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之後 - -16-〈岐山那些年-3〉

-16-〈岐山那些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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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過了一些日子，凡間氣氛開始緊張，四不像經常一連好幾天不見蹤影，就連姜子牙上山的次數也少了許多。

　　妖尾心下計算時間，估摸著元始天尊預告的日子近了。

　　今日一早醒來依然沒看到那抹熟悉的白色身影，心下覺得奇怪，這已是第十八天，對方之前從未一聲不響離開這麼久過。

　　莫不是出了甚麼事？

　　下一秒他否定了自己的猜想，這世上能傷害神獸的東西太少，大約只是有事耽擱吧。他獨自伸個懶腰，四下轉一圈，便照慣例直接往封神台奔去。

　　巡視封神台是妖尾每日例行的工作，其實沒有人這樣要求，但他認為只有他能做，於是除去四不像和姜子牙造成的不可抗力因素，風雨無阻一做幾十年。照四不像的說法，簡直比崑崙山後廚的看門狗還固執。

　　妖尾看著封神台一磚一瓦建起，這兒的景色簡直不要太熟悉，以至於遠遠就發現今天的不同之處——台前有個人。

　　這人他認識，甚至挺熟悉，但對方從未在這個時間來訪。

　　妖尾如往常般打招呼：「你來了啊？今天挺早。」

　　那人也發現了他，點頭回應：「前輩。」

　　此人正是姜子牙，他今日束髮而冠、錦衣長靴，腰旁配劍，打扮異常正式，手中還拿著一根鞭子似是神器，妖尾隱隱有種怪異的預感。

　　他想問些甚麼，卻又不知該問甚麼，最後只道：「四不像不在。」

　　姜子牙嘆氣：「我知道。」

　　幾十年了還是這一句，妖就是妖，半生不熟的。

　　兩人陷入沉默，姜子牙躊躇一陣，才定定看著對方，開門見山的說：「前輩，我要離開了。」

　　妖尾不太意外：「是嘛。」

　　該來的總算是來了，算算時間倒也差不太遠，西伯侯姬昌應當就是下一位真龍。

　　姜子牙問：「你就沒打算說些甚麼嗎？」

　　妖尾不解：「我應當說甚麼？這不是早就注定的事嘛？」

　　姜子牙又嘆了一口氣，滿是滄桑：「妖怪終究是妖怪。」

　　妖尾鬱悶，甚至有些惱怒，他不懂為何突然扯到妖怪上，對方這話聽起來絕不是甚麼好話。

　　姜子牙知道妖尾想罵人，搶在之前開口：「此行四不像也會隨我下山。」

　　「……為什麼？」

　　妖尾愣了好一會，一腔怒火直接熄滅，這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

　　姜子牙說：「師父讓四不像與我同行，待到榜成。」

　　妖尾百思不解，按理四不像的任務在姜子牙下山那刻就算完成了，從未聽說還有後續。他知道姜子牙終會離開，四不像也其實並沒有非待在山上不可的理由，但沒想到這一日會如此突然。

　　不知道為何內心有種說不上的負面情緒，妖尾最終搖了搖頭不願多想：「既然是尊上決定的，必然有其道理。」

　　姜子牙沒繼續扯有的沒的，這一去兇險，誰能說得準下次還能不能見面，對於這隻看了自己過半輩子的妖怪，他還是挺不捨。

　　「你……好好保重。」

　　妖尾楞楞看著，滿臉不明白：「岐山並無危險，尊上道你此行九死一生，應是你該小心行事。」

　　姜子牙覺得頭痛，和妖怪說話真難：「……就當我自言自語吧，總之待到大戰結束，封神榜立榜之時，我們會再回來的。」

　　妖尾歪頭：「好。」

　　最後妖尾目送姜子牙下山，而那日之後四不像竟也沒有再出現，山巒間恢復了往日平靜，就如同元始天尊帶著二者來到岐山之前。

　　岐山有一妖，也是唯一一隻，整個除妖尾之外沒有其他具靈識之物，妖尾日復一日重複著巡視、修行、看小話本的日子。

　　姜子牙不再上山，自然沒有新書，他就把久久未曾翻閱的書拿來重看一次，看了第二遍、第三遍……偶爾會有說不上的負面情緒，但他不明白是為何。

　　他不懂為何燒雞似乎變難吃了；不懂過於安靜的岐山為何讓他心煩；更不懂為何不經意的風吹草動，總讓他錯覺是不是會有個人冒出。

　　又過了些日子，大概到小話本看到第五輪後他才明白，這叫作「寂寞」。

　　妖尾愣住了，他從沒想過自己會有這種情緒。

　　萬靈都是貪心的，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在元始天尊帶人來之前的百多年也是只有自己，卻未曾感受過孤獨，而此時距二人離開不過數年，自己竟是想念起了四不像，甚至姜子牙。

　　「……還說是兄弟，要走也不說一聲。」

　　妖尾不喜酒，但如今無對飲之人卻會偶爾喝上兩口，只可惜大妖難醉，徒留滿嘴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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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第一縷魂魄飛入封神台，仙魔之戰揭開序幕，二界衝突比元始天尊預測的更加劇烈；此時岐山也開始忙碌，雖不及山下凶險，但那些飛至封神台的魂魄，各個都不是安分的主。在封神開始之前，妖尾也只能軟硬兼施壓制著，十分狼狽。

　　大戰殃及二界，無人能置身事外，生靈塗炭、民不聊生，戰爭本就是用血書寫著歷史，就算是勝者也無法笑著。姜子牙好幾次命懸一線，幸虧有四不像的幫助，最後都是化險為夷。

　　每每崑崙弟子帶回山下消息，妖尾總是刻意留意著，聽到二人遇到危機他會緊張，聽到勝利他會欣喜，就算是只提到名字，也會安心萬分。等到妖尾再次見到二人，已是三百六十五名正神歸位，姜子牙貴為國師，台上宣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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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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