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岐沒有錯,真正犯錯的人是他,是他害黃岐越來越墮落,是他讓黃岐失去所有的依靠。
是他,逼得黃岐越陷越深。
在赫掬平的哭聲和眾人的沉默中,蘇堯踏著夜色緩緩渡來。
他走到草冶他們面前,看了一眼玻璃罐中殘破的靈魂,『大人們辛苦了……既然事情已經結束,我主特遣我來將關係人帶回。黃岐情況凶險,隨時魂飛魄散,繼續留在陽間也不是辦法。你們且讓我帶回冥府養著,等他穩定一些才聽取冥主的吩咐……只有冥主才有權利對此罪人發落。』若是魂飛魄散了,他們所有人都沒辦法跟冥主交代。
『還請蘇大人多多幫忙,我方也需要黃岐交代犯案經過。否則案件無法結案。』
『這個一定,等我主做好定奪,我方必定給你們一個通知。』
『大人!』默不作聲的赫掬平擦乾眼淚拉住了蘇堯,『我知道大部分的真相,請讓我陪著黃岐,一同隨你回去冥府吧!』
蘇堯看了他一眼,嘆了一口氣,點點頭答應了。
讓隨行的陰差給赫掬平拷上手鐐,這是蘇堯才允許讓赫掬平捧著裝著黃岐的玻璃瓶子。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赫掬平緊緊抱住手裡的瓶子,像捧著這輩子最重要的東西,神色認真沉重。
他這輩子害了黃岐,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所謂的下輩子。他只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應當跟著黃岐到冥府去,求冥主從輕發落。
若是冥主不願意,無論多重的罪過他都要與黃岐一併承擔。
沒把兒子教好,是他的錯。這點擔當,至少他這個做爹的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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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昨天晚上蘇堯帶走黃岐和赫掬平後,他們一行人昏倒在李韌偉的車上。醒來的時候全部在醫院裡掛點滴。
全身酸痛,累的連手也抬不起來的時候李韌偉帶來訊息,說有部分被害人的神智已經恢復正常。
他們一頭霧水,但卻沒辦法求證。只好勉強在醫院裡待多一個晚上,直到身體好些了才去查看被害人的情況。
等到他們能力回爬警局,李韌偉已經讓黃子招齊了受害人來讓草冶檢查。
情況比想像中的好。除了柏溯村的受害人,以及Z市內特定部分受害人外,其他的受害人的魂魄全數回歸,一個不少。
大部分人都恢復了正常神智,除了精神有點差之外,健康完全沒有一丁點問題。
Z市內大部分失踪的鬼魂也都回歸了。城市回到一個月前的狀態,就好像魍魎拖魂事件不曾發生過那樣。
時勳雖然受傷了,但以他的身手,要上街堵一隻鬼不是問題。他隨便上街堵了一隻鬼便叫對方竹筒倒豆,把事情交代了一清二楚。
那隻鬼看起來驚魂未定,說話斷斷續續,由始至終發著抖,『一開始……那個叫黃岐的男人只是給兄弟們燒了一些冥紙,向他們打探草爺和你們的消息。』鬼怪們被關在同一個空間之時,彼此
交換了訊息,如今他娓娓道來,『他操控了一些幽靈,定時給他消息……當他得知草爺和你前後離開Z市,他就、他就……』
見陰魂嚇得話都說不好,時勳在口袋裡拿出香煙點上,插在路邊盆栽的泥土,『慢點說,別怕,沒事了。』
陰魂用力吸了一口,做了個吞嚥的動作,『他就把魍魎放出來將我們全部拖走了!過程中,有不少抵抗的幽靈被魍魎當場咬碎,能逃能反抗的首先被對付……他們把地縛靈留在最後才帶走。沒被拿來餵食魍魎的幽靈們被封在同一處……生魂和幽靈都被封在一起……』
『那為什麼你們又平安的回來了呢?』
『我們是不知道為什麼他要用魍魎來掃街,但是一開始魍魎的行動並沒有後來俐落快捷……我們之中腦子比較好使的幽靈猜測,他可能是利用我們來訓練魍魎……但是全部都抓起來了,他只是挑出他覺得最兇暴的幾隻厲鬼,剩下的都就收在一只綠色的壇子裡充當魍魎的備用糧食。』
『我們還發現魍魎的食量並沒有想像中的大。黃岐抓了那麼多,它們根本就吃不完……』
這就說的通為什麼剩下的“糧食”在封符失效後又個歸各位了。
時勳將他所探聽到的回覆給草爺,他們又決定幫剩下沒有完全回魂的受害者舉行一次招魂,怕是有的生魂找不到回家的路,迷失在路上了。
完成了招魂,除了柏溯村那些和黃岐有恩怨的村民,席家和黃岐有過節的小子席顯道,還有黃岐死那晚他折磨那個女人之外,恰好餘下七個受害者,各掉了一個魄無法召回。
顯然就是冥主要找的那七個魂魄。
所謂鬼魂口中所說的綠色壇子在事情結束後卻沒有任何一點踪跡。無論他們在黃岐出沒的地方如何翻箱倒櫃,還是找不到綠色壇子的踪影。
曾經被拖走的生魂,不多不少都有些損傷,黃岐強硬驅使魍魎作亂,想必花了一番功夫讓它屈服。剛開始的魍魎勢必兇暴並不容易控制,因此需要時間馴養。然後憤怒的魍魎在拖魂的過程中咬死了許多失去回歸正道之路的遊魂野鬼,等到黃岐技術純熟之後,他才讓魍魎去拖生人的魂……因此被放回來那些生魂只要小心照顧,沒有任何大礙。
高出了那麼大的動作,做了那麼多驚天動地的事件,黃岐真正傷到的人卻少之又少。連封符他也像是思考過在自己死後,要放那些被他補抓的生魂鬼魂一條生路,才採用了他一死就會失效的封符。
雖然考慮了那麼多,但是錯了,就是錯了。尤其是他們幹天師這一行的心裡清楚,一日走錯路,死後除了魂飛魄散外不會有什麼更好的下場。
黃岐也許就是清楚這一點,才會把事情做的那麼絕。『他也許是真的想死,卻沒想到最後還是陰差陽錯的留下了魂魄。不知道冥主那邊事情問得怎麼樣了?』駱譽喝著咖啡提神,一邊說道。
這次事件後,駱譽決定放棄Z市內有名的大公司的徵聘,大學畢業就加入時勳和草冶合作的偵探社。
他並不理會時勳的阻止。
『我告訴你你休想逃,這根紅繩我綁上了就只有我能解下來,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找得到你。』
時勳翻了個白眼,知道他是無法說服固執起來像一頭蠻牛的駱譽,只好隨他。
幽靈回歸後,曼婷又聽得到幽靈們說話的聲音了。她多多少少得知了這次事情的來龍去脈,知道駱譽決定放棄進入一流企業的就業機會讓她十分不開心。那家公司本來是曼婷還沒有變成聾子之前的期望,她很想靠自己的努力進到那家公司就業。
聽不到之後,她花了些時間放棄這個想法。當她知道那家公司願意給駱譽機會,甚至內定他畢業後可以去就業,她心中除了欣喜還有一絲絲難以壓抑的妒忌。
駱譽看著曼婷,決定等這次的事情完全結束後,才和草爺提要介紹她給神醫治療的事情。
他真心希望曼婷的耳朵能醫得好。
李韌偉和草爺跑了一趟軍部和官方高層,將整理出來的事件報告呈上,做了個詳細的匯報。這次事件因為有他們的介入,結果還算讓上層滿意。
雖然抓不到黃岐的活人,但是好歹帶回了他的屍體。案子被蓋上結案的赤紅色印章之後,草爺決定要代為處理黃岐的身後事。
他查到黃岐用了那些贖金為赫掬平買了一處墓地,他決定讓黃岐和他師傅葬在一起。
收到大筆款項的殯儀館代理覺得恐慌,畢竟一開始被交代要照顧赫掬平的墓地,並沒有意料會收到那麼多錢。
這多出來的款項足夠再買三個同樣豪華的墓地,並終身幫忙妥善照顧那些墓地。黃岐把所有他詐到的贖金都給了殯儀館的代理。
草爺動了些關係,讓殯儀館的代理人買下了赫掬平的墓地旁的位置,將黃岐妥善下葬,並吩咐代理人好生照顧這兩片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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