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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榜的那天特意選了豔陽高照的日子,當天岐山熙熙攘攘,大約是開山有史以來最多人的一日,妖尾看到的人,比他這輩子一百多年加起來還要多。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1PENANA6nn3ixDqtX 維尼
姜子牙受萬眾擁立,各式仙、人、神獸齊聚台前,妖尾一隻妖被擠到最末座,與身旁通天教主座下截教眾妖擠在一塊,有些格格不入。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1PENANAVUgsopmYke 維尼
妖尾本就無心在台上,他小心遊走、四下找尋,總算在封神台角落一處找到了那熟悉的白色身影。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1PENANAXlF9sdAOmX 維尼
四不像的外表與離開時無異,氣質卻似乎有些不同;妖尾對其印象是外表溫和、卻又時常霸道不講理,他也許有許多面貌,但沒有一種是像此時這樣——高貴、且冷漠。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1PENANAbZtjQsUSFP 維尼
興許是戰爭會使人改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1PENANAnN2Qe9J82s 維尼
朝思暮想的神獸兄弟近在眼前,妖尾有些忐忑,還是鼓足勇氣喊了對方:「四不像!」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1PENANAfazJfvVWa0 維尼
隨著那白色身影緩緩轉頭,妖尾心情激動,他有太多的話想告訴對方。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1PENANASzgpq3cuD5 維尼
例如兩年前封神台後頭的山崖上開出了沒見過的花朵、或是之前他們種下的柿子樹在去年終於結果、又或是上個月崑崙山送來兩罈新酒,被他藏在木房裡等著有人來喝,然後,他還想說……自己,好像有點想念對方。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1PENANAik9WH4oTdP 維尼
一時間妖尾不知該從哪個先說起好。顫聲道:「四不像,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1PENANA1OjvrS3seD 維尼
「你是誰?」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1PENANA2tpmmrzc5w 維尼
剎那間,時間彷彿靜止。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1PENANAw7YaK3lhxJ 維尼
四不像的眼神清冷,湛藍的眼眸宛若寒冰、熟悉又陌生。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1PENANAZzVvPAuBqk 維尼
──我是你喝過交杯酒的兄弟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1PENANAt0fwfCGm9C 維尼
妖尾話語卡在喉頭,卻遲遲無法出聲。他緩緩低下頭,不敢再看這個思念許久的身影。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1PENANAuijmA3ezFl 維尼
他未曾有過悲傷的情緒,但此時他感覺有液體在他眼眶中打轉、落下,他知道這叫做「淚」,話本中人類在很難過的時候會有的生理表現。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1PENANAoXBeviyE42 維尼
他想,他很難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1PENANACeYXIFB6Jw 維尼
「你還好嗎?我感覺到你的元神很不穩定。」四不像的語氣有些困擾。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1PENANADUNXvuDPag 維尼
妖尾搖搖頭,四不像在關心他,但他卻更加難過,周圍開始嘈雜,不少人注意到了這裡,有人關心、有人責備,台上的儀式還在繼續,妖尾知道自己失態了,肯定是打擾到了儀式,但他卻沒辦法控制自己。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1PENANA4XKzDTxRQZ 維尼
「抱歉,我不是針對你,我只是想不起許多過去的事。」四不像的解釋得很禮貌,但也沒有溫度──就像隻神獸。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1PENANAbVpvR1YVjJ 維尼
神獸本就無情,且善忘。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1PENANAXSQ9UZISLD 維尼
妖尾還是搖頭,他張口,愣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四不像的話像針刺心頭,把心篩成一個大洞,他知道自己狀態很不正常,也不想再待下去。立榜儀式他在不在場本就無關緊要,於是轉身,直接逃離了現場。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1PENANATliXfLSZCu 維尼
「妖尾!」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1PENANAmnyXihkXqe 維尼
姜子牙似乎叫喚了他,他沒有停下,已經無所謂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1PENANAHYP1ju5G4F 維尼
神獸與妖終是陌路人,錯的是懷揣感情的自己。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1PENANA5iEeux23ax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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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山封神儀式過程繁雜,首三日宣榜完畢,絕大部分修者和各路仙人就已經先行離去,剩下來的就是崑崙山闡教眾人、民間匠人、持陣修者等,屬於內部相關人士,而這些後續作業還將持續一個月之久。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1PENANAdR1BxT46VS 維尼
作為封神儀式的實際執行者,姜子牙這一個月,當然得待好待滿。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1PENANASUF9bl7s3J 維尼
宣榜結束過了五天,姜子牙依然忙碌著,封神之事已大致抵定,剩下的只是些按表操課的作業,需要留心之處其實不多,他終於有心思分神處理些個人的事務──他很擔心妖尾。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1PENANA2sbfcneDAr 維尼
這位相處五十多年的大妖,在姜子牙印象裡一直都是淡漠而不通情感,彷彿喜怒哀樂都不存在似的;那日台下的騷動他看在眼裡,也是他第一次在這名大妖身上感受到了悲傷及痛苦,他忍不住叫喚,卻沒能留下對方。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1PENANAxUUdql2EI9 維尼
妖尾躲起來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1PENANA4ldO56ja0W 維尼
不論是居住的洞窟、放書的木房、喜愛的桃樹、生活的河岸,任何姜子牙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不到,只能偶爾看到一抹紅影遙遙看著眾人,卻又往往在他出聲叫喚時消失無蹤。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1PENANA73pkD4zmrj 維尼
其實叫住了又如何呢?有些事他自己也搞不清楚,過多的解釋就像在掩飾,姜子牙自嘲得想。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1PENANAMn4i2hAM1H 維尼
「你很在意那隻妖。」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1PENANAVwFRTHrpBa 維尼
四不像瞥到了遠處的紅色身影,晃步到姜子牙身遭。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1PENANAqJLX4Gy8rx 維尼
姜子牙看了眼這位搭檔神獸頗無奈,揉著發疼的腦袋:「他對我來說很重要。」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1PENANAWT1UqZbMGl 維尼
四不像:「你說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1PENANAJBq02jvwTj 維尼
姜子牙補上一句:「對你來說也很重要。」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1PENANAzf8kktlp9z 維尼
四不像頗不以為然:「我不記得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1PENANAI59pdDWhn5 維尼
不記得,便是無關緊要,神獸善忘,不會去記不重要的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1PENANAuo604p5kMY 維尼
姜子牙歎氣,不再言語。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1PENANA1Hvf72DpKV 維尼
離開岐山那一日,元始天尊將這位把他一手帶大的神獸再度交付到了他手上,熟悉的神獸成了他的助力,這本是值得高興的事,但當他滿心歡喜的與對方攀談,一句、兩句……得來的是巨大的失落感。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1PENANAdFHZ96vmt9 維尼
四不像沒了記憶,尤其是岐山的那五十年。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1PENANA0p5A7nwklm 維尼
都說神獸善忘且無情,當親身經歷就是毛骨悚然的沉重,失去記憶的四不像,變回了最初那個冰冷又高傲的身姿,就像個真正的神獸。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1PENANAJAS3dtapdv 維尼
姜子牙說著以前的故事,四不像聽著,卻從未放在心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1PENANAPQRFIEH5pn 維尼
仙魔之戰異常凶險,處處危機都是因妖族而起,姜子牙好幾次九死一生,在某次危機後,四忍不住道:「妖族便是如此,生性貪婪、無情亦無義、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你那位岐山上的妖未必多在意你、或是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1PENANAwoLxOBeZcV 維尼
姜子牙默然,那次之後他不再說岐山上的事了,他無法喚回這隻神獸的記憶,也不知其失憶緣由,自己都弄不懂,又要拿甚麼和妖尾解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1PENANAdi1kTlBhSu 維尼
日子一天天過去,到了回岐山的這一天,他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後果比他預想的還要糟糕;沒想到那個情感缺失的大妖居然還有一點人性,而自己身邊這隻依然是個無情的神獸,一點觸景生情都沒有。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1PENANARZVWSpy810 維尼
一個要哄一個要勸,姜子牙覺得自己就像個操碎了心的老媽子,或是父母異離的孤單孩子,偏偏這兩個肇事的主還一點面子也不給。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1PENANAVMh7RWuRDB 維尼
他不禁歎出了今天不知第幾口氣──做個人類真難。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01PENANAgQ6E5oaS3k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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