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瀾把望遠鏡還給亞姆,有氣無力的開口:「你想怎樣?」
亞姆忿忿接過望遠鏡:「那些壞人!我要報仇!你幫我!」
海瀾感覺更無力了,她很想說一些話懟回去,例如:「你覺得殺害你親人的是惡魔,那叫我殺害自己親人的你不就更是惡魔?」、「他們是大人、我是小孩,你覺得我有多蠢才會答應你?」、「什麼時候開始,弱者能用自己的『弱』威脅比他強的人?」等等,可是……他聽的懂嗎?
最後,海瀾只是回了他簡單明瞭的「我拒絕」三個字。
照她想,亞姆是個孩子還不會念,縱使她體弱也不會打不贏。假如真有什麼意外發生,亞姆也會顧忌旅團對她的態度……吧?想是這麼想,可事情的發展超出她預期。或者說,她沒想到亞姆會那麼……莽。
在聽到海瀾的拒絕之後,亞姆的臉上充滿憤怒與不可置信。他不相信海瀾會拒絕他,所以他呆住了。當他回過神之後,第一個反應就是把為了更好用望遠鏡看清楚山下景色而走到比較外側的海瀾推出去,讓她直接跌落山間。
剛跌下去的時候海瀾還有些懵,以至於她壓根沒發現自己驚叫出聲。原本芬克斯只是在調侃飛坦今天特別急躁的行為,結果就聽到「叫聲」。
「什麼人在叫?」芬克斯挖了挖耳朵,懷疑自己聽錯了。
飛坦瞪了芬克斯一眼就匆忙轉身離開,連一句話都沒空說。
而被推落山間的海瀾雖然回神的夠快,但她跟伊爾謎的對練或是飛坦對她的訓練中都很少有這方面,所以等到她用腰上要變成裝飾腰帶的長鞭捲住山石時,她早已落到山腰之下。
不過,海瀾雖然捲住山石停止自己的墜落,但也只是一下子而已。體弱的她根本受不住墜落與急停之間的衝擊力,所以捲住山石沒多久她就昏迷了。但也是這幾秒的延遲,讓飛坦即時在她落地前接住她。不然以她的體質,是活不下來的。
飛坦接住昏迷的海瀾以後,直接帶她去富蘭克林的小屋,還讓回程路上遇到的芬克斯通知團長。芬克斯也夠直,他就只通知團長庫洛洛一個人。如果不是庫洛洛讓他們兩個留下「照顧」海瀾順便等自己時多問一句,想必瑪奇又要遷怒飛坦了。
庫洛洛跟富蘭克林到達時,海瀾還沒有醒來。庫洛洛問了羅華大概情況後,決定把飛坦跟芬克斯的部份交給瑪奇、派克、俠客、窩金,再讓富蘭克林去幫忙。至於飛坦跟芬克斯,則是去「搜山」,所有對旅團成員有惡意的人,都要付出代價。
飛坦看了看庫洛洛,雖然他不知道庫洛洛是說給他們還是自己聽,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他只要完成庫洛洛交代的任務就好。說到底,傷害海瀾的人最終會落到他手上,到時候他以「姐夫」、「師父」的雙重身份,想讓那個人付出什麼代價都很方便。就怕……那個人到不了他這。
幾個小時之後,夜色漸漸深濃。除了飛坦、芬克斯以外的旅團成員,都來到富蘭克林的小屋。
「還沒醒?」瑪奇的語氣透著煩躁,看來她心情不好很久了。
坐在床邊的庫洛洛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他只是摸摸床上海瀾的頭髮。倒是瑪奇旁邊的派克拉了一下她手肘,示意她別說了。知道她是心情差說話才那樣,可是心情差的可不止是她。
「嘖嘖!海瀾丫頭的運氣真糟糕,老是出事!」窩金看著床上的小人,不知道是有意還無意的嘟囔了一句。
一旁的俠客若有所思的開口:「說起來,海瀾這幾次出事好像都是她一個人的時候……」話還沒說完,庫洛洛已經表情淡漠的回頭看他。
派克也一臉不高興的樣子,瑪奇更是語氣不善的開口:「你想拿她做實驗?」
俠客連忙反駁:「我沒有!」他清楚自己沒有即時澄清,被當成默認的話會有什麼下場。要知道他們可是任性妄為的蜘蛛,骨子裡的「隨心所欲」已經是他們的本能了,再加上最護著海瀾的那幾個大多是女性,任性、遷怒、護短、報復心強、不擇手段……他不想再想下去……
俠客小心翼翼的開口:「……那……『觀察』可以吧?」
聽到這句話,庫洛洛再度回頭看了俠客一眼,目光裡滿是警告。
一旁的派克也拍拍身畔滿面烏雲的瑪奇:「別不高興了。你想想,不算其他身份的話,糖糖也是團長的收藏品,俠客不會那麼沒分寸,他又不是芬克斯。」
瑪奇臉色這才好些,她扭頭看了眼門外的天色:「糖糖沒醒就算了,飛坦怎麼也那麼慢?」她說完沒多久,門外就傳來一輕一重的腳步聲。
人還沒到,芬克斯的聲音先到了:「團長!海瀾小丫頭醒了吧?她身邊那個娃娃電腦說的不清不楚,找不到!」
庫洛洛還沒開口瑪奇就語氣不善的說話了:「自己沒辦好事還怪別人。」
芬克斯不滿的反駁:「那個小娃娃一直哭,我們盡力了好嗎!」
「失敗就是失敗,沒有理由。」瑪奇在一邊幸災樂禍。
芬克斯不高興的哼了一聲,怒視瑪奇;瑪奇也不甘示弱的看回去,最後還是派克出來打圓場:「好了,都少說幾句,這沒什麼好吵的。」
「……好……吵……」海瀾虛弱的氣音也同時響起。
庫洛洛伸手按住想起身的海瀾肩膀:「他們一向很吵,你別起來。」他話才說完,就被瑪奇白了一眼。
瑪奇走到海瀾床邊,離庫洛洛有些距離。她仔細的檢查海瀾身上的傷口:「這些都是擦傷,不算什麼。」她想了想又補了一句:「以糖糖的體質來說,不嚴重。」
庫洛洛習慣性的把海瀾抱到自己懷裡,握著她的手輸了些念給她。他不放心的順著海瀾長髮:「她感覺很虛弱。」
瑪奇聞言再次查看起海瀾情形,甚至用凝看生命力有沒有異常現象。都檢查過後,她捏了下海瀾鼻尖:「沒看到疑似內傷,會虛弱應該是……衝擊力和……驚怒。」
「驚嚇?我以為這丫頭天不怕地不怕。」窩金好笑的偏頭看著海瀾。
「不是驚嚇是驚怒。」俠客習以為常的糾正窩金的錯誤,不過他也好奇的偏頭看向海瀾,他實在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讓海瀾氣成這樣。要知道,因為海瀾身體弱,很多太「刺激」的東西派克是不想讓海瀾知道的。
海瀾扁扁嘴,一臉委屈的把事情重複一次。窩金困惑的抓抓頭皮:「所以,丫頭你不是氣我們的行為?」
海瀾聽到窩金的話顯得更迷糊,她疑惑的反問回去:「我為什麼會生氣?」
芬克斯插嘴:「因為你很『白』。」
「跟黑色比,淺灰色很白,可是它不是白色。」海瀾頓了頓繼續說:「而且,白色是最容易染上別的顏色的顏色。」
「不要再說白不白了!聽了暈。」窩金不耐煩的抱怨。
派克也同意海瀾不要再說話了,不過她倒不是因為聽不懂。只見她擔憂的看著海瀾:「她才醒,還很虛弱,別再讓她說話了。」
芬克斯特意蹲在海瀾前面觀察她臉色:「沒有吧?她看起來跟平常差不多?」
瑪奇白了芬克斯一眼:「團長的念又不是白給糖糖的。」
芬克斯迷茫的轉頭看著瑪奇,顯然根本沒搞懂。瑪奇撇撇嘴,直接背對芬克斯,不想理他。派克憋著笑看向芬克斯,幫瑪奇解釋起來:「她的意思是,糖糖看起來正常,是因為團長輸了念給糖糖的關係。」說著,還看了下俠客。
俠客很自動的接下去:「可是這方法不能長時間使用。不說團長要保留足夠的念以防萬一,就是海瀾的身體也比一般人更消耗念,而且這裡也不適合她修養。」他看得出派克其實是不太想說話的,如果問的人不是屬於夥伴的芬克斯,她根本不願意開口。
「丫頭的身體有更消耗念嗎?」芬克斯疑惑的改轉向俠客。
俠客默默嘆口氣:「有。你之前也有輸念給她不是嗎?」
「我才沒那麼閒給其他人念,怎麼會知道!」芬克斯理直氣壯的開口反駁。
俠客聞言再嘆口氣:「你有給團員輸過念。」
「我以為那是因為丫頭不是念能力者才會不同。」芬克斯故作無辜的睜大眼睛,這個海瀾做起來很適合的可愛表情,放在芬克斯臉上就只剩下好笑。
不知道什麼時候轉過來的瑪奇搭著她身旁派克的肩膀毫不客氣的放聲大笑,邊笑邊調侃俠客:「你就別『指導』他了,會被氣死的!」
芬克斯也不客氣的笑回去:「別只說我,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小。不。點。」
聽到這句話,海瀾無辜的仰頭看著庫洛洛:「庫洛洛,芬克斯是笑瑪奇比派克矮嗎?可是,除了他自己,這裡也就窩金跟富蘭克林比派克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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