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瘡百孔 - 一百九十四章 – 馴僕之釘

一百九十四章 – 馴僕之釘

Dec 27,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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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尾熊的面具掉落下來，面具經過紫色火焰焚燒都沒有變得焦黑，反而一接觸地面便立即裂開。

一個滿臉刀疤的大叔出現在信義眼前，這人臉頰修長，留有鬚根。最大的特徵是額頭上有三顆平頭釘子，三顆完全插在額頭裡，由上至下整齊排列，最低那顆剛好釘在眉心處。

他伸手拔掉位於最上的釘子，背脊血肉模糊的刀傷立即恢復過來，血雨也因此停歇。

大叔看著信義的眼神，又看了眼手掌上的釘子，五厘米長的釘針非常幼細，幼得無法沾上任何液體。

他隨後用手摸索額頭上的洞口，但很快便放棄了，因為那邊的洞口已經完全癒合，而他的膚色也漸漸變成淺紅色。

他口噴氣霧，全身的肌肉明顯變得結實，但腳下的紫炎卻逐漸熄滅。

大叔跟信義四目交接，手上的釘子被他發力握緊。釘子像要響應他那樣發光，一張手，光芒四射。

強光之下，大叔緩緩閉上眼，光芒耀眼的程度好比那一天……

那天的陽光很猛烈，眼前一整遍都是低矮的山谷，那地方十分空曠，同時也很熟悉，因為是他長大的地方——拉卡特波旁的中部地帶。

「別過去！」身後有人說道。

另一人也在身後說：「馬燦，你是我們村子裡最出色的戰士，別被他迷惑了，他是騙子！說這裡是幻界的盡頭？這地方之所以那麼貧脊都是因為他們造成的！」

「對，就是他！來自魔法都的人都是騙子！別被他蒙騙了。」另一人說。

被稱為馬燦的年輕人回頭看去，將近整個村子的大人都在他身後，眼下一整遍都是深淺不一的棗紅色，因為他們族人的膚色就是棗紅色。

身穿單衣簡布的族人不是伏在地上就是強行支撐著，他們臉容扭曲，被巨大的靈能壓制在地上。

馬燦看回前方，村前的荒地只有一人站著。那人身穿灰色長袍，因為背對日照，強光之下無法看清他的容貌。他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向這邊招手。

同時間，馬燦的手開始在抖，他手握著一條掛有七根釘子的金屬項鍊，當他張開手掌時，那項鍊突然冒出紫色液體。

馬燦一臉驚慌，連忙合上手掌，可是液體從指縫間透出。液體落到地面立即擴張開來，紫色的火焰緩緩升起。

身邊的人被紫炎觸及，頓時全身燃起火焰，慘叫聲不斷。馬燦嚇得往前跑開，但後方的族人卻叫住他。

「別去！你要成為叛徒嗎？難道你要學你爺爺那樣，重滔覆轍嗎？」那人大叫道。

馬燦再次回頭，說話的人勉強地站起來，他全身被紫火點燃，他的身體燒傷後又立即修復過來，然後又重新燒傷再修復，來來回回的。

「父親……」馬燦說。

「你爺爺是叛徒，叛徒！叛……呼……」站立的人口吐白霧，膚色逐漸加深，身上的的火焰已經不能對他造成傷害。

「不，父親。爺爺不是叛徒，他是對的，真正的強者是不會失去理智的。」馬燦的眼神逐漸堅定下來。

「我不是……叛徒，但他是，他拋棄我，背叛我們……畔圖……他是畔……畔徒？」站著的人突然張牙舞爪，身邊的人都成了他襲擊的目標。

馬燦沒有看下去，他轉身朝向招手的人走去，身後眾多痛苦的叫喊聲突然變了樣，拳腳的打鬥聲變成主調，慘叫聲成了絕響。

馬燦來到背光的灰袍男面前，他又回頭看去，村口那邊成了戰場。那邊的人都發了瘋那樣互相毆鬥，拳拳到肉，但沒有任何血腥場面出現，因為他們都是自帶快速癒合能力的棗紅色生物……

「來吧，我的子嗣，跟我離開這裡。外面的世界很大，待在這裡愈久，最後只會成為他們的一分子。」灰袍男說。

馬燦抬頭看向灰袍男，那人的面孔最少安上十二根釘子。

一轉眼，面前的人變成了滿頭白髮的紅眼少年。

「跪下來！」對方以上位者的口吻命令道。

馬燦才發現左邊膝蓋被對方斬傷，正在單膝跪地。而這刻刀影迅速襲來，刀尖正要劈向另一腿。

頓時間，馬燦後腦一麻，憤怒的情緒爆發起來，他的膚色一再加深。

他單手抓住刀身，試圖奪去妖刀。對方也不甘示弱，在他爭奪妖刀期間不斷使出劍技，馬燦的手掌被劍技磨損得血雨橫飛。

但隨著憤怒的情緒不斷增加，變成棗紅色的手不再呼出血雨，流血的情況逐漸穩定下來。

對方見狀立即連人帶刀消失了。

馬燦保持單膝跪著的姿勢，低頭看著本應皮開肉綻的手掌，可是眼下的手掌卻完好無損。

「自從那次之後，很久沒試過這樣了。」他低聲說。

又說：「看來我都快忘記這狀態的麻痺感了。」

他的視線轉到另一手，右手還拿著先前從額頭拔出的釘子。現在釘子已經不再發光，就像第一次拿上手時那樣安靜……

「你幹麼進來這邊？我不記得你已經獲得戰士資格喔。」身後的人說。

馬燦在圓頂帳篷內單膝跪地，右手提著釘子項鍊。

身後的人看見地面多了一處深坑，頓時大聲喝叱：「你拿著什麼？這東西不是藏在地底……」

說話的人發現馬燦的膚色不同以往，態度立馬改變了，「你懂得使用魔人化？很好！我們特里爾村又多一名戰士了！」

他又說：「不過你要把項鍊交給我，這東西很危險，你不應該觸碰它。」

「不。」馬燦的膚色由淺紅色變回常人的膚色，「你們完全錯了，我們一直被人利用！我們不是戰鬥工具！只要把這件聖物交給那個人，就能換取……」

身後的人突然伸手想要奪去項鍊，還大叫：「我說，把項鍊交給我！」

馬燦心知不妙，雙腿一發力身體直接撞破帳篷。

回頭一看，那人已經完全魔人化，並且追上來揮出直拳。

馬燦見狀身體也急速轉成魔人狀態，腎上腺素飆升的同時思考力卻變得遲鈍起來。

對方毫不留情地發起攻擊，揮拳的速度快得驚人，每一拳的力度猶如蠻牛發起全力衝刺。

馬燦只能用雙手護著頭部，強行抵禦對方的連擊。

兩頭魔人一深一淺，防守的不斷後退，進攻的只管揮拳，期間完全無視拳頭的落點，好幾個簡陋帳篷都被他打散。

村內的人也趕過來，更有些試圖阻止他胡亂破壞。最後需要將近數十個壯漢進入半魔人狀態才成功制服。

圍觀者中，一位較為年長的人走上前說：「發生什麼事？不是說過在村子裡不能隨便強化肉身嗎？難道你忘記違反族規的後果嗎？」

被制服的男子同時被多人壓在地上，他的膚色漸漸恢復過來。

並說道：「他！他偷走了馴僕之釘！他要背叛我們。」

「馴僕之釘？」年長者看著馬燦。

馬燦看見眾人憤怒的目光，心知已經逃不掉了，便加重自身的魔人化，趕在理智完全磨蝕掉之前開口說：「你們被騙了！我們村子的戰士一直被那個垃圾聯盟充當打手，說這是榮耀？別開玩笑了！全因為你們不動腦筋！這麼多年來一直都被人利用！」

「你說什麼！？馴僕之釘是災禍！絕對不是我們的救贖！」年長者咆哮著，身體已經逐步魔人化。

不少圍觀的人早已口吐白霧，身形也變得粗壯。

「這東西——是我爺爺用——生命……生命換來的……我有權拿走它！」馬燦艱難地說出最後一句話，心智終於被怒火完全佔據。

多道棗紅色的身影衝前來，馬燦不斷揮拳「砰砰」「砰咚」……

他不在乎身體受到多少致命傷「咚」「砰砰」「砰砰」……

只知道如果不拼死反抗，他將會被自己的族人活活打死。

不知過了多久，馬燦不再揮拳了，理智也漸漸恢復過來。可是後腦依然麻痺得很，眩暈的感覺使他眼前漆黑一片。他知道自己正在喘氣，也知道自己活下來了。

當麻痺感漸漸退去，眼晴也開始看見事物。

眼前有人躺著……

是一個身體被打得稀巴爛的白髮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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