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雷克有點無言,若不是那一場衝突,他還不知道原來索尼爺爺把他的靈能力和記憶全部都封印在艾格里斯的犄角裡,但也是那一場衝突差點讓羅德沒命,他不知該說什麼,只好看著窗外淡淡的說:「您言重了,都過去了。」
「另外一件事,是……謝謝你今天把羅德帶來這裡。」
亞雷克回過頭來看著庫克,這老人家臉上的線條突然變得柔和,講到羅德時他就會變成那個慈祥的老人,但同時這也提醒了亞雷克,不是貝拉非要亞雷克約羅德來,而是理恩家裡拜託貝拉邀羅德來,至於為什麼是透過貝拉,兩家的關係已經不言而喻了。亞雷克想著,笑了笑:「所以是您請萊奇同學找到我,把羅德帶過來。」
庫克點點頭:「貝拉是個好孩子,我們兩家也一向友好,他倆從小一塊兒長大,將來如果能走到一起,我們也樂觀其成。」
亞雷克聽得出庫克說的是什麼,看著遠處的羅德和貝拉,嚴格的講起來,還真是郎才女貌:「是啊,很登對。」政治聯姻一向都能替兩個世家帶來最大的利益。
庫克話風一轉:「我聽說,你在查當年塞特家的事。」
亞雷克轉頭看著庫克:「您不是不相信這是我的作業嗎?」
庫克知道亞雷克是指上次在理恩家發生的事,輕咳了一聲:「上次的事我很抱歉,我只是想提醒你,這麼多年來,雖然我們沒有查出什麼,但那畢竟是一件危險的事,我不想要你們……,尤其是羅德發生什麼……。」庫克講到這裡有些激動。
這時羅德突然橫到了亞雷克和庫克的中間,一手伸了出來擋在庫克前面:「爺爺,你要幹嘛?」
這舉動讓庫克有些傷心,他想盡辦法要見孫子一面,孫子卻這般的敵意。亞雷克看見庫克眼神中的黯然,趕緊把他拉到一邊:「沒事,你爺爺只是和我解釋上次的誤會。」
羅德半信半疑的看著亞雷克,又看向庫克.理恩:「真的?」庫克在孫子面前,就是一慈祥老人,無奈的點點頭。
亞雷克看著庫克:「理恩先生,我會記住你的話,只是這件事對我的意義不同,我只能說這是我的事,我不會要別人替我賣命。」
庫克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亞雷克看到他眼神中對孫子的關切,就拍拍羅德的肩膀:「都是一家人,和爺爺好好的講吧,我去另一邊。」
臨走前,羅德又拉住亞雷克的手,小聲的在耳邊說:「離查克遠一點,那傢伙濫情的很,名聲不好」
亞雷克根本沒空想別人的事,在這大廳裡,他覺得自己與別人格格不入。離查克遠一點?他巴不得離所有人都遠一點。
羅德還是那個教養良好的模範生,即便生氣也是彬彬有禮,這爺爺在孫子面前,馬上從首席劍士變成慈祥老人。
身邊人來人往,觥籌交錯,好一副天倫之樂,好一副和樂融融,愈是這樣的景象,亞雷克愈感到孤寂,別人一家子團聚干他什麼事,這都是別人的父慈子孝,別人的青梅竹馬,這樣的場合他更顯孤寂,令他多一秒也待不下去了,他解下了一頭長髮,逕自走向大門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貝拉遠遠看過來,只見一個銀色身影從門口離開,心裡有些抱歉,卻也感激瑞克說到做到。
亞雷克覺得喘不過氣來,飛也似的逃離了萊奇家,逕自走在這廣大的豪宅區,無意識的走著,也不知道經過了多遠,又來到了那個熟悉的地方---塞特官邸,他看著荒蕪的庭院,爬滿藤蔓的樓房,他捏了個訣,就穿牆而入了。
踏進塞特官邸,從來沒有過的悲傷忽而臨到,他突然很感謝索尼爺爺把他對家的記憶都封印了,沒有記憶,便不會想念。雖然這麼多年過去了,但是打開了還是會痛。他伸手撫過這一院子的荒煙漫草,眼淚就順著臉龐滑下,模模糊糊的記憶,一幕幕的閃進腦海裡,這裡也許曾經有過那樣的景象,一家人聚在一起話家常,他仰起臉來讓眼淚風乾,獨自走向廳堂的大門。
他又捏了一個訣,穿牆而入,連日來的練習,這些簡單的咒語,他已可以應用自如。這他轉頭看著廳堂裡的窗,一下子窗戶就全開了,一陣輕風吹了進來,他獨自走上二樓,順著記憶來到爺爺的房間,所有的器物都堆上了一層灰,部份傢具還蓋上了白布,亞雷克上前拉開白布,床板、衣櫃、書櫃一一的呈現出來,亞雷克在記憶裡檢索這裡發生過的事。
印象中爺爺的書房,常有人來,他依稀記得這些人來的時候,他會讓亞雷克到外面去玩。一個影像從他腦海閃過,巨變前夕,有一個人來訪,那人來時,憂心忡忡的,爺爺把房門關上,亞雷克只從門縫間看到他們站在書桌前。
亞雷克獨自走在這些家具前,來回晃著,翻找著書櫃上的筆記,很多本子東倒西歪的,有的註記旅遊,有的像是通訊錄,東倒西歪的,情資部門應該來翻過多次了,有用的記錄都被抽得差不多了。
亞雷克把這些筆記扶正了,其中一本被壓在了下面,抽起其中一本,灰塵特別厚,亞雷克一看,這本爺爺竟然不是使用堤爾尼的文字書寫,那是精靈用的文字,大概是沒人看得懂,所以擱在這兒積灰塵。亞雷克閉上眼用手指畫過文字,他竟然能聽見文字的聲音。
後裔之血….…猶如兩刃…….。
以血封印…….以血破除…….。
筆記模模糊糊,聲音也斷斷續續的,他順手把筆記收進口袋裡。
接著又來到父親和母親的房裡,把白布一一的拉開,讓這些家具暴露出來,找回一點點家的記憶。最後,亞雷克乾脆一口氣,把屋子裡上上下下全部的白布都扯了下來,憑著記憶召喚風之精靈,精靈現身時,先是一驚,接著向亞雷克敬了禮,便在屋子裡竄了起來,一時塵埃揚起,亞雷克趕緊摀住鼻子,任他們四處亂鑽,家中的灰塵被風帶去了大半。
亞雷克現在只想讓自己忙,忙到忘了剛剛那股莫明錐心的感覺,汗水滴下就會忘了要流淚,喘氣的同時就會忘了嘆氣。他捥起袖子,提了水進來,開始一間間擦拭著、無意識的擦拭著,好像只要這樣做,就能感覺他們都還在這間屋子裡。直到擦拭了索尼書房的大落地鏡,突然想到上午和毆文校長討論反射的事,魔法到底是不是一種波,如果不是一種波,不會被立即反射,那有沒有可能召喚出鏡子裡之前反射過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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