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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力量不足而始終沉睡的阿奇拉,不知何時也在此時悄悄的張開雙眸,靜靜的凝視著青年神情複雜而帶著痛苦的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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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在口袋的通訊結晶閃了閃白光,歡快的鈴聲瞬間很不合時宜的打破了這寂靜的氛圍,讓沈浸在自己思緒中的零不僅差點丟了手上的日記,還險些發生在原地自己絆倒自己的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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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就存在的煩悶情緒立即瘋狂湧上來,心情也變得更加糟糕,至於有多糟就直接體現他在說話的語氣和現在不耐煩的態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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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哈囉?有人在家嗎?」是一個跟來電鈴聲一樣充滿活力,聲調熟悉到一聽就絕不會忘記的嗓音,還特別淘氣的拖沓著尾音,裝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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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沒好氣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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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親愛的,這麼久沒見了,有沒有想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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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於那個人特有的磁性聲線如此歡快,一如既往的不著調又輕浮,生生的喚醒他那些不太好的記憶,聽著這個不著調的語氣,他敢說對方一定在拋媚眼──哪怕他倆現在正隔著一根通訊水晶,看不見彼此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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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打來說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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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對那三個字表示意見了,反正對方從沒聽進他的反駁,重點是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雖然會挑這種時間打電話的,也確實只有通訊裡的這個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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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老樣子,不正經的時候就一點也不為別人的心情著想……難怪跟兒子站在一起別人都以為他們是兄弟不是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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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難道一點都不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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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死纏爛打的語氣,怎麼讓人有種萊特的既視感……感覺繼續說下去對自己的神經是一種極大的折磨,他索性不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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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一點一點都不想?」對方不死心地追問,「老師我可是超想你,想到都直接來見你的,你居然這麼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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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的人發出在他看來根本無病呻吟的聲音,只不過中間那句話讓他突然產生一種許久不曾出現過的危機感,「……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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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千萬不要是他想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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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所以你現在可以回頭看了。」這次說話倒是不拐彎抹角,直接證實了他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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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猛地一回頭,錯愕的雙瞳中映出的不是帶著客人進來的阿妮亞和席拉,而是那個光是站在那裡,存在感就特別強烈的,和自己同樣有著一頭黑色短髮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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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不見,漫長的歲月並沒有在那張露著光滑前額的俊臉留下任何痕跡,與記憶中的那對雙生子無異,他也能輕鬆地從為數不多的記憶中找到對方當年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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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說實際年齡的話,外人看了沒準會以為他們是長得不太像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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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來說,現在身邊各種意義上都沒有任何親人的他,在這種時候能見到故人,就算再不怎麼感動不起來,也應該要有點開心的感覺──哪怕這個時間有點尷尬──何況眼前這位是對自己而言意義深重的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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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那張燦爛到有些欠揍的笑容,還有那雙如紅與黃完美交織而成的夕陽,帶著熾熱光采的桃花眼眸,只會讓此時的他產生莫名的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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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尤其那傢伙還非常沒良心的抬起一隻爪子向自己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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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張笑起來跟某位少爺極其相似的臉時,他挺想直接召喚愛刀砍過去……雖然應該是砍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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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若非顧忌手上這是很重要的故人之物,他大可以直接把書砸到那人頭上,保證絕不吵醒夥伴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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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念頭在看到對方身邊那道既熟悉又陌生的溫柔倩影時,如曇花一現,很快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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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覺得自己該慶幸夥伴們都已經睡下,不會因為眼前這兩個級別更高的不速之客的到來而受到驚擾,特別是緹菈──想必會很驚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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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沒跟少女說明的是,他所講的那兩個故事其實很長很長,長到不論用什麼言語文字,都難以真實的去描述那樣的恩怨糾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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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論是男人還是少年,甚至是那些與他們緊密聯繫,不曾被敘述進來的人們,至今為止都還痛苦的活在無盡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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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人們腳下踩著的,通往未來的道路,是靠著過去的種種選擇堆砌而成的,或許在將來的某一天會因此而痛苦一生,想必也會為此不斷的後悔並詛咒這樣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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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如此,他們從來也不認為那是個錯誤,即使時間真的能夠再重來一遍,也仍是會做出相同的選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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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是當時的他們,順應了心底的聲音所做出的決定。即使注定受到傷害,往後再怎麼的痛苦,也堅信這是對所有人而言都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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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想法其實很可笑,也可以說是自欺欺人,但卻是讓人繼續走下去的唯一動力,直到終有一日找到能被稱為「救贖」的答案,這已是他們僅存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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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菈一行進入艾迪爾的時候是從正西邊的官道,另一條則在東南方,也就是人口較密集處以及另一條官道,阿妮亞的小屋處東偏北,剛好與西邊官道離最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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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他們幾人前進的艾迪爾森林規劃的面積較大,位於整座鎮的東北角,完全的涵蓋了東北兩面,昨日發生衝突的地方是很靠近這裡的正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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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傳送陣所處的地方,是整座鎮的正東北深處的森林,也就是從阿妮亞的家進入森林,走上稍微一段時間,就能看見六根石柱圍成一圈的陣,石柱看起來只是普通的黑色岩石,但是摸在手心的觸感溫潤無比宛如上等美玉的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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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正中央鋪墊著圓型的巨大石板,與旁邊的土地渾然天成,上頭刻著以一個小小的圓圈為中心放射出去,連接到石柱底部的幾何紋路,看起來像是某種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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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聖教會裡的文獻紀錄,這個地方和鎮中央的兩座石像是同一時期建造的,算是艾迪爾鎮最古老的遺跡。這上頭的紋路據說是古時的艾迪爾對外的傳送陣,在當時算是一種好用的傳送工具,只可惜正確的使用方法卻是已經失傳了,而且經過各種試驗,石陣本身似乎沒有什麼其他的功用,所以聖教會就把專門的傳送陣設置在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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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雅一邊解釋,一邊著手啟動傳送陣,她將水銀倒入石板上的紋路凹槽中填滿,這是施行魔法陣的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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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跟「自然元素」相關的陣法,原料通常是以血液作為媒介,不過後來因為教會覺得太血腥而改以水銀代替,只不過導致魔法的效果很容易受到水銀的質量所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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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她迅速唸出一段複雜的咒語,巨大的魔法陣先是散發出炫彩奪目的七彩光芒,美得如夢似幻,最後定格為迷濛的白色,這個傳送陣的目的地是──聖教會的特別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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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決定建議教會那邊把每個駐點的傳送陣術式稍微修改一下,為了之後發生意外能立即派人支援,雖然這次的事件發生時間很短暫,沒能發現凱丁有問題是我們的失職,幸好沒人傷亡……」說著說著嗓音也逐漸減弱,直至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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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忽地緊咬著下唇,看向被繩子捆得死死的凱丁,後者正坐在一邊,像個樂天的笨蛋似的衝著飛在林間的蝴蝶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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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想再開口說些什麼,但最終也只是無言的目送著進入傳送陣的凱丁,直到那個身影消失,微敞的唇方才溢出無聲的嘆息,若要說這次事情發生,對誰的打擊最大,應屬已經跟凱丁搭擋半年的瑪雅1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BloCmfbB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