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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營沒了日本兵,一早就有膽大的民眾直接闖了進來,不少人還圍著停放雲豹的車棚和小治他們的營舍駐足參觀;在失序的情況下,營區的腳踏車還被偷走了好幾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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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治趕緊命羅排、弘爺,帶人驅離這些群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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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夥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把闖進來的群眾逐出兵營,然後再安排自己的衛哨;就這樣,他們換靠自己的力量,安排衛哨與巡邏兵力,並輪班把守兵營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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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傍晚,小治來到營門和羅排換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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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交接完,羅排就指著對街的麵攤說:「看到那個男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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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嗎?」小治朝麵攤看去,沒發現哪裡有異,反問:「你又發現哪裡不對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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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排除了IT專長外,他對周遭人事物的觀察也是極其敏銳,從反常的演習劇本、到詭異的山區風景,只要哪有不尋常的跡象出現,他都能第一時間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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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只要輪到我站哨,就會看見那個男的出現在麵攤!」羅排抬起手來,準確地指出麵攤前,一名頭戴黑色紳士帽的男人,還很認真的說:「前天我站早上,他在;昨天我站晚上,他也在;今天我站下午,他還是在!我懷疑,那人在監視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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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對雲豹好奇的民眾吧!」小治不以為然的說:「你看柵欄外那群小屁孩,每天都爬到樹上往兵營裡探頭探腦的,我們這裡早就是觀光景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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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算了算了,跟你扯這些也沒用。」羅排擺了擺手,懶得再跟小治多費唇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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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羅排話鋒一轉,又問:「咱們就快斷炊了吧,總不能靠著典當每個人的手錶過日子,總有一天會沒東西可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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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日本人沒有留下太多物資,經濟危機很快成了痛點!另一方面,羅排很是擔心,再這樣耗下去,早晚有天該輪到他去典當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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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治:「放心,至少我們還有槍。」說話的同時,還拍一拍手上的T-91。暗示:大不了,落草為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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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排乾笑兩聲,略顯無奈的說:「你還真幽默。」語畢,轉身下哨,回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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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小治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入夜後,他把大夥聚在一起商議對策,該如何解決日益嚴峻的經濟壓力;但討論了一整晚,仍舊想不到其他更好的解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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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再清點一遍所剩財貨,所幸尚有餘糧度日,在想到其他更好的辦法前,只能過一天,是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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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日,晌午,兩輛軍卡來到馬場町兵營,在門口拒馬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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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站哨的阿偉欲上前查明意圖,可他話還沒來得及問,卻見後車斗從帆布裡頭陸續跳下來五、六十名武裝士兵,二話不說便將阿偉壓制在地,還拿槍抵住他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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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士兵,手持舊式木托步槍,著深芥末色棉布制服,上身繫掛武裝帶,兩腳打著綁腿,眼神充滿了肅殺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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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身著芥末綠呢面軍裝,身型高瘦,儀表體面,相貌俊俏的軍官從副駕跳了下來,還用輕蔑的眼神,看向從營舍急忙衝出來的小治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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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官舉起右手比劃一下,他的兵士們立刻上前將小治他們包圍起來!一時半刻還搞不清楚狀況的他們,只能平舉雙手,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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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有支國軍部隊先我們一步來到台灣,還代我軍接受鬼子投降,敢情就是你們?」那軍官操著北方口音的國語,不疾不徐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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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治沒正面回答他,而是先指著被壓制在地的阿偉,嚴肅的說:「不好意思,能不能請你先放開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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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官擺了擺手,接著阿偉讓人拽起,並押來小治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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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官先行自介:「我是國民革命軍第70軍107師,憲兵隊上尉中隊長『狄家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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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名看上去還不到30歲的舊國軍軍官,口氣傲慢,神情不可一世。他接著又問:「你又是什麼人?報上軍銜、番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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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治回道:「我是第四作戰區,機步600旅,機步三營二連中尉副連長『何宇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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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第四作戰區?雞……雞不600旅的?聽都沒聽過!」狄隊皺起眉頭,呲了一聲,斜歪著嘴,再問:「說吧,你們旅團長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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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治隨即把戰區指揮官、旅長、營長的名字,一五一十報了出來,也顧不上洩不洩密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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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隊:「哼,完全沒聽過的人物,他們都黃埔幾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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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眼前這幫人來路不明,狄隊怕得罪人,於是先投石問路,摸清他們後台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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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小治被問懵了,什麼黃埔幾期?他沒聽懂,只知道長官們都是「鳳山陸軍官校」畢業,至於官校幾期,這個他還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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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這時趕緊跳出來搭話,陪著笑臉,客氣的說:「唉呀呀,這位『狄隊長』、『狄上尉』,您辛苦;我是英國BBC的記者,我叫『曹伯墉』,這是我的名片。」自介的同時,還掏出皮夾,取出一張名片遞給狄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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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看得出來,狄隊雖來者不善,但還保有幾分理智,尚能溝通;要換做拉美、非洲、中東常見的毒梟、軍閥、恐怖組織,才懶得跟你侃那麼多有的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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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是這樣的,貴部初來乍到,又是拔山、又是過海的,一路顛波也不容易,辛苦你們了。」先謹慎的恭維一番後,話鋒一轉,再說:「這不,大戰剛打完,很多部隊都被打散,也很多部隊被整編或重組;咱們這個單位剛成立不久,可能還沒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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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話沒說完,營門外傳來一道男性聲線:「原來是新編部隊啊,難怪我一直『踩』(打聽)不到你們的底。」小治與狄隊,兩撥人馬,目光不約而同的朝營門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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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年約三十多歲,鷹勾鼻、小戽斗,頭戴黑色紳士帽,身著鐵灰色中山裝,右胸還別著一枚圓形青天白日胸章的男人走了進來;只見他那一米八的高挑身軀,卻穿著一雙不符比例的大皮鞋!即便如此,男人的步伐卻輕快無聲,行走如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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