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杖引動魔力,泛起平穩的漣漪,魔力的構造感覺就像是光滑如鏡的青銅盾那樣。那是經奧林帕斯主神之一,宙斯之女、智慧女神雅典娜親手賞賜,名副其實的「神器」——的虛影。
那美其名是「神器」,卻勉強只能算是一面堅固一些的盾而已,青年以此抵擋蛇髮女妖的攻擊,凝望盾面的反光來確認蛇髮女妖的位置。
……天知道他怎麼做的呢?
但僅僅手持從眾神手中借來的五個「神器」,青年也僅為了證明自己並非無用之人,就敢殺向駭人的蛇髮女妖,這麼一段「逸事」的緣由著實是誇張。但最誇張的莫過於他居然達成了這個功績,僅憑半神之軀斬殺接近神性幾乎等同於正規神祇的惡獸「戈爾貢」。青年的動機或許微小又醜陋,他達成的功績卻是早已有了根基,足夠在人們的口中發芽生根、傳頌成為傳說。
究竟是達成功績後,先被傳頌成為傳說而後才足以名列於「座」上,還是達成功績便具備被銘刻在人類史上的資格,我還無從得知——我卻能從其中……這名青年的傳說之中,讀出一個血淋淋的畫面。
珀爾修斯之所以是珀爾修斯,並不是因為這五種「神器」。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6qnYT6IPx
縱使珀爾修斯手持五種「神器」,「神器」之間也有高低,人與神之間也有鴻溝。
也就是說,神器本身雖跟五位神靈牽扯上關係,卻不會有「手持神器就能匹敵神靈」這件事情發生。神靈和英靈,甚至和未升格成「境界記錄帶」的人類英雄相比,哪怕那位英雄沾染到些許神的血統,帶有神性,也很難是神靈的對手。
器物終究只是外力,而英雄並非是拿著現代槍械把玩的兒童,而是在整合外力和自身擁有的力量這一件事上做到最極致的存在。
珀爾修斯雖然被後世戲稱是「富二代英雄」,人們卻會忘記,這些「神器」也不是隨便的哪個平民說要借就能借走的,珀爾修斯借來神器的故事本身也是一段英雄傳說。
如此,我也才能用這麼微弱的聯繫來承受這套「神器」,避開那些過高的位格來借用它,喚出它的虛影。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vBPJNN885
因為真正強大的是珀爾修斯,而它雖貴為「神器」,是珀爾修斯這位「英靈」的寶具,珀爾修斯卻並非只能使用它們來達成自己的功績——對珀爾修斯來說唯一不可或缺的,或許就只有那把能夠斬斷不死的劍(Harpe)而已了。
精準地分出「珀爾修斯借用時的青銅盾」和「珀爾修斯歸還時的青銅盾」,便能藉由「位格」上的區別得到性能只有些微不同、以我來使用又承擔得起其代價的「便宜貨」。
目光中濃厚的魔力彷彿凝結成霜,為冬日漸春的傍晚添增寒意。我看不見夕陽,卻能感受到魔力的重壓彷若墜落的大日,所視之處先如冰結一般凝滯,再漸漸失去生機。
幸好,即便這面盾牌是虛幻的,這面盾牌後頭也不是視線可以到達的地方,那對魔眼在神話中如何被攻克,在這裡它們就有多無力——雖然,Rider在現有能力上的不足肯定也促成了現在這個狀況。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BnXfVJNf0
我聽見芭婕特的低語,那僅指一工程(約莫一個眨眼)的魔術吟唱比起吟唱,更像是在呼喚。
像是與血脈共鳴,引動更深層的力量。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G95zo5Mya
她一直不是一個會留手的人,她是長久面對魔術協會最危險「逃犯」的「行刑人」,全力以赴是她的習慣,更是她賴以為生的信念。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026otWNQL
如果不是這樣,不可能從那些登峰造極的魔術師手中活下來,甚至擊殺他們。
這位風華正茂的封印指定執行者,是所有執行者中的佼佼者——
「Answerer」,是她低語出的呼喚。
由血脈製作而成,存量不多的殺手鐧,是一個圓圓的物品——在我的記憶裡,那是一顆石子。
那就是芭婕特的壓箱底,家傳魔術的媒介,「逆光劍」的載體。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8aSbfevCi
她一聲呼喚,石子飄浮到了她的肩旁,石子的一半凝成一枝短匕的刃尖,我即使未親眼見到它,也能感受到刃尖的銳利。
她的呼喚僅只一聲便止歇,但她不僅止於此。魔力構成的畫面中,她扭轉腰肢,一拳刺出,「逆光劍」破空的聲響旋即代替她出了聲,那一擊在我的感官裡彷彿一道閃光,光的落點或許就是我感知範圍的極限之外,我想,它就是瞄準著慎二的。
然而,光束穿過青銅盾的虛影,還未脫離我的感知範圍,就如同融入水中的粉末那樣,被那道目光消散了「生機」,悄然消解。
「Rider,妳在磨蹭什麼!趕快殺了她們!」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XnE9ejju0
我看不太清表情那麼細緻的變化,但想必,我和芭婕特的表情都有些許精彩。
但我想,我的「精彩」和她,或許有些不同。我想,面對「必殺」的時候,逆光劍(Answerer)應該能夠從根本上去除對方的攻勢,反過來「將死」對方才對。
比起在坊間傳聞裡能夠借力打力的太極拳,更像是在因果層面直接將「逆光劍」施展的順序,調整成「無論如何『逆光劍』都會先對方的必殺一步擊中對方」,從而消去對方的必殺一擊。
就像因果順序是一條長長的隊伍,而「逆光劍」在遇見「必殺」這類概念的時候,就能無視對方的感受直接插隊,從而透過造成傷勢的方式去阻止對方的「必殺」。
——但現在的狀況,更像是「逆光劍」並沒有觸發到這個效果。
「逆光劍」作為……算是魔術禮裝的東西,觸發起來是很簡單暴力的,涉及到的「概念」也只有一個,「必殺」。只要「必殺」這個概念沒有滿足就擊發,它的威力也就不過是個D級寶具的威力,是連我也能勉強抵擋一二的程度。
「必殺」這個概念在原劇本中本來就較為模糊,但……我猜,或許跟芭婕特自身的感受關聯很大,也可能和對方所展現出來的戰意有關。
也就是說,如果不是Rider並沒有下殺手的意思,就是芭婕特因為躲在青銅盾的虛影之後,石化之魔眼在她的感官裡稱不上一種威脅,達不到「殺手鐧」的程度。
又或者是……兩者皆是。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4KNn0V7wF
近乎無聲的環境,或許就是這個猜測的佐證——我不想、也不需要坐實這個猜測,留給我思考的時間很少,能夠下意識的判斷出這個可能性,就是我的極限了。
但在意識做出下個決斷前,我卻聽見了異樣。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Yav67KDui
像是波濤一般的聲響,在魔力捲成的潮汐到達前,先一步傳進了我的耳中。
我伸出了手來,急忙拽了拽芭婕特的衣角。
那不是周圍、也不是前方,不是芭婕特也不是Rider……是從後面傳來的聲響。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dXtEVals5
「糟糕……抓好我!」
本想抗議的我,被粗暴的背了起來——隨後,便是一陣陣巨響,伴隨野獸般的嚎叫,淹沒我的感官和聽覺。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dTHPoly7K
劇烈震盪下,我甚至分不清左右,忍著反胃的感受,細細分辨每絲魔力,才能勉強「看見」。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uWAv7iADN
「看見」那尊龐然大物。
我看不見他,但——我想,他肯定正盯著我們。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wnJTp8qnX
那股龐大魔力、純粹的力量,我知道他是誰,答案也只有一個。
他是,Berser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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