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ar mysel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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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時十五分,我走進課室,空間安靜下來,他們看著我,但我卻沒有恐懼地與他們直視。我早就知道他們對我的看法––––旁門左道、特立獨行的人。其實,從逃學這件事中,所有人都明白這是我會做的行為,所以我來到這裏是來「還債」的。
他們要的留堂,我會還;7號星期五和昨天星期一的功課,我要做。因為我無法脱離這個世界的規則,就算我認為它會把我帶離我想去的地方,而這刻,學生是我的義務。
我只是無法理解為什麼我依然要走這一條路。甚麼是世界,甚麼是社會,為什麼我們要屈服在「專制」之下。這,是不是大人所說的「現實」和「命運」。
「趙博瑩,妳的功課呢?」我坐了下來,然後,中文老師的聲音出現了。他是質問的,的確,我這樣的人已經失去了他們的信任和耐性,所以我沒有說話。
「今天下午留堂。」他沒有再問,轉身離去。一聲令下,判了我死刑。但他不知道的是,其實我是失望的。
這個世界,沒有人想拯救我嗎?
他說的課文,無心去聽,只是知道他在教什麼《岳陽樓記》,聽說是DSE可能會出的十二篇課文之一。從前,我不明白為什麼人們對窗外有很深的感受,但是此刻我明白了許多。又或者,這是我平常說那被困的感覺。
我不是不努力,而是在五年前我已經明白我不適合讀書。在填鴨式教育之下,我明明已經每天溫習、上補習班,卻因為成績不佳而被輕蔑。在班上當眾被罵、罰站,他們從來沒有聽過我內心的聲音,卻直接判了我死刑,說我不上進。
那個時候我不知道人生有很多路可以走,我只是知道,父母會在我成績斐然的時候會高興,我好像可以符合這個世界的標準,可以找到一個好工作。所以,我從來不是不努力的人。
但是有一天,我在問自己,我在做什麼。如果我注定不能成功,我的努力不能被看見,我無法在這裡得到成功感,那為什麼我要坐在這裡?如果真的如此,我是不是可不反抗,為我自己爭取一些什麼?
於是,我成為了「壞學生」。當我成為了他們的一份子之後,我知道,如果可以,有誰想做壞學生。但是,有些時候、有些人的迫不得已,是一個很好的原因。
「趙博瑩,妳說說這道題的答案。」中文老師的說話,令我驚醒過來。但是,問我又有什麼用,他是在期待我回答正確答案嗎?
「我不知道。」那是輕輕的一句話,但是,在這平淡的水的課堂上,激起了一層浪。他的樣子如此紅䦞,我笑了一笑,見怪不怪。
「妳這個人,在我的眼中是垃圾!」他大叫著,為自己挽回顏面,也令自己可以有個下台階。自然,我不會順他的意思。
拿出手機,開始我的打機模式。因為我知道,我無法在這裡離開。
學校、家、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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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博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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