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眷愛的孩子 - 第3章秋思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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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暖陽光照亮了孩子們青澀的側臉，哈哈笑聲絕不比鳥兒的吱吱歌聲遜色。盛放的花兒們拼命地炫耀自身的華麗色彩，誓要成為夏天的主人翁。

「千秋，這邊。」

「媽媽！」

放學鐘聲響起，校門徐徐打開，幾乎二十四小時都在工作的媽媽竟然出現在閘門前。那是因為今天是十二月七日，正正是千秋的生日，媽媽才會特意請假一天。

千秋撲過去抱緊媽媽，本想著要跟媽媽手牽手的一起回家，不速之客的出現隨即令幻想破滅。

「那不是千秋的媽媽？很久沒見呢。」

「妳好。」

「又要工作又要照顧小孩，很辛苦吧？」

其他學生的媽媽急急聚過來，關心這位不常現身的女強人。千秋的媽媽是商界名人，不但事業發展順利，而且養育了千秋這個深受老師喜愛的優等生，自然成為媽媽們的榜樣。

「不算辛苦，可惜的是日常少了點時間陪伴千秋。」媽媽抱起千秋後輕吻他的臉頰，再揉揉他的頭才放他下來。

其中一位媽媽半蹲下來，遷就千秋的高度，問：「媽媽常常不在身邊，千秋會覺得寂寞嗎？」

焦點突然落在自己身上，千秋一愣，顯得有點不知所措。過了半刻，他恢復笑容，醒目地回話：「不會，媽媽很努力工作，千秋喜歡這樣的媽媽。」

「噢——」

「真會說話，很乖巧的孩子呢。」

不愧是優等生，老師家長一致看好千秋，相信他長大後肯定是個厲害人物，很大機會成為救人救世的醫生，不然就是捍衛正義的律師，亦可能繼承媽媽的事業，當個賺大錢的商人。

年幼的千秋對二十年後的世界毫無概念，不明白為何大人愛把別人的將來視作話題之一，自行加以想像繼而討論。在這種時候，千秋只知道要保持微笑，然後便會得到「懂事聰慧」之類的稱讚。

媽媽群一人一句，說東說西，剛聊到校內某位老師的甚麼甚麼，下一秒話題又轉到投訴某間補習社。當她們聚在一起，便會有說不完的話題。千秋牽著媽媽的手，另一隻手掩嘴打呵欠，乖乖等待。

過了好一會，千秋按捺不住說「我想去那邊玩」後鬆開了手，急步跑到另一邊的草地。他放下背包，雙手抱膝坐在草地上，眺望遠處正在追逐的孩子群。

那些孩子都是同班同學，可是他們不怎麼喜歡千秋，內向又怕事的千秋更不可能主動走進圈子裡。

千秋看看腳邊的雜草，心頭一動，開始觀察每株草的外形。

喔，原來每株草的顏色紋理略有不同，相似但不盡相同。千秋看得入神，興奮地進行草的研究。他動動鼻頭，首次嗅到草的味道，一種陌生的淡淡香氣傳進鼻子裡。

不過這份熱情只是維持了三分鐘，千秋很快覺得沒趣，毫無留戀地丟棄手裡的草兒。

要是能快點回家就好了。

千秋從書包取出一本名為《亞迪的守護神》的漫畫，以他的年紀還認不到很多字，可幸他曾經乞求媽媽讀一次當中艱深的字詞，加上內容與動畫差不多，反覆閱讀後便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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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甚麼回事？我寫的字變成妖怪了！」

「在下才不是妖怪！是守護獸才對！」

「守護獸？不過是一隻古怪的狐狸吧？」

「甚麼『古怪的狐狸』？在下是未來最偉大的，將會立於所有守護獸之上的守護神——和墨！」

「甚麼墨？我看你這個胖胖的矮冬瓜，應該沒機會成為甚麼守護神吧。」

「那還不是因為你寫的字太醜嗎！看在下這身黝黑又充滿魅力的皮膚，配襯如夜空般的純黑毛髮，能想像到在下有多帥氣吧！」

「是嗎？小墨你還真是『帥氣』呢，哈——哈——」

「不要叫在下小墨！還有不要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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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這段看多少次也是這麽有趣。」千秋笑著自言自語：「我也想像亞迪一樣，有個像小墨的朋友。」

與普通男孩子一樣，千秋沉醉於漫畫世界之中，憧憬那份只有主人公才能擁有的珍貴友誼。

讀完漫畫後，千秋伸個懶腰，心裡重覆想著同一件事。他轉向另一邊，發現媽媽正在笑個不停，相信媽媽們還要聊上半天才願意散去。在聽到「千秋，我們回去囉」之前，只能繼續耐心等待。

換個姿勢躺下來，軟軟的草地很舒服，不知道白雲是不是比草地更加柔軟舒適呢。就在千秋抬頭望向藍天，思考天上一朵雲像狗還是像貓的時候，後方傳來一聲驚叫。

「哇！」

「唔？」

回頭一看，發現有個與自己穿相同校服的小男孩，臉緊緊貼在草地上。待他坐起來後，他摸摸臉頰，瞇起左眼，連聲叫痛。

抱著一顆純潔心靈，不能對受傷的人視而不見。千秋鼓起勇氣關心面前的陌生人，他半彎腰，雙手按著膝蓋，問：「你……沒事吧？」

小男孩睜大了一雙水潤眼睛，千秋注意到他的瞳孔是暗啡色，髮色亦比自己的淡一點，不是天然純黑而是黑灰色的。

「沒事。啊……我的牙齒……」

男孩在地上拾起了甚麼，放進口袋裡。他皺起短小的眉毛，手指擦過下巴，看似是在忍痛。

「不痛、不痛。乖乖，很快便會不痛喔。」千秋伸出手輕撫小男孩的頭，溫柔地掃過每根髮絲。以往他跌倒時，媽媽亦會像這樣安撫他，然後痛楚真的會逐漸消散。

「你在幹甚麼！別碰我！」

男孩詫異地急步後退，好像這是頭次受到溫柔對待一樣。他噘起一雙小嘴唇，不停揮手嘗試趕走千秋：「走吧！趕快回到那邊去！」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tJ2eVJId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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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秋思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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