後,無頭騎士和男孩繼續一起踏上了未完的旅程。
那又會是另一個新的故事。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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