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們能相愛 - 第十六章　認識很久的朋友和剛認識不久的朋友。

　　「你、你是……」俞淨嚇得又退幾步，全沒留意身後立著的作品欄柱，再退的腳跟直接撞上欄柱支桿，失去重心的身體瞬間仰頭傾倒，她驚恐睜眼，下意識伸出雙手想抓住任何救命稻草。

　　「小心！」男子眼明手快，伸手將她摟入懷裡，隨即落下一句關心：「妳沒事吧？」

　　俞淨還楞著，雙眼像是被快乾糊住只能乾瞪，直至被他扶著站穩腳步才後知後覺地將他推開，想罵他變態又想到他是為了救她，不禁糾結在應該感謝與不想感謝之間，一時間只得繼續瞪著。

　　「沒想到妳比看起來還要有肉。」

　　他笑得相當欠揍，俞淨頓時惱羞，低聲怒道：「沒想到你是這種變態！」

　　「先別急著給我貼標籤，倒是妳……」他挑了挑眉，往一哲的方向揚起下巴，「是看上那書呆子哪點？」

　　俞淨到此刻才真正確定這個男人就是『Mr.Right』的那個桃花眼下有痣的男服務生，沒想到他不但記得她、甚至記得一哲，不過她並不打算直接承認，決定先裝傻，「抱歉先生，你會不會認錯人？」

　　桃花痣男先是哼笑一聲，而後靠向她幾步，「所以你們真的同居了？」

　　她雙眸一震，他居然知道這件事情，該不會那天和一哲的對話他全都聽到了？而不管他到底知道多少，她也不需要因為被他知道而要與一哲分開，頂多就是有點丟臉而已，思及此，瞪他一眼，「你們餐廳服務生管那麼多嗎？」

　　「自然是沒那麼閒，只是妳不一樣。」他瞇了瞇眼，笑意裡隱隱有些挑釁，「妳至少和十五個男人在餐廳見過面，然後碰巧都是我服務的，要我不記得也難。」

　　「所以我和大鼻男見面那次，你是故意介紹酒的口感？」她突然恍然大悟，瞪大眼不可置信。

　　「大鼻男？」他側頭想了想隨即輕笑幾聲，「那變態的確是大鼻男沒錯。」

　　糟糕！一時情急居然把那變態的綽號說了出來，雙頰瞬時漲紅，「所以你到底想幹嗎？」

　　「怕妳被騙。」他收起戲謔笑意，神色認真地說：「妳約見面的那些沒一個好的。」

　　俞淨頓時語塞，愣著望他嚴肅的面容，內心五味雜陳，她什麼時候需要一個萍水相逢的男人給她忠告了？

　　「那個書呆子也是。」他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哲，「雖然他不是變態，但他不適合妳。」

　　她不甘示弱，硬是頂了一句：「你又知道了？」

　　「如果真的適合，妳應該和他一起沉浸在這些作品裡，而不是像逛菜市場那樣隨便看看。」

　　被堵得啞口無言，俞淨只好將矛頭指回他身上，「那你又是為什麼在這？你看起來也不像是會來看藝術作品的人。」

　　「被妳猜中了，我的確不是會來美術館的人。」

　　他倒是大方承認，她又順勢問下去：「所以你是陪女朋友來的？」

　　「女朋友？」他挑了挑眉，往一處望去，笑著搖頭：「算不上。」

　　順著他的目光，她見到一哲身旁還站著一位女子，女子黑髮束成高馬尾，身著一件緊身短版針織上衣，下身是低腰牛仔寬褲，這樣的搭配恰到好處地露出一小截雪白蠻腰，那女子走過一哲身後，在一幅黑白攝影的山脈作品前停下，取出手機掃描作品旁的語音導覽條碼，連上耳機邊聽邊欣賞作品。

　　「你陪她來你沒興趣的美術館，然後說不是女朋友？」俞淨指著那曼妙少女，轉回問向桃花痣男。

　　桃花痣男倒是不以為然，「誰跟妳說只要一男一女在一起就是情侶？」

　　再度被他賭得說不出話，她不禁有些不甘，與他一來一往問答起來。

　　「所以你們是兄妹？」

　　「只有年齡上算是。」

　　「有血緣關係？」

　　「還好沒有。」

　　「朋友的女朋友？」

　　「我怎麼不知道我朋友被綠了？」

　　「是青梅竹馬？」

　　「我才剛認識她兩個星期而已。」

　　「該不會是師生?」

　　「我懷疑妳思想不單純。」

　　「曖昧對象？」

　　「我從來不搞曖昧關係。」

　　「所以是追求對象？」

　　「如果是，也是她追我。」

　　「算了不問了。」

　　「是妳自己愛腦補。」

　　她被氣得笑出聲，「我能猜、不能猜的都說了，你好意思──」

　　「只是朋友。」

　　「朋友？」俞淨嗤笑一聲，卻見這時一哲突然收起手機，她嚇得剛想裝不認識這個變態桃花痣男時，卻見一哲只是快步走至另一幅作品，又取出手機繼續聽著導覽，這才鬆了口氣，給了桃花痣男一個白眼，「那你還真大愛，對女性朋友這麼好。」

　　她特意在『女性』兩個字上重語氣，目的就是想酸他，誰知道他卻說：「妳也可以，想去哪裡我陪妳。」

　　當這句承諾配上他那雙能迷死一堆無腦少女的桃花眼時，俞淨有一種在看偶像劇男主角的錯覺，不過現在的她早就百毒不侵了。

　　望著那女生，對於他口中的『女性朋友』頓時瞭然於心，「那我大概知道那個女生是你『什麼』樣的朋友了。」

　　「哪樣？」桃花痣男走向俞淨，微微傾身，讓自己的視線高度與她一致。

　　「就是那種──」收回望著女子的目光，正要轉頭對上桃花痣男時，這才發現他不知何時拉近彼此的距離，還莫名其妙彎著腰，這距離近得讓她唇上的桃色沾上了他的衣領，她不禁失聲低呼一聲：「啊！你幹嘛靠我那麼近啦？」

　　他拉著被染上唇膏的衣領，頗為無賴地笑：「妳要對我負責！」

　　「是你自己突然靠我那麼近，憑什麼要我負責？」瞪了他一眼，嘴上雖是拒絕，卻還是從自己的包裡掏出濕紙巾抽了一張遞給他，沒好氣地說：「用濕紙巾壓著應該擦得起來。」

　　他並不打算接下，「我自己怎麼擦得到？」

　　「自己去廁所照鏡子啦！」俞淨甩了甩紙巾，催促他趕緊接下。

　　「我就要妳幫我擦。」他給她一個『妳有本事咬我啊！』的囂張眼神。

　　他這是存心想整她是吧？她扯扯嘴角，冷笑回了一句：「那就不要擦了。」

　　「沒關係，」他再次彎下腰，傾身附在她耳畔低笑，「要是我的女生朋友問我身上怎麼會有口紅印，我會讓妳們互相認識。」

　　「你！」俞淨氣得伸手指他，卻發現她根本不知道他的名字，想罵人也不知道該怎麼罵。

　　「擦嗎？」

　　死瞪著他臉上的得逞笑意，囂張得就連眼下那顆痣也在嘲笑她，而還未回應即聽他又說：「妳再不動手，我的女生朋友可是要來找我了。」

　　「我擦不到！」她沒必要幫他擦、也沒必要幫他向他的女生朋友解釋，她怕的是被一哲發現，誰知道這個陰險的桃花痣男會不會故意鬧到讓一哲注意到他們，要是一哲為此要跟她解除契約關係，那她就不能在那個人面前證明她不是非他不可了。

　　「踮腳。」他靠向她一步，輕輕一笑，「就像女生踮腳親自己的男朋友那樣。」

　　俞淨挺起胸膛仰頭瞪他，猜測這個足足高了她一顆頭的桃花痣男至少一米八，而她也才勉強剛好一米六，這種被他徹底壓制的感覺非常差，就像是兔子已經使盡全力用後腳站立，卻還是只能仰望長頸鹿的感覺。

　　「妳再繼續這樣抬頭看我，我會忍不住親妳喔。」他的目光自她的雙眸緩緩歛下停至唇上，眼眸滿載笑意。

　　「死變態！」俞淨惱羞怒罵，徹底將他歸類為花心好色的大渣男，若他是她約見面的網友，肯定會拿水潑他滿頭。

　　「所以到底擦不擦？」他眉眼瞇起悅色，似乎俞淨罵得不是『變態』而是『好帥』。

　　算了算了，就當她是志工來照顧無行為能力的痴呆老人！不耐煩地取出濕紙巾，踮起腳尖，相當敷衍地壓了幾下，隨即退開腳步，垂眸低聲吐了一句：「好了。」

　　「這也太隨便了吧？」他走向她，稍稍彎腰讓自己的脖頸靠向她，「再擦乾淨一點。」

　　俞淨急忙拉開彼此距離，指著他語出警告：「別靠我那麼近！」

　　「妳該不會是……」他長腳大步一邁，雙手負在後背，盯著她臉頰上的紅暈，唇角微勾，「害羞？」

　　「你別亂講！」她反應甚大地將他推開，手心貼著發熱的臉頰，惱羞怒斥。

　　他笑出了聲，「原來妳也有這麼可愛的一面。」

　　「你到底──」

　　「愷睿？你在跟誰說話？」

　　突然不知從何處響起的清甜女音打斷俞淨，她左顧右盼，循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最終將目光放在桃花痣男的腰後，牛仔寬褲下是一雙白色厚底休閒鞋，而那雙鞋越走越近，是桃花痣男的那個女性朋友！

　　嚇得趕緊收回目光．還好桃花痣男剛好擋在她與那女子的中間，那女子應該不會馬上發現她，而她現在要做的就是──跑！

　　然才剛轉身想衝刺時，卻被拉住手腕，隨即是桃花痣男的嗓音響在耳後，「如果想我了記得來餐廳找我。」

　　俞淨本想給他來個迴旋踢，臨門一腳時還是決定撒腿就跑。

　　「欸妳跑什麼跑──」

　　「愷睿，你在跟誰說話？」

　　女子上前勾住他的手臂，好奇地左右觀望。

　　「一個我認識很久的朋友。」望著她消失的方向，顏愷睿不禁無奈一笑，「看來是隻逃得很快的兔子。」

　　「愷睿？你說什麼？」

　　「沒什麼，妳看完了？」

　　當他轉身時，女子一眼就發現他領子上的污漬、一小塊桃色污漬，看起來像是……女生的唇膏，然她卻佯裝無視，只是笑著拉他往另一區展覽廳走。

　　而桃花痣男口中那隻逃得很快的兔子則是四處找尋她的對象，搜尋一圈無果後她取出手機打算撥打電話時，身後響起他的聲音。

　　「妳剛剛在跟誰說話？」

　　一哲臉上並無任何異常表情，俞淨卻是莫名心虛，十分僵硬地解釋：「噢沒有啦，就是一個……認識很久的朋友。」

　　他盯著她的臉，尤其是泛紅的臉頰，只簡短應了一聲：「嗯。」

　　「那你都看完了？」

　　「我要去樓上另一個展覽廳看看。」他放開目光，往樓梯走去。

　　她趕緊跟上腳步，在他身後忍不住回頭一望，直至找不到那人身影才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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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藏在篇章裡的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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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愷睿，你今天能陪我去看個展覽嗎？」女子起身，推了還躺在床上的他。

　　他還閉著眼，嗓音還帶著睡意，「嗯？要我陪妳去嗎？」

　　「對啊！反正你也沒女友，沒差吧？」女子穿起散落在床下的內衣褲。

　　他翻了身，捲著棉被打算多睡一會，「我今天要去店裡，沒辦法陪妳去。」

　　「少來！」女子撲上床，在他眼角吻了一下，嬌聲撒嬌，「你行事曆上的20號明明寫著排休！」

　　今天是20號？他立馬睜開雙眸問她：「妳想去看什麼展覽？」

　　「埃爾溫‧奧拉夫完美時刻──未竟世界。」

　　他從來沒看過什麼藝文展覽，也不懂她口中的這個藝術家到底在展出什麼作品，卻快速起身穿起衣服，向她笑著點頭：「好，我陪妳去。」

　　那日在餐廳，為他的小桃花送餐時，他見到了提出同居提議的那個書呆子手機上的畫面，是本市國家美術館準備在20號展開的藝文展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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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認識很久的朋友和剛認識不久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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