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汶婋對宴會實在沒興趣,真搞不懂一群人坐在那裡講八卦到底有什麼好玩的,但偏偏天不隨人願,就算她不想去,帝后還是會以邀請郡主為名把她叫去。
一大早赤箭又去演武場看熱鬧,帶回消息申時行宮宮宴準時開始,屆時皇族全數出席,朝臣家眷全部到場,她不想出席也得注意禮貌去過個場。
"我懶啊,一直行禮麻煩死了,赤芍,幫我找件裙子吧,宮宴就是麻煩,連衣服都要注意細節"雖然嘴上抱怨,但身體倒是很誠實。
"女公子,就這件青藍色的襦裙如何?"
"就那件吧"穿什麼都行,沒壞了規矩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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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時開始,但早一刻鐘廳堂就坐滿了人,最上座是帝后及眾妃的位置,在下來就是老爺公子、夫人女娘各據一方,奴僕穿梭在各座間送上食器和詢問有何需求。
顏司徒和楚夫人的位置與顏汶婋不同處,不僅好幾天沒見,而且從早先就沒有走一路。
汶婋帶著赤芍和兩名尋常婢子打扮的親衛,在侍者帶領下,沉默的在四公主身旁落坐,剛抬起頭就看見對面的幾位皇子用審視的目光打量她,索性自顧自地發起呆來。
喧囂嘈雜,耳語交談,望向對席,五皇子正好和她對到眼,低了低頭算是打過招呼,正巧宦官來報陛下駕到,連忙起身與眾人一同跪見天子。
"諸位快快請起,今夜不必拘束,朕和后妃與眾同樂!"
接下來就是皇子公主的賀詞啦,百官賀詞啦,皇帝的閒聊話家常啦,本想著就這麼安然度過難熬的宴會,結果還是點名點到她了。
"驍昭郡主顏氏娘子何在?"皇后突然問道。
顏汶婋趕忙起身上前回話 : "驍昭見過陛下,見過皇后"
"頭抬起來讓朕好好看看"皇帝樂呵呵。
看見顏汶婋豪不畏懼的直視自己,皇帝更樂了,暗許這女娘好膽,不愧是帶兵滅鮮卑的人,不錯,撿到寶了。
"顏氏,你區區女子之身,為何還願意上戰場,可願到來?"皇后不急不徐,讓說話的聲音散布整個大廳,似要眾人好好聽清她語,明瞭她意。
"皇后既以開口,且聽驍昭道"
"說吧,予聽著"
"北境不平,連年戰爭,每每戰鼓響起,在軍營裡認識的叔伯不是沒回來就是缺胳膊斷腿的,百姓更是苦不堪言,"顏汶婋頓了一下,"兩年前聽聞外族再度侵擾,永盛侯便將白虎騎交付,命我隨胡太尉同去邊關助力,驍昭是女子,可驍昭也是家國百姓,家國被受侵擾,不得安寧,我起有不從的道理"
"不錯,一個小女娘都有如此抱負,在座公子可都得小心點"皇后調侃。
皇帝讓顏汶婋回位置,和皇后開始秀恩愛,堂下皇子公主們皆是一臉沒眼看的表情,乾脆直接無視父母聊起天來,其他人也是喝酒的喝酒說笑的說笑,反正等上面那兩位秀完恩愛又會繼續拉家常。
汶婋剛回座上安頓好,張望了一會就發現五皇子盯著她看,微微蹙了眉頭沒理他,繼續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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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三個時辰,舞孃舞跳了一遍又一遍,找她敬酒的來了一遍又一遍,顏汶婋腿都麻了,皇帝才發話讓大家都散了。
踏出宮門找個偏僻的地方往頭上看,喘口氣理理今天聽到的情報,也讓赤芍和兩位親衛坐下讓腿腳休息休息。好啦,說是情報,其實八卦居多。
坐顏汶婋後面的貴太太似乎人脈不錯,不少人來找她聊天,顏汶婋也就順耳聽到了不少事。譬如那個清河崔氏的女兒不肯嫁啦、蘭陵蕭氏又內鬨啦、某某官員又娶小妾啦、城西哪家夫妻鬧絕婚啦、還是哪家夫人頭髮撐不住簪飾,裝的髲髢啦......諸如此類,赤芍還感嘆了一下要是軍中情報這麼靈通就好了,打匈奴討厭鬼也不用這麼麻煩。
回帳篷的路上觀察了一下發現四下無人,顏汶婋果斷往後腦勺一摸,乾脆俐落的拉掉垂雲髻,赤芍可心疼壞了,那顆頭她梳了好久。嘴裡咬著玉笄,手上熟練的盤髮插笄,還是這樣舒服,方才那一堆首飾壓得她腦袋都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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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時起床一向是顏汶婋的習慣,赤箭訓練去了,赤芍在處理早飯,她閒來無事只好拿起筆繼續前幾天沒畫完的圖,畫著畫著就陷入沉思,總覺得昨夜有些奇怪,但又說不上哪裡怪,苦思冥想的不出結論,乾脆出帳尋赤芍說話。
外頭一片冷清,這個時候本就沒多少人是醒著的,想來也是正常,在赤芍身旁蹲下跟著撥弄煮食,顏汶婋突然"啊"了一聲,把赤芍嚇得狠狠一抖 : "你幹嘛啊?"
"我昨晚就覺得哪裡奇怪,你可有見到那個白旭?"
"沒有,敬酒的人很多,但是我沒見到白旭,甚至出席的其他賓客之中也沒見到"
"白家是大皇子妃娘家,嘶,有意思,我讓人查過那白旭是大房嫡長子,居然沒出席宮宴?真有意思"
"你不會又要發揮好奇本性摻一腳了吧"赤芍端了碗吃食給顏汶婋。
"沒,皇家的事我可沒興趣,等看戲就夠了,哇好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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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吩咐的事處理好了"
"那顏汶婋再厲害又怎樣,終究插翅難逃"
"是嗎?賢弟可別讓我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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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獵講簡單點其實就是騎馬比箭術,再加上一點點運氣,事後顏汶婋這麼覺得,還偷偷吐槽過害她期待這麼久,赤芍無奈,表示女公子雖然本性謹慎沉默還有點雙面,但心理滿獵奇的。
騎馬在林子裡逛啊逛啊,撿到斷掉的鹿角,又順便埋了個摔下去會害死人的坑,再偶遇捕了隻山羌的胡皓翎,沒了,無聊。
然後下馬讓隨從牽著,邊走邊閒聊的顏汶婋和胡皓翎兩個人,就在赤芍跟一干侍衛面前,
摔。下。去。了。
好吧,她真的走到哪裡都有麻煩事找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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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汶婋從比剛那個更深的坑底部爬起來,一時無語至極,好在除了頭磕到地上留了點血以外並無大礙,更正,她的背好痛,旁邊的胡皓翎就沒這麼幸運了,他的左肩很不幸的脫臼了。
"數到三啊,一 ! "
"啊痛!不是說數到三嗎!"
顏汶婋從他騎裝下襬撕了塊布起來包紮 : "不注意比較不會痛"
"可是還是很痛 ! "
"那是因為本來更痛,閉嘴,有聲音"
胡皓翎一聽也立刻警戒起來。
結果陰影裡跳出一隻青蛙,顏汶婋翻了個白眼,和胡皓翎並肩往幽深的通道走去,拿出隨身匕首握在掌心,一路無話。
有青蛙代表有水源,有水源代表......好像也不能代表什麼,至少有水可以喝不至於死翹翹的時候變成人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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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的赤芍急得團團轉,忙不迭衝出獵場找赤箭,讓他趕緊帶人上山搜索,雖然已經盡量低調了,但還是讓有心人察覺他們動作,好在獵物結算在三日後,期間獵場只要持有符令便可自由進出,絕大多數人都還沒發現他倆不見。
地面下的顏汶婋和胡皓翎,循著通道緩步前進。1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088qKUcW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