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人－The 13th - 叛徒 - 1

　　經過大半天，保羅經已大致恢復，只是還有些餘痛殘留著，令他如同芒刺在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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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兄，身子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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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乎意料之外，先來探問保羅的不是馬太，而是之前那個無甚認識的紅巾大叔約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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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還好，之前幾乎完全動不了。」保羅帶點無奈的搖著頭：「太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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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你在法利賽待了不短的時間。」約翰說道：「改造手術所費不菲，只有中產以上的人才能負擔大幅度的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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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我應該慶幸自己優柔寡斷，沒有一口氣進行全身改造？」保羅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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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應該慶幸被人子揀選。」約翰語重心長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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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的是…」保羅沒能意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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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單是你，我們每一個使徒都應該感恩自己蒙揀選。」約翰徐徐說道：「我們每一個人，以前都是些貧賤人家，或者是專幹齷齪事的鼠輩，見不得光，高尚尊貴的人一個也沒有。是人子給我們福音，給我們這個重生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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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羅咀嚼著約翰的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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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站起來的力氣吧？」約翰從椅上起身，走出房間道：「跟我來，我給你預備了一份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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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甚麼禮物？」保羅按捺疼痛，跟著約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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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份你會很快派上用場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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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著約翰走到工房那邊，就見彼得穿戴著一身武裝，頭頂戰術鋼盔，肩後揹兩支針刺火箭彈，雙手扶持款式嶄新的火神炮，兩條前臂內側各藏一枝烏茲衝鋒槍，雙踁還套著兩排小型追蹤飛彈，彼得頓時變成人間凶器。如此誇張的重火力裝備，大概就是大雅各和彼得先前提到的「磐石武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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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爺子！我能現在試用嗎？」彼得興奮難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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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大雅各斷然拒絕：「磐石武裝威力太強，會把總部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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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怎麼行？要是實戰的時候故障怎辦？」彼得試圖勸服大雅各。顯然，那只是個藉口，盡情轟炸掃射的渴望可在彼得腦海紮了根，任旁人怎拔也拔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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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老子的神妙整備之下是絕對不會出現那種情況的！」大雅各吼著，強調著自己作品的可靠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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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要進去整備室。」這樣的場面司空見慣，約翰早已見怪不怪：「掃羅要看看他的新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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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好啊。」應了約翰一聲，大雅各繼續和彼得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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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我保羅吧。」保羅乾笑一下，跟著約翰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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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小』？真是謙卑的名字。」約翰稍一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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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保羅否認道：「這是最貼切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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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過一堆凌亂的零件工具和工作檯，各色冷熱兵器分門別類的排排懸在架上，除了少數幾枝常見型號的槍枝外，保羅壓根兒叫不出那些兵器的名字，甚至連功用和操作方法都看不透，暗裡敬佩大雅各和約翰的創意和手藝，同時又昇起一股寒意，設想著若這批兵器流出，有心人能做出何種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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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整備室最深處的一道大門前，約翰走過去在控制面板上快速的輸入密碼，改裝出來的嵌入式磁鎖就打開來，約翰一把推門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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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這個了。」約翰進了門，反手將電掣推上，鎢絲燈就亮了起來，聚光在約翰口中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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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套安放在整備室黃光燈下的刀劍，以一把長達一米餘的大劍為主軸，兩柄稍短的亮銀刀橫插在側旁的皮套中，兩刀一劍加起來宛如一個十字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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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接戰對人用戰鬥刀。」約翰拔出其中一柄銀刀，用食指敲彈一下刀身，發出清亮而短促的響聲：「不鏽鋼製刀身，人體工學設計握柄，淨重一公斤，最原始方便的防身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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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羅拔出另一柄銀刀，仔細感受著刀在手中運轉的重心，以及相應而來的力勁走向。慣於用槍的保羅鮮少有使刀經驗，狐疑的問道：「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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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是很珍貴的東西，奪取他人生命更是不可輕率做出的事情。」約翰將銀刀插回皮套，臉上帶著唏噓的無奈：「比起扣個扳機就是一條人命的冷槍，刀劍更讓人記住生命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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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為你的信念是『不殺』。」把刀放回原處，保羅看著約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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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信念是『不能輕生』。」約翰迴避保羅的視線，把眼目放在主軸的大劍上，雙手並用的將它拔出：「超振動高頻劍，刃部有以奈米為單位的微型鋸齒，說穿了就是高科技鏈鋸，幾乎能切割任何物質，只有同類兵器免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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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高頻劍不能切開另一把高頻劍？」保羅想要確認約翰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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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因為高頻劍之間會產生相消干涉，很簡單的物理。」向保羅呈出高頻劍，約翰解說道：「沒有了超振動，高頻劍的威力只剩下劍士的力氣罷了，跟尋常刀劍沒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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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錫安有多少把高頻劍？」保羅接過高頻劍，感受著它沉重的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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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同這把在內，三把。」約翰回道：「一把原型劍藏在會堂兵器庫，留為後續開發用途；首把試作特裝型的高頻劍放了在會堂頂樓，只有最高階的軍官才能接觸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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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羅不語，腦海浮現起某個熟悉的身影，旋即閤眼搖搖頭，將自己的推測甩除。不留戀劍的沉重，保羅將高頻劍收回劍套中，後退兩步，眼睛定在十字架形狀的劍套上，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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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我為法利賽熱心做事，不停搜捕使徒的支持者，把他們釘十字架。」五味雜陳，保羅甚感諷刺：「現在，輪到我被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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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也不對。」約翰說道：「要被釘死的是掃羅，而不是保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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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希望自己真的明白，不然這句說話只會變成文字遊戲。」保羅喟然一句，就走上前去：「我可以試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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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穿上這個。」約翰拿出一件戰術背心來：「然後才能套牢劍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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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羅依言照做，把戰術背心穿上，再在約翰的幫忙下背起了十字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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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重…」背上沉甸甸的，保羅有種不能自由活動的束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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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不多了。」約翰說道：「你必需要適應它，背負著十字架而揮灑自如，才配得上使徒這個名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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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這個能力嗎…」保羅懷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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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信自己，更加相信揀選你的人子。」約翰鼓勵道：「你一定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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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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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羅一鼓作氣，背起了十字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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