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主的請託
『這次事件駱譽大概是最辛苦的了。剛搞清楚怎麼使用駱家法寶就不停的奔波勞碌。』時勳對檢查着受害人情況的草冶說,『定魂耗損靈力頗大,不知道他身體撐得住嗎?』
『還好有他,否則事情將會複雜數倍。你說的我也有點擔心,你去化一碗固元保氣的符水給他喝,順便支援他一些靈氣吧……不然我怕他會撐不住。』
『好!』就是草冶不說他也會去做的,他可不想駱譽中途就倒下了。
這幾天都沒什麼休息,又幫那麼多人定魂,身體和靈氣都還沒有恢復。與此同時駱譽還需要不斷的幫新的受害者定魂。
駱譽實在覺得頭重腳輕有些難以應付了。
他想去洗手間洗一洗臉,褪下一個虛軟,被拿著符水進來的時勳扶住,『你還好吧?』
讓兄弟扶了一把,駱譽勉強站穩,『還行。』
『這個給你,喝了會舒服一些。定了幾個?』
『才三個。』才一個他就有些受不了了。
『你才剛上手就做那麼重的活已經很了不起了,不要太勉強自己。』把符水遞給駱譽讓他喝下,『草冶在警局內佈下重重結界,受害人在這裡不會出事,就算出事還有我們在,你就不要太急著給他們定魂了。若是累了,先去躺一下。那些受害人讓他們等等沒事的,要是你倒下了,那才會出大事。』
聽時勳的勸告,駱譽回到第一審訊室小休。他躺在長椅上閉目養神,不一會兒就真的不小心睡了過去。
他覺得有些冷,半夢半醒之間腦海中有個嚴厲的聲音叫他小心!他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卻看到在同一間審訊室裡的江東正要幫他蓋上軟毯,『我、我看你好像覺得冷……』
駱譽坐起身道謝,『謝謝,我是真的有些冷了……冷氣開得有點大。』
江東又坐回去他原本的位置,駱譽拉了拉身上的毛毯,側著頭思考那把嚴厲的聲音到底像誰?那只是個單純的夢……還是某種警訊?
『你還好嗎?』也許是他的臉色很差,駱譽聽見江東不甚肯定的詢問,『你看起來很累。』
『是挺累。』駱譽笑笑,短時間內發生那麼多事,他十分意外自己還能沉著應付,『有些事……就算再累,也是要做的。』
『為了救不相關的人而累壞自己,值得嗎?』
『嗯……雖然和值不值得並非沒有關係,但我覺得救人這件事……比起值不值得,應該更接近該不該做。』駱譽抓抓腦袋,『人生在世總會有一些事情,就算是不值得,也應該去做,不是嗎?』
『我不明白。』江東覺得疑惑,在這個世上,誰不是利益為先?只有蠢人才會為了別人的事情奔波勞碌,甚至損己利人。
『你不曾遇到過嗎?就算覺得蠢也義無反顧去做的事?如果你曾經遇過,也許你就能明白我們……為什麼會那麼堅持了。』
『就算那些人是罪有應得也一樣嗎?』也許是他的語氣太嚴肅,駱譽楞了一下盯著他看,『我的意思是,做生意的、軍人,或者當官的,那個沒做過一兩件髒手的事?別說別人,就算我自己也不敢說我沒做過虧心事……這樣的人值得你們拼命、受累也要救嗎?』
『就算那些人罪有應得,治罪的也不該是我們這些凡人。』駱譽站了起來,靠近江東,『我不知道你遇過什麼事,也沒有資格對你說什麼大道理……我只是想對你分享一件奶奶教我的事情,如果能讓你有一些啟發悟,我就很開心了。』
江東看起來有些抗拒,後來卻坐定讓駱譽握了握他的肩膀,『我奶奶總說,不虧欠總是好的。別人對你做的壞事,那是別人的罪孽,若想著要報復,就是自己的業障了。』老天看得清楚,天理循環報應不爽,『不要為了別人的罪惡賠上自己,那才是真正的不值得。』
江東醍醐灌頂,可惜已經太遲了。
從前,從來沒有人會對他說這樣的話。
『譽,你好點了嗎?』
『好很多了。怎麼啦?』
『外面有個官太太鬧得厲害,非要我們先看她女兒。』時勳懊惱的戳戳太陽穴,『草冶說讓她排最後一個。』
駱譽忍不住笑出來,『好,那下一個是誰?』
『你真的好點了嗎?』和駱譽一起走出門,他們沒有留意到留在審訊室裡的江東眼中一閃而過的冷冽。
『吵死了,安靜!』那些去而復返的受害人家屬在前廳吵著到底誰該先被優先處理。草冶被李韌偉拉著一起對他們說明,卻被他們吵的青筋曝露,耐心全失,『順序我們說了算,有意見的歡迎直接回家,恕不處理!』
『要排隊的排隊,不要排隊的滾蛋!你們到底知不知道為了這次的案子,我們的同伴已經幾個星期沒有睡好?沒有睡好還是小事,幾乎所有人都受了傷,如今馬不停蹄的趕回來處理你們的事,已經忙到昏頭轉向了!你們還有什麼資格抱怨?!』草冶一個發怒,周圍反而安靜了下來。
他們似乎開始理解,如果草冶他們不願意處理這事情,就沒有人能處理得了。
『黃子,去看看駱譽好些沒,好了先帶翁小姐進去。』說完他深呼吸,冷靜下來,『請你們謹記,現在開始,態度好的優先處理。』
草冶甩上審訊室的門後忍不住罵了句,『都是群欺善怕惡的混蛋!』
甩了門才發現江東還在室內,一臉受驚嚇的模樣,『抱歉,嚇到你了?』說真這孩子沒什麼存在感,總是轉眼就忘記了他的存在。
『不、沒關係……』
『媒體那邊都處理好了?』
『他們說只要你們願意答應事件結束後對他們交代清楚,出份正式的文告,還有接受他們的訪問……他們願意馬上將派出的記者叫回去。』畢竟出了那麼大的事,比起讓國家機關找上門,那些媒體人更樂意和警方做交易,確保雙方權益。
『好。』不管是文告還是交代,又或者訪問什麼的都能讓李韌偉去應付。只要能讓那些煩死人的記者滾回去他不介意使用任何手段。
若是江東搞不定,他晚上一定會招鬼把那些煩死人的記者趕回去。
『你再等一下,等駱譽把所有人的魂定好了,我讓人送你回去。』說完草冶推門出去,決定去看看駱譽的情況。
草冶和時勳一人把一半的靈力渡進駱譽的身體,才支援他完成了Z市八個受害人的定魂。分別派了警員把人送回去之後他們才想起把江東忘在審訊室裡了。
等了整天,江東累得睡著了,他們把他叫醒,因為忘記他而感到內疚的三人決定請江東去吃宵夜,吃飽才送他回去。
四個人都累狠了,食物上桌就猛吃也的一行人沒怎麼說話,一直到吃的差不多突然一陣冷意襲來,草冶有感應的抬頭,只見穿著判官衣袍的蘇堯神色緊張的飄到他跟前。
時勳也看到了,駱譽和江東還毫無知覺的低頭吃東西。
『抱歉這麼忙的時候打擾還打擾草爺您,主上找您有急事,請務必隨我來一趟!』
『時勳,冥主找我有急事,我得先走了。你們倆送江東回去,有問題嗎?』冥主從來沒那麼急的著人來請自己,草冶覺得是出事了。他必須先回家,才能安心跟蘇堯走一趟。
『我知道了,你去,我們明天上你家找你。』
『車鑰匙給你,有什麼事電話聯繫。』
嫌犯黃岐行踪成謎,雖然把受害人的魂魄都定好了,卻不知道冥主找他那麼急能有什麼事。
他下意識的拍拍窩在他胸前休養的騰蛇,心中升起了不安。
吃飽後他們載著江東回去,江東家住在半山上的豪宅。一路上江東和駱譽睡死了,時勳強提精神,打算快些送江東回去,自己和駱譽也好回家休息。
這是他們原本的打算。
但突然中途殺出的巨大化魍魎阻止了他們的計劃,並導致他們在這人煙稀少的山上瘋狂踩油門避免被魍魎咬成碎片。
時勳閃避了中從山里衝出來的魍魎,嚇得心臟差點衝破喉嚨吐出來,車子急速的拐彎擦著馬路邊的圍欄拉出了一條長長的胎痕。被劇烈的顛簸弄醒的駱譽和江東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只知道時勳的臉色難看得像卡到陰……正確說來是比卡到陰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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