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ar mysel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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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學校,我的心情並沒有改變。我依然不知道自己的位置,無論是在這個社會,還是這裡,我都好像是格格不入。別人會認為我走錯了路,但是我其實是珍惜的,因為我好像從來都沒有走過另一條路,所以我並沒有理會。
可是時間久了之後,我仍然需要愛。所謂的愛是關心,並不代表愛情。也許是一種認同吧,是對自我的價值。但是,我要如何得到?我不知道。
所以我再次找到那個電話。仍然是那個女生,我認得出她的聲音,那帶有一些堅定和自我保護的感覺。我們是一樣的———我有這個想法,原來那些安慰別人的人都有傷。
一星期前的那個講座——原來這個世界不是只有我才有迷惘,但轉頭又在想,我們的不同,是她走出來了,而我在這裡尋找我的答案。
「妳的夢想是什麼?聽妳說了那麼多學校的『被困』,我想聽妳說妳的夢想。」她這樣說道。
那一刻,我感覺我震了一下。是心裏的震動,又或者,是身體的震動。她是第一個用如此平靜的語氣跟我談「夢想」,好像在這個地方,人們不值得有夢。
「我想成為一個偶像,我想在台上發光。我想得到讚美,而舞蹈是我唯一一個長處,所以我想成為一個偶像。」其實,這就是我所說的「愛」。我的想法總是如此簡單,為什麼人們就是不能容納這個想法?
「但是他們之前的日子太辛苦了,他們並不能理解妳想去的那個世界,而他們也在想,為什麼不可以安定地過日子,而去拼搏?」她的開口,為這個談話帶來了平靜。她好像說中了什麼,但我沒有開口。因為我不知道如何處理這樣的平靜。
「這是人們對意義二字的定義的不同,這也是為什麼人們說人生有很多條路。因為在你走著的時候,你認同了那路上的那些人給予這條路的意義。有些人認為『安定』是他們選擇道路時的原則,而你顯然不是這樣樣的。」
「自然。我想我的原則是『被愛』。小時候學過,得到了一些獎。」我想到了什麼。「但是妳曾經說過平衡二字。這是妳第二接聽我的電話。」
「當妳在這個世界的時候,妳已經跟它在一起不是嗎?學校是這個社會的一個部分,所以妳是無法一個人生存下去。於是妳的選擇在於不同的路,而我認為現在的妳無法抗拒學校這個『社會』之中去走,所以才有『平衡』二字。」
他們————那些大人是一樣的,他們只有平衡,沒有偏離。又或者,所謂的偏離,在找到這個世界的認同的時候,就不再是偏離。
「妳比我幸福,妳已經找到了,而我在尋找。」
我終明白了這個世界對我來說的框架,那些人的想法。那些保護,終於成為了一個限制。而我想告訴他們,我已經長大了。
『如果妳DSE得到25分或以上的成績,我會考慮給妳一個機會。』
這個世界,如果要得到基本的尊重,就要服從。只有服從,才可以得到認可,然後去走自己的路。我無法抗拒,因為我在學校的經驗已經告訴了我。所以,我希望可以改變看這件事情的角度。
在最後的最後,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因為她言語上那淡淡的憂傷,我說了那一句:
「我可否,找妳補習?」
她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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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博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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